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魁为林云儿的唱功,同时也为自己与林云儿的首度合作拼命鼓掌。他满脸堆笑地称赞着林云儿:“云儿,你唱得太好了。太专业了。简直完美无暇、无与论比。达到了炉火纯青、登峰造极的水平。这是我听到的最动听、最震撼的歌声。跟你相比,我的嗓音太逊色了,太微不足道了。云儿,你一定在哪个音乐学院深造过,受过名师的指点和教诲,才会发挥这么出色。”
林云儿被李魁肉麻的吹捧弄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她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羞涩地看了看郝仁,又转身对李魁说:“你也太夸张了。人应该有自知之明,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很清楚自己在演唱方面有很多的不足之处,才向你们两位名师请教呢。”
李魁仍然坚持自己的说辞,他语无论次地继续吹捧着林云儿:“云儿,你也别太谦虚了。我知道你有多重(要),你是不折不扣、名副其实、千真万确的千金(斤)小姐。是我们崇拜的偶像。”说罢,他还看看郝仁,示意郝仁附和自己的观点。
林云儿求助地看着郝仁,诚恳地说:“我想听听郝仁的意见,别尽说好听的。要客观一些,实际一点,多指出我唱歌有哪些不足,有哪些需要改进的方面,这才有助于提高我的歌唱水平。”
郝仁沉思了一会,点了点头微笑着说:“你的嗓音甜美,很有感染力和穿透力。不过,我觉得你模仿的痕迹太重,缺少自己的个性和特点。其实我觉得你的嗓音还是有一些特色的,只是没有充分发挥出来。你应该在传承著名歌唱家演唱技巧的基础上,不妨尝试增加一些自己的元素和演唱风格,这样效果可能会更好一些。譬如,你可以根据歌曲的内容,恰如其分地增加一些自己的装饰音也未尝不可,还有一点,恕我直言,你唱歌主要还是用嗓子发音,要学会多用胸腔发音,这一点很重要。”
李魁虽然也自称爱好音乐,但对音乐只知其皮毛,不懂内涵。他从未听说唱歌要用胸腔发音。他看到郝仁抿嘴微笑,以为这是郝仁在窃笑,所以他断定郝仁一定是在恶作剧,想借机抛出一些荤段子来哗众取宠。他将目光从林云儿漂亮的脸蛋移至她隆起的胸部,心想,郝仁啊郝仁,我一直以为你小子是正人君子没有邪念呢。没想到你这家伙也是这么花,这么色。但他没将这话说出来,只是对郝仁狡黠地笑了笑,说:“嘿嘿,胸腔发音?还是郝仁有水平,想像力非常丰富。”
林云儿听了有些纳闷,这乐理知识是有规律的,是有章法的,不能想当然。这跟想像力有什么关系?她知道李魁话里有话,但不明白他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林云儿只是疑惑不解地望着郝仁,希望他能够解释李魁此话背后的涵义。
郝仁听出李魁的弦外之音。但他并不生气,他俩常开玩笑,已经习以为常了。他表情严肃地对李魁说:“六楞子,我说的是正经话,要想唱好歌,必须要学会用胸腔发音,也有人说是腹腔发音,丹田发音,专业上称为第三共鸣区。要经过较长时间的训练才能达到效果。你小子可别想歪了。”
听郝仁这么一说,林云儿似乎明白了李魁的意思,也知道李魁由于对乐理知识的匮乏,才闹出这种笑话。她假装没有听出郝仁的言外之意,朝李魁送去一个善意的微笑,化解了现场尴尬的气氛。但她知道自己在声乐方面还很不成熟,需要得到更多的指教,希望有人指出她在唱歌方面的缺陷与不足,而不是盲目的奉承和吹捧。她觉得郝仁讲的话是中肯、客观的。她对郝仁说:“不错,以前我们音乐老师也教我们如何从胸腔腹腔发声。只是我太笨了,老是学不会。”
郝仁告诉林云儿:“我以前听音乐老师说过,唱歌时,要胸腔自然挺起,用口、鼻将气息慢慢吸到肺叶下部,横隔膜下降,两肋肌肉向外扩张,小腹向内微收。这种吸气要求自然放松,平稳柔和地进行,就像我们去闻花的芳香时的感觉一样。这种感觉使我们吸气吸得深。呼气时,要控制好气息,使之平稳、均匀、持续、连贯地慢慢吐出。有种形象的比喻,叫做长音如吹灰,短音像吹蜡。所以有人说,谁懂得呼吸,谁就会唱歌。”
郝仁接着强调:“不过,要掌握正确的歌唱呼吸方法,还需要专业人士指点和自己刻苦训练才能循序渐进。其实我对声乐只是一知半解。说得也不知对不对。建议你多请教音乐院校的专业老师,他们会科学地、系统地指导你如何提高自己的演唱技巧和歌唱水平。”
郝仁的一番话让李魁听得瞠目结舌。他没想到唱歌还有那么多的知识和学问。他喜欢唱歌只是无聊时排遣时间和即兴娱乐,并不想在歌唱方面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他没想到,作为自己的老同学和老邻居的郝仁,不仅笛子吹得好,而且声乐方面的知识也懂得挺多。他一方面为自己在林云儿面前暴露出的孤陋寡闻而沮丧,另一方面又为郝仁在林云儿面前展示出的博学多才感到一丝妒忌。
林云儿对郝仁独到的见解心悦诚服。她连声说:“好的好的,我一定按你要求的去做,多请教专业人士,不断提高自己的演唱水平。不过更多的时候还是跟着你的笛子好好练练嗓子。”林云儿说完还诙谐地补充一句,“常言道,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林云儿告诉郝仁和李魁,“最近,棉纺厂正在招工,有挡车工、细纱工、保全工等等。”她知道郝仁和李魁都是高中毕业在家待业。她鼓励他俩,“如果你们愿意去棉纺厂工作,可以去试试。”
李魁想,如果能去棉纺厂工作,以后就有可能分到像林云儿家那样的配套住房,更重要的是,他能跟林云儿成为同事。上班下班都能见到林云儿。于是他赶紧回应:“当然愿意。去棉纺厂工作是许多单身男人向往的目标,也是我梦寐以求的愿望。”
郝仁也表示赞同,说:“这的确是个好消息。”
这时,林云儿看到郝仁床铺上方的挂钟指在9时10分。她说:郝仁、李魁,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家了。她转向郝仁,“这样吧,我明天上班将厂里招工的事项详细了解一下,后天上午再来你家告诉你。”
郝仁摇摇头说:“后天上午不行。我后天上午要去沙漠州采笛膜。端午前后几天是最佳采膜时间。早了,芦膜太嫩,容易破损;晚了,芦膜就长老了,采回的笛膜振动灵敏度差,吹起来费劲,音色也差得多。你后天下午来吧,我后天下午在家,李魁也过来,我们一起商量商量。”
林云儿听到郝仁要去郊外沙漠州采笛膜,眼睛顿时一亮,她渴求地注视着郝仁,恳切地说:“后天我正好休班,想跟你一道去采笛膜。郝仁,你带我去好不好?”
郝仁还没来得及答复云儿,却被李魁抢先一句:“我也去。以前我多次跟郝仁到沙漠州采过芦膜。”他提议,“云儿的女式凤凰二六车给郝仁骑,他去借范自大男式永久二八车带上云儿。”
郝仁想了想说:“别骑车了。江边很长一段路高低不平、坑坑洼洼的,只能徒步行走。”
林云儿听到李魁也要跟随郝仁去采笛膜,就打起了退堂鼓:“算了,还是你们两个去吧,我去了会打扰你们,给你们添累赘。”
郝仁突然想起李魁曾告诉他自己每个星期天都要去学校操场踢足球。于是他提醒李魁:“后天是星期天。李魁,你们足球队星期天不是要训练踢球吗?”
李魁犹疑了一下,然后一拍脑门说:“哦,对了,你不说我还真忘了呢。后天我去不成了。还是你们去吧。”
其实,李魁并没有忘记踢球的事,他觉得跟林云儿在一起郊游,是件很惬意、很舒心的事,比踢球要有意义得多,也比踢球重要得多。他不想失去这个机会。但林云儿刚才的表现在他的脑际里掠过一丝不妙的预感。他感觉林云儿似乎在有意回避他,只想单独和郝仁在一起。面对这种情况,他只能暂时退下来。不过,他认为这是一种缓兵之计。他坚信主动缩回来的拳头再伸出去更有力。来日方长,机会多多,他不信在林云儿的争夺战中,他会输给郝仁。
林云儿临走前告诉郝仁:“如果你不嫌麻烦,愿意带我去采笛膜,后天上午出门后在我家楼下喊一声,我下楼跟你一道去。你要是觉得不方便,我就不去了。”说着她急急忙忙跟隔壁房间的郝母打个招呼:“大妈,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您。”
郝母有些依依不舍地目送着林云儿的背影。虽然她的视力不好,晚上光线又差,她看不清林云儿的模样,但她能听到林云儿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她已经熟悉了这脚步声,就像熟悉郝仁的脚步声一样。
☆、采膜定情
星期天上午,林云儿没有在家等郝仁喊她。她急不可待地梳妆一番,然后身着粉红色连衣裙,脚穿白色凉鞋,秀发梳得一丝不乱,背着一个精致漂亮的挎包早早来到郝仁外出必经之地不引人注意的树荫下等候。
郝仁穿一条膝盖打着补丁的草绿色旧长裤,脚蹬一双鞋口发毛的黄球鞋,肩背鼓鼓嚢嚢的军用挎包急匆匆地走过来。他这身穿着与林云儿形成鲜明的对比。
郝仁见林云儿在路边等他,感到有些意外,心里咯噔一下,脚步也打住了。但迟疑片刻,他还是径直走向云儿。
林云儿见到郝仁,显得喜出望外,急切地说:“我望眼欲穿,在这等你快半个小时了。”
郝仁原本并不想带林云儿外出,以前他去郊外垂钓、采膜、捉蛐蛐都是独自前行,或跟其他男孩子一道,从未带过女孩。因为外出时间一长,难免会出现内急。而广阔天地是很难找到厕所的。如果现场都是男人就不成问题,哪怕有一两个陌生女人在附近路过,只要转过身来背对着路人,可以拉开裤裆就地方便。行人来去匆匆,即使知道对方在小便,也是视而不见。彼此谁也不认识谁,谁也不妨碍谁。在郝仁的玩伴中流传着这样一句顺口溜:“屙尿莫看人,看人屙不成”。但带上林云儿就不一样了。总不能当着她的面现场解决。即使隐蔽一点背着林云儿,也太不文明、太不雅观、太猥琐了。再说,林云儿是李魁喜欢的女孩。带上林云儿,李魁会怎么想?这小子一定会醋意大发,会指责他重色轻友。如果跟林云儿太亲密,会有夺人之爱之嫌。所以他一见林云儿在路边等他,心就怦怦地跳。
郝仁走到云儿身边,语重心长地告诫她:“云儿,你这身穿着去郊外是不合适的,衣服颜色太艳,容易招惹蚊虫叮咬,胳膊和小腿露在外面,会被野草荆棘划伤。”
郝仁说这话是想打消林云儿的念头,让她知难而退。
但林云儿不以为然,她对郝仁说:“你等等我。我马上回来。”
林云儿飞速上楼换一套当时最流行的草绿色军装和军用球鞋后很快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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