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至此,已经不是视而不见可以解决问题,即便杨眉不顾忌自己的名声,也不能不顾及此地楼的声誉,何况,衙门里伤风败俗罪名不小,而皇宫里万一有人信了,麻烦更大。
杨眉至此才知道,这件事原来这么严重。
杨眉躲在此地楼想,会不会有热血侠士找上门来,要为人世铲除奸邪之徒?而如果真有人跑来对质她又该怎么办?矢口否认还有没有用?
或者,她其实应该抓紧行动,赶紧辩白?
可是杨眉不想辩白。
水扬花出言要挟的时候,梅敬先当面嘲讽的时候,杨眉就在回避着,纵然不敢承认,也不愿违心的否认。在她看来,此时辩白无疑是示弱与认错,而若连她自己都否认了,还凭什么要段悯接受呢。
可是如果不辩白还能怎样平息这场流言?
杨眉接连几日待在悦园,躲避外面的情况,也躲避薛余豫可能提出的办法。
时节已是深秋,园中枇杷树虽还青绿,也绿得有些萧索。杨眉透窗看着便想起段悯来。
春天时候段悯在这里住,枇杷正由青转熟。杨眉有一次看到她在窗下看书,一丛青果正被风吹得弯到窗边,好像挂在她鬓旁,长叶圆果装扮着,十分俏皮。
杨眉一直把段悯的房间留着,而今再去看,虽无尘灰也无人气,推开窗,绿叶浓荫而已。
月庭怕杨眉吹久了风着凉,便过来劝:“小姐,风大,把窗户关了吧。”月庭是杨眉最喜爱的丫鬟,曾贴身照顾段悯一月有余。
杨眉随手将窗户合上,看了看她,问:“你也听到外面传言了……你怎么看?”
月庭吃了一惊,犹豫道:“小姐,我能怎么看呢,他们说的都是瞎话。小姐想留段姑娘在咱们楼里是有的,段姑娘也是招人喜欢的,旁的,绝没有!”
杨眉低头一想,再问:“她哪里招人喜欢?”
“这……”月庭没想到她这样问,一时答不出。
杨眉也不等她答,在桌边坐下,想起段悯那一日撕破脸要走,手上鲜血汩汩流到桌上。
那时段悯神色很是淡漠,又很是不甘心。淡漠得好像连生死都不在意,又不甘心的好像满腹都是怨恨。这样矛盾的情绪交缠在一起,让她看到一个格外假又格外真的段悯,让她不断回想。
而这几日,在芸芸馆里看见的段悯再没有那样生动,她和芸娘木叶等人竟能很好的相处,杨眉感到有一点难以接受。
“她有什么好,”杨眉半是问月庭,半是喃喃自语,“脾气也不好,性格也古怪,要是特别有风骨,什么人都不搭理也算有点好处,她又不是,也会和别人笑来笑去。”
月庭听她埋怨完,莞尔一笑,道:“小姐,段姑娘对你是冷淡些,那也只能怨你强留着人家,再好吃好穿人家毕竟不是情愿的。段姑娘对我可是很好,说话从来都和和气气,什么事也有商有量,极是好相处。”
杨眉说段悯不好其实是自己委屈,听月庭这样劝反倒更不乐意:“好相处那是没把你放眼里,她和你还不是一点都不亲近!”
“小姐,不能这么论,”月庭这时好像格外不晓事,认真解释说,“我和段姑娘只有一个月的缘分,段姑娘不情愿在这,我私下里也觉得伺候她不会长久,彼此都没有用心,连熟悉都没熟悉透,怎么谈得上亲近?再说,段姑娘走那天对我肯定比来那天亲近,小姐你若非要把一个月的亲近和三五年的亲近放一块儿比,哪里有这个理?”
月庭左一个亲近右一个亲近说的一点不打结,杨眉听得心中一动。
杨眉第一天见到段悯就生出十分的亲近心,以至于一直忽略了自己与段悯相处未久相知不深的事实。
杨眉一直遗憾段悯不能对她一见如故,这遗憾让她难过又焦急又愤愤不平,还有些不知所措,直到这时她才突然发现段悯这样其实很正常。
段悯性子偏静,一看就知道不容易和人接近,况且从相识到分开一个多月里,两人一直立场不同。段悯几乎没有机会心平气和的好好了解杨眉,而杨眉对段悯又有多少了解呢。
“你说的对,我该好好谢你!”杨眉顿觉豁然开朗,好像满天的乌云都散了,笑道,“趁我现在心情好,你有什么要求赶紧说。”
“小姐你有办法了?”月庭一时惊讶,见杨眉笑意满满一点头,惊喜道:“我就知道那些流言一定不能难住小姐!小姐有什么安排?要不要去找军师来?”
杨眉微一愣:“那件事,我还要想想。”
“悯姐,街上又有新说法!”
木叶兴冲冲窜到屋里来,向段悯嚷,“说杨眉偏爱那人在芸芸馆专给人看花柳病,此人艳若桃李冷若冰霜,两人如胶似漆相交已有半年。你瞧瞧,做这事的真不是外行,真真假假搅合着,都不能说他全是胡扯!”
段悯听她说完,索然道:“这说法一点奇处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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