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娘子瞟眼丈夫身下的女子,明白那是来暗杀眼前这位不明身份的老爷的杀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们可不愿被他人恩怨牵扯,平白无故的丢了性命,于是让船家靠岸,三人匆匆钻进树林子里。
“大老爷,我……”船家一听继续待在船上会有性命之忧,吓得双腿发抖,痛哭流涕。
谢容淮颇为无奈,“你上岸是死,陪着我们倒不一定会死,你自己选择吧。”
船家放声大哭。
小船继续前行,赵元刚想问问国舅爷是如何识破杀手身份的,嘴巴刚张开,一个字都还没出口,猛然扭头望向岸边的芦苇丛。
芦苇在风中摇曳,似有人在其中潜行。
半躺在位置上的谢容淮狠狠地将草杆子往地上一扔,“赵元,我心知你有诸多问题,可惜……现在不是回答的时候。他们真的又来了。”
☆、闪亮登场
数道身影从芦苇丛中闪现,深色劲装,黑布蒙面,唯独露出一双双森冷的眸子,手中弓箭直指船上二人。船家丢掉桨橹,抱头趴在船中,害怕的浑身发软,看都不敢看一眼。
谢容淮整理好衣衫,端坐在船上,好以整暇的望着那一队弓箭手。
赵元忍不住揶揄道:“国舅爷您这是打算当一回箭靶子吗?”
“赵元啊,国舅我不想当刺猬。”谢容淮摸出离开茶寮时,捡的叶子,放在唇边轻轻一吹,尖利之声划破长空,惊得林中鸟儿四起。
“国舅爷,”赵元的脸色比吃了黄连还痛苦,“死到临头您还有心思玩这个,我是该称赞您大无畏的精神好呢,还是该骂您蠢呢?”
“先别这么早下定论。”谢容淮眼睛一弯,遥遥一指万里晴空。
“扑棱棱”,远处响起鸟翅扇动的声音,并且越来越响,越来越密集。
赵元惊恐的望着半空中聚集起、有遮天蔽日之态的鸟群,这些鸟仿佛被人用无形的绳索操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芦苇丛里的弓箭手,并且又狠且准的戳向他们的眼睛。
惨叫声此起彼伏,被戳瞎了双眼的弓箭手持剑驱赶前仆后继的鸟群,将一只只鸟劈成两截,温热的血液洒了他们满面,形状犹如从阴曹地府里爬出来的疯癫妖魔。
有手脚灵敏迅速的弓箭手避开群鸟攻击,向船上放箭,但威力远远不及先前了。
赵元佩剑出鞘,寒光飞舞间将羽箭斩落,逼人气势远远不同于往日不靠谱的模样。
鸟群趁着弓箭手忙于放箭,疏于防范之际再度发起攻击,惨叫声愈发的响亮,很快没人能够分心去对付谢容淮二人了。
赵元张大嘴巴,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芦苇丛中的惨状,“国舅爷,您,您是如何操控这么多鸟的?!”
“我早料到有这一天,提前备下的。”谢容淮满意的望着今日的成效,不枉费他花了人力和财力进去。
这时,一道灰色的人影映入谢容淮的眼中,那人足尖轻点水面,轻盈的仿佛一只身形优雅的鹤,如离弦之箭飞掠过水面,落在芦苇丛前,手起剑落,白芒耀目间,鲜血飞溅。
谢容淮一怔,他算准自己离开帝都的事情迟早会败露,可万万没算到那人会来。
“国舅爷,那不是您的老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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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谢容淮一巴掌捂住赵元的嘴,眉头深锁,目不转睛的盯着战圈,群鸟分不出敌我,连新加入的人一起攻击。他忙再吹叶片,鸟儿们四散而开,在半空中盘旋一阵,便飞的一干二净,唯留地上数具鸟尸。
再看芦苇丛中,伤痕累累又瞎了眼睛的弓箭手压根不是来人的对手,此时已伤亡大半。
正当胜劵在握之时,芦苇又是一阵摇晃,钻出十数名蒙面人,他们迅速的分为两拨,大部分人缠住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剩下的突破防线,钻入水中,“哗啦啦”两声就没了动静,仿佛石沉河底,无声无息。
来人被纠缠住,根本无心顾暇谢容淮那里,河水浑浊且深,无法分辨出蒙面人身在何处。
赵元神色一凛,将谢容淮护在身侧,屏气凝神观察水面动静。
风静,水静,唯有打杀声在不远处回响。
“哗”,水面忽然裂开,一名黑衣人灵巧如蛇,飞跃而起,寒光直逼赵元。
赵元横剑格挡,又一名黑衣人窜出,飞身欲取谢容淮项上人头。
“噗”,利刃扎进肉体中的钝声响起同时,黑衣人身影一顿,随即栽进水中,洁白的箭羽在水面上轻颤,血色在碧绿河水中荡开。
谢容淮毫发无损的立于船尾,放眼望向岸边,一张比阳光还要灿烂明媚的笑脸落入眼中,那人冲他挥挥手,猛然一个转身,斜斜一剑送两名偷袭的黑衣人下地府。
形势好转之时,船身一阵剧烈地摇晃,赵元踹开逼近的黑衣人,转身扶住国舅爷,与此同时一道寒锋自船底扎上来,差点刺中赵元的脚,紧接着船底传来“咚咚咚”的敲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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