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然后了。
白色粉末随风四散而开,迷住高泊的双眼,他痛呼一声,身形直坠水面,同时追至身前的薛观海补了一剑,血色的细线自额头至咽喉,平分那张雪白的脸。
薛观海踏一脚高泊的尸首,跳到船头,细微的“喀拉”声,他手中宝剑四分五裂,落进河水中。
☆、不死不休
河面上恢复宁静,小船顺流直下。
谢容淮和薛观海并肩相依的身影倒映在河面上,显得十分亲密。
杀气敛收的薛观海握着谢容淮冰凉的手,仔仔细细的瞧了遍,待确定他毫发无损后,才开口问道:“小谢,你这是招惹上谁了?怎引来乌衣堂的追杀。”
谢容淮借着船身的一个颠簸,不着痕迹的抽出手,淡淡反问道:“你又是怎么知道在帝都的不是我?”
“我听说你病了,就去看你。”薛观海老老实实的回答。
“衍秋告诉你真相了?”
薛观海点点头,“是啊,我一路快马加鞭的追你,生怕你路上遇到意外。”他回头望去,此时已看不到惨烈的飘红河水和染血芦苇丛,庆幸万分,“幸好我到的及时。”
谢容淮侧头望着倒影,心中泛起波澜——衍秋告诉薛观海真相,目的是什么?
“哦对了。”薛观海咋呼一声,从自己带来的包袱里摸出两个纸包,一个给赵元,一个交到谢容淮手上,“我在荷影院的时候,碰见一个叫江逸师的男人,他给你送了些补品,我觉得人参还有点抱住,就只带着这个了。”
谢容淮一听,立刻打开纸包,果然是两颗人参。
他手指微颤,江逸师乃雄霸一方的军政节度使,上过战场,斗过同僚,观察细致入微,心思缜密深沉,必是用了什么办法,看出蹊跷之处。
可是他们之间不过因太子妃一事而有间隙,实在不至于落到买凶杀人的地步。
薛观海没注意到谢容淮陷入沉思中,滔滔不绝的说道:“那个江逸师,我看是个没眼色的,硬是一巴掌拍在席衍秋肩膀上,我刚进门,当时以为是你,吓了一大跳。”
原来如此。衍秋身负武功,当然承受得了那一熊掌,但他就不同了。江逸师不论是明面上卖个人情,还是不计较得失暗地里,总之透露了消息给谢容恺,让他们谢家窝里斗,届时哪儿还有心思谈起接谢昭姀入京的事宜,至于江逸师能否预料的到谢容恺会下此狠手,就不得而知了……谢容淮重新包好人参,随手丢进行李中。
“小谢,你还没说为什么乌衣堂人要来杀你。”薛观海不死心的追问。
谢容淮笑笑,“刚才你自己说了,他们穷到需要拦路抢劫。”
薛观海虎着脸,“我那么说是在气
人,他们一个个目中无人,不这样说占不到便宜。乌衣堂是黑道上数一数二的杀手组织,他们一向不轻易出手。能让他们出手的,第一必须是值得杀的人,有权有势要么有钱,他们才不屑杀小官小吏普通商贩或是小老百姓。第二必须付得起高昂的价钱,”他伸出四根手指在谢容淮面前晃了晃,“至少得这个数。所以出手一次,够他们全家吃喝不少时候的了,哪里会穷到拦路抢劫。”
“哦。”谢容淮应道,这些他也知道。
“喂喂喂,”薛观海看他反应平淡,急了,“你可别不当不一回事,乌衣堂能长久不衰,最重要的是他们讲信誉讲的让人……觉得他们有病啊!收了银子,一定会办成事,无论要杀的人有多难搞定。”
这个倒不知道了,谢容淮岔开话题,“皇帝也杀?”
薛观海嘴角微抽搐,“我忘了,皇帝、亲王和当朝一品大员之类的,不杀。他们也怕惹上灭门的麻烦。”他摸了摸胡子,跳起来,怒指悠悠然的某人,“小谢!我说你,你是多没有危机意识啊!”
他提高声音,加重语气道:“不死不休的乌衣堂!”
赵元吓得手中桨橹掉在地上,“啪”的一声砸中自己的脚,脸庞顿时痛苦的扭曲。
谢容淮似在看岸边风光,却是什么都没看进眼中,轻飘飘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是谁要杀我……与其苦思冥想幕后黑手,不如想一想今后的路要怎么走。”
薛观海的气势顿时泄了,他坐回到谢容淮身边,问道:“你至今遇到几拨杀手了?”
“两个。”谢容淮很高兴薛观海不再追问幕后指使,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江湖人还是莫和朝堂之争牵扯上太多关系,“一个千针百媚花秀秀,一个你刚才遇上的。”
“哦哦。”薛观海点头,“第一个派出来的居然是个饭桶……”再次跳脚,“乌衣堂居然这么看不起你!”
“……”谢容淮扶额,“估计觉得我一介文弱书生,不需要派高手吧。不过你是在希望一上来,我就去见阎王爷么?”
“哼!”薛观海冷冷,握紧拳头,“乌衣堂来一个人,我杀一个!叫他们看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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