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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的意义?华婉好奇的望着姜恪,希望她说下去,说说那特殊的意义是什么,姜某人不负众望,继续说道:“心爱之人所赠,总是犹为宝贵。”口吻唏嘘。

心爱之人?难道是吕驸马送的?十几年前,如此说来,吕驸马与皇姐是青梅竹马了,那为何会有传言说他们夫妻情分极为惨淡?华婉不明所以的望着姜恪,却见她脸色又冷了下来,淡淡地道:“若是无事,这便睡吧,本王明日还要早朝。”责备的语气,仿佛是怪她这么不懂事,打扰了她休息。

华婉委屈的看着姜恪,软软的,可怜的小眼神,可怜兮兮的说:“妾身做了什么错事,要王爷这样冷言冷语的冷落。妾身愚钝,王爷就直言了罢。”

姜恪嘴角微龛,华婉热切的望着她,夫妻之间,但凡有个矛盾与摩擦,都当尽快说出来,等时日久了成了心结,就不好结了。这样一问,大家就能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下去了。

可王爷似乎不是这样想的,她冷笑两声,道:“你果真不知么?你不是叫了长安来问了?既然知道了,何必再来试探我!”刚说罢,又气恼自己的语气太过严厉了,可说出的话,泼出的水,怎么收得回?看着华婉的伤心黯淡的眼神,看着她极力的想要扯出一个歉意的笑意,迅速的说:“那就睡吧。我……我以后不问就是了。”姜恪真是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华婉也生气了,她自问没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她,苏良时忽然跑出来是她能控制的么?她明明知道她根本不想嫁给苏良时,又为何来指责她?难过,心酸,华婉心口痛的发麻,就要转身睡下,却被姜恪一把扯进了怀里。

姜恪狠狠的咬牙,手上的力道越来越紧,直到华婉轻呼“疼”,才发觉自己在做什么,忙不迭的松开。

☆、37第三十七回

她的劲道很大,一手紧紧的捏着自己的手臂,一手按在背后用力的圈紧,华婉疼得直皱眉,胳膊几乎要被捏碎了,她几乎能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被勒得起了红肿的一道圈。

听到她的一声痛呼,姜恪忙松开手,却见华婉惊恐的看着她,身子下意识的往后退,口里弱弱的连声:“我以后不问就是了。”

姜恪气绝,莫非她以为自己适才的失控是对她的过问使的暴力惩罚?她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像拎兔子般把华婉整个人拎起来,放到怀里抱着。许是被吓到了,华婉乖顺的窝在姜恪的臂弯里,瑟缩着,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总是这样,但凡发现他有一点不悦便瑟缩着赔笑,敬着他,向来只拣他愿意听的话来说,生怕惹恼了他后,他会伤害她。就如今夜,他回来得晚了,她只会在房里静静的等着,等得来也好,等不到也罢,她都不在意,甚至不愿遣个人去外书房看看,他是否遇上什么事耽搁了,若有一日,他派人来传话说不回来睡了,只怕她也只会稍稍的震惊之后,心安理得的自己睡了吧。

贴心的从不过问他在外面的事,即便有什么疑问,只要自己不说,她便一个字都不问,更加不会使人到外头去打听,唯恐被发现了会惹恼了他。

就如苏良时这事,她战战兢兢的试探,做小伏低的逗趣,她可曾想过究竟他恼的是什么?她可曾心疼过看到那样一幕的人是否会憋闷、受伤?在她心里,现在抱着她的人,究竟只是一个王爷,还是她的夫君,是不是换了任何一人,只要待她好,就都可以?(她来她去的,怕你们分不清,所以,单人旁的那个是王爷)

姜恪低头看向那个目如点漆,讨好的望着她,心有余悸的咬着下唇的女子,叹息,终究是不忍心,不忍心继续冷落她,不忍心让她这样惴惴难安,只好自己拼了命的气咽回去,生硬的扯了扯嘴角,温声道:“是我不好,吓到你了,以后不会这样了,睡吧,我抱着你。”

华婉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她以为王爷震怒之下会说什么狠话,或者再很用力地捏她的胳膊呢,怎么,情况逆转的如此迅速?

姜恪苦涩的笑了笑,柔声说了句:“睡吧。”

不管怎样,她已是她的王妃,这点总错不了,今后一世的痴缠,只要自己不放手,她就不能离开,既打定了主意要与她白头到老,又何必计较这么多。爱也好,不爱也罢,皆是虚无飘渺的东西,怎敌得过她就这样真真实实的躺在自己的怀里,谁都抢不去!

华婉见姜恪果真如她口上说的,只是温柔的一下一下的拍着自己的背,就像哄一个婴孩一般,就渐渐的入了梦乡。

立秋过后,天气只凉了一阵子,秋老虎便张牙舞爪的袭来。晴空少云,草木渐枯,人自感燥。

姜恪顶着午间燥热的阳光,快步走进静漪堂,见华婉恰将吃了一半的冰盏放到几上,便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去,拿起碗,将剩下的碎冰一气都倒进了嘴里。华婉瞠目结舌的看着她,弱弱的道:“那是我吃剩下的。”

姜恪将那满口的冰都嚼碎咽下,方笑道:“有什么打紧?”还是她媳妇聪明,想出这么好的东西来,现在宫里也盛行这种冰盏,人吃了,胸口透凉透凉的,舒服的紧。

“今儿怎么回来这么早?”华婉拧了帕子来,让她擦了擦额头密布的细汗。皇上龙体欠安,命王爷入内阁主事,这两日王爷忙得脚不沾地,能回来赶上晚饭便是难得的了,怎么今日就这么早了?

姜恪擦了汗,又命人倒了杯茶来,说道:“正要去京郊大营看看,路过府里,就想用了午膳再去。晚上只怕是不会回来了。”华婉听了,贤淑的命人去准备换洗衣物,又让人备了些艾草,道:“京郊蚊虫厉害,王爷记得睡前让长安点上。”

“好。”姜恪望着她,笑应道,离午膳还有些时候,姜恪便坐了下来,拉着华婉絮絮叨叨的说起来:“这个时节,正是蒙古人来犯的时候,往年他们常在我朝边境抢了牛羊粮草,预备迁徙过冬,皇上宽宏,未多追究。五日前,北静王上折,蒙古人气焰嚣张,扰我边境,屡杀我边疆百姓,皇上在病榻上听闻,龙颜大怒,召集内阁群臣,似有用兵之兆。今日早朝,皇上派我往京郊大营宣旨,明日起练兵,若真有战事,也好加援。”

这是在说明她为何突然要去京郊大营,京郊大营驻扎的是十万帝云骑,乃是我朝精锐部队,直接由皇上统帅,若是真要启用这支部队,要么是皇上想快刀斩乱麻,要么则是北疆战事吃紧,却瞒着京里。华婉反应过来,看了看外面的日头,这样的天气,王爷细皮嫩肉的,晒出个好歹可怎么办?“皇上让您管着内阁,又派您去京郊宣旨,两头奔波,累坏了,内阁怎么办?何况,真要启用帝云骑了?”

姜恪赞许的看了她一眼,轻哂一声:“区区蒙古,手下败将,哪里用得上帝云骑。”华婉迷惑,旋即明白,这不过是表明皇帝震怒,与要用兵的决心罢了,派豫王亲去宣旨也是因此。或许,还因为天下太平的久了,帝云骑也过了几年安逸日子,恰好趁此练练兵,免得战斗力下降。

姜恪见她明白了,深感她聪明的紧,一点即通,见午膳还有一刻光景,便对她说起了北疆情况:“北静王任陇西总兵,”华婉点头,陇西东接陕西,南控巴蜀,西倚新疆,北扼内蒙古,乃是要地,明史记载,元顺帝就是从甘肃走的,她静静的听姜恪说道:“唐茂和为参议,哦,顺承郡王为肃州总兵,主掌西北兵务,此次北静王在折子上倒有意向顺承郡王借兵。”华婉认真的听着,心中却腹诽,怎么可能,先不说此次蒙古人是否来势汹汹,单说肃州与陇西并得太近,面对外战常有纠纷,若是两地总兵融洽倒还好,若是疏离,保不定那两位的手下人暗地里斗过多少回了,这样重要的两处要塞,皇帝怎么会派融洽的两人分别去守?

华婉眨了眨眼,问:“顺承郡王与北静王,素有嫌隙,顺承郡王听说了,便上折子称不借罢?”

姜恪做出遗憾的神情,道:“也不知道那顺承郡王从哪得的消息,北静王的折子在御案上摆了没两日,他的就到了,说是粮草捉襟见肘,委实不能远行,且西面瓦羯相峙,不能掉以轻心。两位封疆大吏,却因个人私恨,不能同心协力,实在可惜。”

若真同心协力了,恐怕你和皇帝的头都要大了,他们两不和,你心里不定多高兴多放心呢。华婉暗暗翻了个白眼,面上倒是极为严肃的附和道:“大义之前,私人小仇算得了什么?两位王爷真是糊涂。”

姜恪一个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点了点她的鼻尖道:“你啊,调皮。”然后勉强正了正脸色,继续道:“在这关头上,却有一人更不顾大义。”

华婉看着她,疑惑的眨了眨眼:“谁?”姜恪肃容答:“陇西参议唐茂和。北静王参他强占民宅,逼死良民,证据确凿,请皇上下旨,命大理寺审理了。”参议乃正二品大员,属文职,有规劝总兵上诉朝廷之权,大理寺掌刑狱,都察院则主掌监督、弹劾及建议,此事不先交由都察院详查,却要大理寺打头阵,真是耐人寻味。

华婉道:“皇上准了?”

姜恪摇头,道:“只革了唐茂和官衔,押解回京。”此时派都察院去,已查不出什么了,是或不是,先将人调回再说:“如此,陇西参议一职便空了下来。皇上让我举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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