“你们是要用他去行刺凌王?”
“那是最初的计划。”云姬并没有丝毫要隐瞒的意思,当初借鹫之手在万客楼阻止石头红绫的斗艺比试,除了以防他二人以卵击石枉送性命,也不无这方面考虑。但就像齐琼问话中吐露的质疑,他们也很快意识到行刺之计并不可行,一个国家的命运,一个朝代的更替,如果单单只是靠一把刀,一条命,那也未免太过儿戏。自古所谓顺应天意,讲求名正言顺,这也正是为什么齐琼还能活着的原因。
“那么现在呢?”
“其实皇上心里比我等清楚,想要真正的扳倒凌王,唯一的机会就是等他犯错,我等联手,就是为了揪住这个错。”
齐琼又习惯的锁起眉头,因为以凌王那般滴水不漏的缜密心思,等他犯错真是堪比登天。从文帝时代一步步爬上今天的位置,哪一步不是深思熟虑十拿十稳。况且那个老谋深算之徒还有着常人无法企及的耐心,就在他对洛萩皇帝宝座的觊觎几乎已是昭然于天下的今时今日,他还在等,等自己的女儿诞下洛萩新一代的太子,直到那时齐琼才能死,也只有这样才能成就他无懈可击的谋局。
“皇上莫要摇头,小女也知此事之难好比摘星揽月,所以才有今日之议,因为你和他就是我们登天的梯。”
“他能做什么?”
“做我这些天来做的事。”
“那要朕做什么?”
“做皇上这些天来做的事。”
“简直荒谬,看来朕此番并不该来。”齐琼的脸色已经差到了极点,他不敢相信自己前一刻还对眼前这两个人怀抱着希望,后一刻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一面匆忙的将衣袍套在身上想要尽快离开这个让他作呕的地方,一面在心里迅速的盘算是否要杀人灭口以绝后患,可是手上刚拎起第三件,突然慢了动作,等等,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然后猛地抬起头,“你们有几成把握?”
云姬依然笑得娇艳,面对齐琼的冰火反应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没有。”
“没有?”
“没有把握,只是放手一搏,因为对于我等,不赌跟赌输,结局并没有不同。”豪言壮语从这么一个娇弱如花的青楼女子口中说出竟别有一番滋味。
“好一个放手一搏,成大事者,当有此魄。”
“倒是皇上要思量清楚,将来要背负的可不会仅仅是风流荒唐的骂名。”
“朕已经有了一顶昏君的头冠,又怎会怕再多风流二字。正如云姑娘所言,此役于朕,不赌跟赌输,结局也没有不同。只是……”齐琼将视线移到了一旁静立着的第三人身上,“不知道这位小兄弟是不是也已有了万劫不复的觉悟。”
哗啦一声响,衣襟被扯开,布料四散飘落一地,白皙的皮肤包裹着细长的肌肉和精致的骨骼,在二人面前一览无余。
“你要做什么?”云姬的笑瞬间凝住,话音未落,已经自袖间伸出一弯明晃晃的刀刃抵住了齐琼的下颌。
“验验货色,顺便提醒他,伴君如伴虎,他要去陪的那只老狐狸不比朕这只老虎容易,可别不明不白的断送了所有人的性命。”齐琼难得的挑起眉眼,握住云姬的手,用那把袖里刃在自己的指尖豁开了一个小口,然后将血珠滴进了酒杯之中。
歃血为盟,接过最后传到自己手中的酒杯,小草一饮而尽,他明白齐琼方才举动的意义,自然会有担心,就连云姬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这个计划的时候都一脸吃惊。此盘棋局的关键就在于齐琼和他,然后齐琼赌上的是自己的皇位,他赌上的却是所有人的命。血酒入喉,纵使前途炼狱火海,他的心意也覆水难收。
☆、第五十七章 泷舞
齐琼的外宿终于花上了句点,歪斜的靠坐在龙椅之上,越发消瘦的脸庞和黯淡的眼圈,几乎是在向满朝文武生动的讲述着这位君主一个月来的纵欲欢腾。
水利交通,民生灾情,大臣们顶着积了月余的折子挨个启奏,回应的却只是皇上不堪清梦的频频点头。
“皇上,皇上。”常安斜眼看着朝堂上面面相觑的大臣们,最后还是毅然决定把齐琼叫醒。
“嗯?”齐琼睁开朦胧醉眼,舒展了一下手臂的筋骨,“都完了是吧,那朕要讲一件事,众卿不老是启奏说朕后宫空虚,当尽快为洛萩龙脉延续香火么,所以朕决定顺应众意,在开春的国宴上,册立一位新妃。”
“启禀皇上,国宴距今不足两个月,既是立刻开始嫔妃的甄选,怕是时间上也略显仓猝。”
“不用费力折腾,朕心中已有人选。”
已有人选?皇上在宫外留宿一月,整个樱都的人都知道他就没踏出过烟雨楼,布了眼线的还知道他甚至没有踏出过云姬的闺房,那么这位在皇上回朝首日就被钦定的新妃,除了那位已经誉满皇城的花魁娘子还会有谁?
“皇上三思啊。”
朝堂之上,异口同声,齐琼却已经在那片堪比哭丧的三思声中踱步而去。
一年一度的国宴原本是为了庆祝帝王的生辰,但因为文帝时期的一个巧合,在先帝在位的最后几年国宴之上,同在一天生辰的凌王渐渐取代体弱的谢皇后坐上了文帝右侧几乎平齐的位置。而去年的这一天最终被选定为新君登基即位的日子,齐琼的默许顺应了凌王的心意,国宴就此不再择选他日,百姓心中也选择性的忘记了这日子的来由,只把它当做一年中仅有的节日。
春分将至,整个樱都早在国宴庆典的筹备声中提前晕染了满城春意,沿街的樱花绽放着纯白的花瓣在枝头轻轻摇曳,只等那春风召唤。
街上吆喝叫卖热闹非凡,行人措拥摩肩接踵,御花园内宫女太监也是大排长龙,盘盘佳肴,壶壶美酒,在手中传递,送往那琼楼之上。
“凌王佐政,劳苦功高,朕先敬你一杯。”
“劳苦功高不敢当,只是皇上兴致甚佳,看来那烟雨楼的花魁娘子确实比柔儿更解风情。”凌王冷冷的扯了一下嘴角,饮尽杯中酒,他不是没看到凤座之上投来的幽怨眼神,但他此刻没有丝毫要为受到冷落的女儿鸣不平的意思。正相反,自从齐琼踏入烟雨楼,他的脑中就在思索,如果小皇帝并不是不行,那多年来拒绝与皇后同房就可以清晰地解释为对谢家的抵抗,他相信齐琼如此坚持肯定是懂得其中的利害关系,那么现在算什么,美色当前的缴械投降?在他谢恩怀的世界里,绝没有那么简单的道理,就算是他亲自布下的这步棋,他还是忍不住心存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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