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我真的进入了他的身体,他尽管痛苦但是仍然毫不配合,身体僵硬着抵抗。小时候教我练武的师傅告诉我,一个人被废了内力之后,丹田的伤就再也难以痊愈了。我左手扣到他的丹田腹部,用力按下去,他受痛仰头,冷汗划过下巴滴落胸膛,背脊向后绷成一张反弓。他相貌普通满身伤痕,但是我爱看他反抗挣扎的时候,每根身体的线条都能伸展到极致。我耐心等待,就像看一只掉入陷阱的花豹,在我的身下垂死挣扎。他肩膀的肌肉颤抖了一会,似乎要努力撑起身体,但是最后终于无力地瘫软下来,趴着床沿吐了口血。于是我趁机长驱直入,他发出一声喑哑短促的惨叫,咳嗽了几下,咬住嘴唇不再出声。
我记忆里那是我们唯一的一次情事,不过那也许根本不能算作是情事吧,当我欲望发泄之后面对狼藉的床榻,唯一的冲动只是想要逃离。我终于让这个人尝到了屈辱的滋味,但我自己却完全没有报复之后的快感与轻松。我无意识地看向他的时候,他竟然没有昏迷,眼睛一直睁着,其中笼着的冰霜像冬天的冰窟一样层层冻结。
那之后我没有再碰他,也没有把他扔回地牢,按他身体的状况,在那里面只怕撑不到几个月。我把他圈禁在冷宫的一个院子里,派了个哑巴的小太监看着。最初他身体虚弱,连起身都需要人搀扶,我偶尔会去看他,他每次都是在安静地昏睡,我看着他毫无血色的唇,心里会生出不忍。过了半年,他身体才稍稍有了点起色,我过去的时候正巧看到他蹲在院子里,小心翼翼地把一只雏鸟捧起来,让哑巴帮忙放回树上。他站了一会就不得不倚着墙,仰起头看树上的鸟窝,眼睛因为阳光太烈眯起来,唇边有隐约的笑意。
我回来问太医,一个人的丹田内力如果被人废了,是否有什么药是可以治好的。太医思忖很久说西域有仙方据说可以生死人肉白骨,光是丹田受伤的话也许可以治好,但内力这种是多少年点滴练成,一旦毁去又怎么可能在朝夕之间就回来。
我曾派人去西域找过太医所说的仙方,可惜将近两年还是没有回音,这件事情渐渐被我抛在了脑后,并且我后悔了。元宵家宴的时候,他趁冷宫防备稍弱,瞒过哑巴混在杂役里出了宫门。他只是没想到我那天还会去看他,我发现他人已不见的时候就下令整个皇城封锁搜查奸细。我让人把哑巴跟几个邻国的俘虏押在宫门前面,三天之后剐了,我知道他还在城里,不信他不会现身。
但是他的确没有现身。我得到我幼弟轩王被人劫持的消息,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自己可以感觉到自己话里的怒火,“你们一群侍卫,怎么连一个轩王都护不住?”
跪在下面的人完全不敢回应。我知道他必定是在出宫的时候就已经看准了目标,现在正好拿轩王的性命跟几个人质交换。我闭了闭眼睛,心想我还是太小看他了。
他约我交换人质在子时,我答应了却只是下令禁卫们在附近埋伏,然后慢慢地耗过子时,一直到寅时我才出面见他。轩王只有五岁,小脸冻得通红裹着杂役的衣服坐在他旁边小声地哭,他倚在树下,没料到我会亲自前来,手里的长剑略微翻转,几乎割碎了雪光月光,让我恍惚间又回到多年前那个雪原的夜晚。但是我知道,他今天撑不了多久。
我说:“你放了轩王束手就擒,我可以放了那几个人质。否则我们可以比比看谁更有耐心。”他嘴唇抿成一线,脸上完全没有血色,良久无声苦笑一下,扔开了长剑。
轩王的事情终于惊动了母亲,她把我招去蹙眉问我,是不是在宫里弄了个男人。我哑然了一会,不知如何解释。母亲叹气说:“如果你喜欢,可以纳为男妃,如果不喜,也可以尽快除去,你对他到底存了什么样的心思,这样留着,难道不是祸患么?”我的母亲是个温柔的人,但是她这样问我,我却感觉到了莫大的压迫。我艰难而苦涩地回答,我得不到他的心。
母亲紫色的眼睛闪了一下,握住我手道:“那就给自己一个解脱吧,你是君王,不应该稀罕这种无谓的感情。”
那天我带他回宫,他已经旧伤发作有点热症,半路就昏迷过去,太医跟我说他的眼睛只怕保不住了。我想也好,他的眼睛里,不会再出现别人的影子。
我再去看他的时候,他醒着,盯着窗外的天空发呆,他必定已经知道自己的眼睛坏了。旁边伺候的人还是那个哑巴的小太监,看到我就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我让哑巴退下,叫他:“逢夏。”这是我第一次叫他名字,他眼皮轻轻地眨了眨,我想他必定不知道,这个名字我在心底藏了三年。但我不知道说什么,高山深壑横亘在我们之间,母亲是对的。
我不忍亲手杀他,最后还是把他押去了二皇子那里。那里是前线,如果他命硬,也许可以活着见到他的主子。后来手下跟我报告战事的时候提到了立笼,我明明有预料他在那里所受的折磨,仍然在那一瞬无比后悔自己的决定。幸好的是,他那天终于还是被救下了。
这场战争谁也不知道会延续多少年,但是谁也经不起长年的战耗,于是决定暂时和谈。我冒险去了邻国的京城,以为会再次见到他,我的确看到了五皇子,但是却没在他身边看到那个人。我原以为他是因为身体不好,却听说五皇子下个月就要大婚了。我发了一会儿愣,心缩得很紧。
那天宴后我有意无意拦到了五皇子,他的样子比三年前更多了些男子气,眼睛下有明显的黑印,似乎是失眠所致。我想那个人知道他的殿下马上就要大婚了么?他还在宫中么?日后怎么自处?
我向五皇子恭喜,他却全无喜意,只是戒备地看我。他似乎也不认得我了,我有些惊异,试探问:“以前的事你都忘了么?”
他犹豫一下,笑了笑,“陛下,您喝多了。”
我低低地笑笑起来,“那你还记得逢夏吗?”
他脸色一下变了。低头喃喃道:“逢夏逢夏,”随即抚了额头问我,“这人是谁?”
我难以置信地愣了片刻,问他:“那殿下是否还记得那天立笼里的那个人?”
五皇子那一刻脸上的神情,由迷惑到犹豫到惊疑,而我已经心乱如麻。我想,那个人被折磨了三年,好不容易留了一口气回到他的殿下身边,却发现自己已经被遗忘了三年,而他的殿下马上就要大婚了。他当时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我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只能留下了眼线去寻他的踪影。回国不久就听内应回报说五皇子已经辞去爵位,不再理朝中琐事了。他最终还是去了江南。
江南是个很好的地方,温润的空气水土,草木仿佛都有灵气,在一个小村落里,我看到了他。一年多不见,他身上终于被养出了一些肉,脸色也不再是惨白得像个鬼。那时候他正坐在太阳底下慢慢编着一个竹篮,手上的篾条有规律地穿来穿去。他的眼睛大概已经能看到一些东西,但是现在做这种粗活还是有点勉强了。他家殿下黏在边上,一边看着他手上的伤口心疼还要一边夸他编得好,不停地劝他去休息。他闻言笑了笑,放下竹篮说了几句话,隔得太远他声音又哑我听不明白,就看到他家殿下抄起一个簸箕就跑去喂鸡了。他望着五皇子的方向,脸上的笑容在阳光下面那么鲜活,刺痛了我的眼睛。然后他突然转过头来看向了这边。
我明知他内力已废,眼睛也不好,不可能注意到这么远的动静,但是那一瞬我的心好像是被风轻轻拂过的水面,仍然剧烈地波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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