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鸾脸色发黑,无奈的看着楼兰“朕知道,朕还没和你算这个账呢!”
“她和我说过,她今生,只能许一人此生不换,我也不知道她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当时就是被恨冲昏了头…”楼兰眯着眼,似是在回忆那时的光景,微弱的烛光下那张无情无义更无怨的脸似乎更加清晰了“如果在她年少时初遇的那个人是我,或是我也可以和她进翼飞,闯奇门,共生死,也许她也不会不在乎或是装作不明白我对她的情不比你们任何一个要少一丝一毫,换句话说她宁可相信我在害她,固执的认为我深藏不露杀了她,她也不敢承认我爱她,因为她本就是个喜欢伤害爱她的人,却绝不会让她爱的人受一点委屈的小女人!”
叶青鸾沉默的看着楼兰的侧脸许久,忽而笑着拍起了手“哈哈哈,还没人敢在朕面前这么说她!不过你说的对,说的好!!”
楼兰低下头“她若是知道我们两个如今聚在一处这么讲她,不知会气成什么样子…”
“在外面呆久了,她终究还是要回到朕身边的……一定会回来…”叶青鸾喃喃道“除非她真的爱上别人,没有人会比我更懂她……”
…….
当张诗白一身的布袍都被汗水浸透,终于在天刚黑时推开了庙门,一个散着一头银丝的高挑身影正背对着他,拿着扫把唰唰的清扫着院落里的落叶和灰尘,那个身影闻声回头,那是一张令人倒吸一口凉气的倾世容颜,迸发着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仙人气息,美中不足的便是这姑娘的额边,有一道不小的疤痕,张诗白张大嘴,一手扇着周围闷热的空气“请问这位,这位…”
“张秀才…”一声十分陌生而又悦耳动听的声音闯入了耳畔,张诗白伸着脖子望去,只见蔺季雪带着温暖的笑容,转着轴椅,缓缓的移到了院落中央,和那个不食人间烟火般的女子并肩而行“你果然还是个重情义的儿郎,二话没说就赶回来了…”
张诗白欣喜的看着蔺季雪,十分的激动,一下冲上去蹲在蔺季雪身前,握住了蔺季雪的手“姑娘,姑娘你能说话了…太好了,真是苍天有眼!!没想到你声音这么好听…”
蔺季雪微笑着点点头,抬手指了指旁边高挑欣然的晏夕拾“多谢这位故人,我才能说话…”
张诗白急忙起身,朝晏夕拾躬身鞠了一躬,同时抬眼,好奇的看着如此气质逼人的冷艳女子“多谢恩公,多谢恩公,他日诗白飞黄腾达,必不忘恩公大恩大德…”
晏夕拾连忙去扶他起来“这位公子言重了,医病救人是我的本分…”
张诗白感激的抬着头,然后走到灶台旁,掀起盖着白布的蒸笼,随手拿了个馒头,就着旁边一碟野菜,狼吞虎咽的啃着,只见他嚼了几口,忽而脸色有些发绿,然后情不自禁的吐了一地,他一边伸着被那发苦的菜弄得发麻的舌头,一边四处望着“咦?小枫儿呢?她难不成算到今天我会回来,给我做了如此奇妙的菜肴?”
晏夕拾一脸尴尬的站在原地,十分抱歉的看了眼被那盘菜荼毒的张诗白,局促的低下头,雪儿天天都会大口大口的吃着自己的做的菜,晏夕拾这个习惯于我行我素的一代宗师自然不会去向枫儿讨教如何做菜,她本以为自己已经进步了许多,就没有再深究,而她对美食更是接触的很少,当然不知道自己做的东西有多难吃…
蔺季雪撇了眼有些失落的晏夕拾,轻轻叹了口气,面色有些凝重,她犹豫着开口“枫儿刚喝了药,正在睡觉,她好不容易才能入睡,就不要吵醒她了,诗白,有些事我要和你讲…”
张诗白疑惑的看着面色凝重的蔺季雪,和她走到了院落一角,晏夕拾深吸了一口气,拿起扫把继续清扫着院落,待她放下扫把,便回庙里去守着枫儿拧着眉心的睡颜,晏夕拾忽而觉得十分的心酸,这若是以往,她定会找个时间去收拾下那家恶霸,为枫儿报仇雪恨,可是如今,她怕是连一个寻常男子都打不过了,老天爷给了她近乎于奇迹般的重生,却也剥夺了她曾经拥有的一切,从一个名扬天下的一代宗师变成一个真真正正的平凡人时,她才了解了,并不是当一个平凡人,才能无忧无虑的快乐的,要学的太多,要顾虑的也太多,要和这些人平平安安的相处有时都是难事,想起这些日子的生活,她第一次去接触柴米油盐,去县城的集市里买东西却被人骗,刚去当铺里将自己唯一价值连城的白玉簪子当掉想给雪儿抓几副好一点的药材,结果刚走不远钱袋就被小偷偷走了,这些她都一如既往的闷在心里,怕雪儿担心,就什么都不说,她再也不能如以往那般畅然的游走天地之间,也不能尽心的保护自己爱的人了,倘若有一天遭此不幸的雪儿,难道她要眼睁睁的看着么,晏夕拾颓然伏在床边,她当真是想都不敢想…她忽而觉得她仿佛变成了以前的鸾儿,总是担心雪儿会被自己抢走,会怕雪儿终有一天会明白自己想要什么而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会怕自己过于单薄的身躯给不了心爱之人最有力的保护和想要的一切,女子,爱上女子,又与女子携手时,是何其的艰难和悲哀…
“我,我要杀了他们,我要杀了这群畜生!!”彼时温润儒雅的声音走了掉,吼的晏夕拾一个激灵,张诗白血红着眼睛,冲到灶台旁,操起一把平日里用来切菜切肉的尖刀,在蔺季雪大惊失色的目光中冲出了院落口“诗白!!你给我回来!!”
显然,这一声吓醒了入睡的枫儿,枫儿揉着干涩的双眼,看着伏在床头一脸惊愕不自觉已泪水满面晏夕拾“神医姐姐,你怎么哭了?外面怎么了,怎么这么吵?”
“夕拾,夕拾,你快推我去村里,快!!必须立刻找人去阻止他,要不然诗白就凶多吉少了!!”蔺季雪飞速的转着轴椅,移到庙口,只见早已见不到了张诗白的身影,她只好着急的唤着晏夕拾,却意外的见到惊醒的枫儿和晏夕拾一脸泪痕,蔺季雪一愣“你怎么了…?”
枫儿从床上一跃而起,灰白许久的眼眸又亮起了神采“张秀才回来了?!”
蔺季雪不停的摇着头,面目焦虑异常“我不该告诉他,我怎么就能告诉他…我真该死!枫儿,他跑去县城找葛家算账了…”
枫儿愣了几秒,随即披散着及腰的长发,赤着脚急速奔出了庙里,晏夕拾一惊,眼看着局面难以收拾,她定了定,牙几乎咬破了嘴唇“雪儿,你好好在这里呆着,不要担心我,我答应你明天一定将他们两个安安全全的带回来…”
“妈的,晏夕拾!!”晏夕拾一只脚刚跨出门槛,就听到叮叮咣咣一阵响声,她愕然回头,只见轴椅翻倒在一旁,蔺季雪整个人都从轴椅上栽了下来,她用双肘撑地,连滚带爬匍匐到晏夕拾脚步,死死的拉住了她的麻衣边角,当她确定晏夕拾不能再抬脚后,抬起那张空灵的脸庞,开口不停的咒骂着“你这混账王八蛋又来了!!你骗谁呢,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有什么劫难我们都一起面对好不好,你当真还舍得把我抛下一次么!!十几年了,死都死过了,阎王都嫌你笨不收留你!猪都悟透升仙了!!也就是你还是这么顽固不化,你真是比猪还蠢!!”
晏夕拾心跳不已的蹲下身,搂住因为生气而浑身颤抖的蔺季雪,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别,别骂我了…我知道我什么都不会…”好像自从她认识了蔺季雪,她才懂得什么叫哭,什么叫心伤和委屈,而如今的她,倒是越来越容易哭了,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但是她不能再没有蔺季雪了,她一直都不懂得怎样去爱这个让她用命珍惜的女子才是对的,才能让她对她满意,可她爱的方式,似乎早都习惯了一厢情愿的付出和隐忍,早都忘记了她还想要什么回报和未来,生而争朝虑夕,死而寸草不拾,夕拾这个名字,当真就决定了她此生的命吧…
“我哪里舍得骂你…快走吧,莫要因为我们,又耽误了正经事…”蔺季雪轻吻上夕拾的泪滴,眼神果决的开口“先到村中,看看是否还有自愿帮忙的村民,若是没有,我们两个就单枪匹马的去闯一次,说什么,也不能不管诗白和枫儿!”
晏夕拾急忙抹了脸上的泪,点点头,这次,她没有再带上那副苍老的面具,她快速推着蔺季雪到了清河村中央,天色已经很晚了,她急切的拍打着每一家的门,有些村民睡眼惺忪的打开门,见她的第一眼都吓了一跳,以为是女鬼索命,立刻又关上了门,晏夕拾咬着牙,在村长门外声嘶力竭的喊着“村长,请您开开门,张秀才去县里找葛家算账了,求您叫人去帮帮忙吧…求求您了…”
上次之行如此的惨烈,哪还会有村民出来陪她们同去,有时候这和自私着实无关,谁也不想抛弃了老婆孩子去做一场无谓的困兽之斗呢,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叫他们一家老小今后如何生活?
回答她的却只有冰冷的门板和激烈的犬吠,晏夕拾颓然低下头,与人交际和求人很显然不是她的强项,她肯这样放下以前所有的身份和尊严,厚着脸皮一家一户的求助,已是尽了她最大的努力,她发疯的想要摆脱那个从前的自己,她不想变得事事什么忙都帮不了蔺季雪,却总是事倍功半…蔺季雪坐在轴椅上,目光温柔的看着晏夕拾不停的叩门和哀求声,她开口,斩钉截铁的叫住了晏夕拾“好了夕拾…既然没人去,我们走!”
晏夕拾十分低落的回到蔺季雪身边,幽幽开口“是不是我做的不够好…他们才不开门…”
“不是,绝不是!”蔺季雪尾指加紧了晏夕拾的垂在两边的双手,心疼的开口“这便是这个世上,有千千万万的庸人,却只有一个夕拾的原因啊,你切莫要怪自己,你护了雪儿这么多年,也该到雪儿保护你的时候了…别怕,我会叫些我的朋友,和我们一起去!”
鸠兹县最南边的葛府门口,摆着两座雄赳赳气昂昂的石狮子,一个瘦高的书生正满头大汗的将柴火堆在了葛府的大门口,然后点燃了火把,随着火势的蔓延,葛家的大门已燃起了熊熊大火,照亮了漆黑的夜空,他带着冷笑,静悄悄的候在原地,听着里面急切的呼喊声,而这时,远处一个披头散发的瘦小身影疾奔过来,张诗白偏过头,吃惊的看着枫儿正赤着血淋淋的脚,满脸泪痕的站定在他身前,张诗白咬着牙,一把将她搂在怀中,含泪道“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我现在就找他们算账,我一定要亲手杀了那三个畜生…”
“你别怪自己…诗白…趁他们没有发现,我们快走吧…别硬拼了,好么…”枫儿紧紧的抱着张诗白“只要你不嫌弃我就好…”
砰的一声,大门被木桩撞开,然后倒在地上碎成了废墟,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浓烟中,几个汉子一边捂着口鼻,一边提着水桶冲了出来,而两人相拥的一幕恰好落在了几人眼里,其中有一个锦袍歪脸的公子一边咧着嘴一边眯着眼“妈的,竟然赶在老子门前放火,不想活了!!”
张诗白一把将枫儿拦在身后,目光如炬“你可是葛家的大公子葛大?”
“叫爷爷干什么?!”葛大用扇子扇着两边的滚滚烟雾,挑衅的看着瘦弱的张诗白,又瞟了眼她身后脸色苍白眼神恐惧的枫儿“哟,这不是前些日子那个小妞么,怎么了?她是你妻子么?哈哈哈哈!!”
可是他的笑容没有持续多久,张诗白眼神一变,便操起擦在袖中的尖刀,毫无预兆的刺进了他的胸口,鲜血溅了张诗白一眼,他颤抖着,瞪大了双眼,看着面前葛大不可置信的神色,他一把将刀□,又连刺了几刀,枫儿在后面捂着嘴,用牙咬着手背,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尖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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