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国舅爷和薛大侠吵架了?
一路飞驰出帝都城,谢容淮最后在河畔边停下,细小的雪花落在他的脸颊上,衣衫上堆着不少雪,可是他一点都不觉得冷,刚才策马飞奔之下,身体里像有一把火似的,浑身燥热。
他望着眼前流淌不息的河水,据说十五岁那年,他便是在此处落水,但是他当时烧的糊涂,已经不记得。
谢容淮觉得自己受够了这样的日子,居然到最后的最后还要折腾。
“我让你再折腾!”他跳下马,摔掉鞭子,一步步的向河滩走去,翠色的眸中是决绝。
天色渐渐暗下,薛观海终于从昏睡中醒过来,迷药过后脑袋像绑了石头似的沉重,他抬头揉了揉额头,这一揉将他惊出一身汗来,这是才发现谢容淮不在屋内,但是靴子却在床边。
他顾不上穿鞋子,扑到铜镜前一瞧,顿时明白过来。
没想到会这么快暴露。
他颤抖的手指弄好人皮面具,飞奔出屋子,迎接他的只有零星的雪花,他匆匆地走过长廊来到正厅,发现院子里的下人一个个都消失不见了。
“诶,薛大侠?”赵元从灶屋的方向晃悠过来,“你怎么和我家国舅爷一样,大雪天不穿鞋子呢?”
薛观海如饿狼扑食抓住赵元的肩膀,喝问道:“谢容淮哪里去了?!”
赵元被他凶狠的模样吓得有些懵了,今天是怎么了?一向和善的国舅爷和薛观海先后目露凶光,语气凶恶,活像他赵元欺负了他们似的。
“国舅爷出去了,还说不要去找他。”
薛观海丢开赵元,奔向院门,他无论如何也要找到谢容淮,将这件事说清楚。
“堂主!”院门大开,迎面走来阅武山庄的任叔,形色焦急不安,“堂里出事了!出大事了!”
☆、造反啦
傍晚,或在家搂着妻妾说笑,或在庭中赏雪赋诗等等,总之正在各做各事的大小官员们,被一道急召统统召进宫中。
因为,节度使江逸师造反了。
打着当今圣上逼宫弑父和清君侧的旗号,拿着一封先帝遗诏,拥立失踪多年的皇上二弟之子,江逸师联合掌管西边诸郡县军政的丁衡将军,率军向帝都杀来,,而辖下不愿归降的官员直接被斩杀。
江逸师和丁衡皆是立下过赫赫战功的将军,精通排兵布阵,故而起兵造反之后,加上出兵神速,各地守将猝不及防,叛军一路势如破竹、过关斩将,如今已攻下数郡,紧逼地处西北的虎啸关,另外派兵沿路追杀回京报信的飞骑,使得消息至今才传入帝都。
大殿上,气氛颇为紧张,皇上还没到,已经清楚情况的官员们聚在一起,小声的议论着。
本来丁衡的亡妻是谢老太师小女婿家的侄女,前些年多少靠着谢家才爬上一方军政大员的位置。谋反之前,谢容邦、江逸师和丁衡互成牵制,特别是江逸师先前还一心一意的想将女儿嫁给废太子,谁料到今时今日居然联合起来谋反了,单靠谢容邦一面要防御边疆及辖下全境治安,一面要抵抗叛军,显然是力不从心。
还有的人在鬼鬼祟祟的议论叛军所打的旗号——先帝驾崩前是否留了新的遗诏,改立太子。而知道真相的当今圣上是否逼宫弑父,接着杀光一干兄弟,唯独留下同母的皇太弟,以绝后患。
颛孙晰华扫视一圈大殿,问中书侍郎,“你可看见谢宰辅了?”
中书侍郎答道:“回殿下,谢大人自去往两仪殿议政后,臣不曾再见到过。”
这倒奇了怪。颛孙晰华蹙起眉头,谢容淮再懒惰随性,也不会在眼下情况危急之刻,不来大殿议事。
颛孙晰华内心不安,小跑出大殿,随便扯住一个侍卫,“你赶紧去谢宰辅家看看,让谢宰辅赶紧进宫议政……对了,如果不在家中,去祯元楼和汇贤楼看看。”
侍卫领命离去。
颛孙晰华望着夜幕下模糊的背影,惴惴不安的回到殿中。
没多时,皇上驾临,百官顿时安静下来。
颛孙晰华很快发现队首空出一个位置,冷声问道:“谢宰辅在哪里?”
百官面面相觑,无人作答。谢宰辅一向甚少除了公务外,在明面上与在朝官员来往,自然此刻就算有知道的也装作不知道,更何况确实没人看见。
颛孙晰华有些不悦,吩咐何公公:“你带人把谢宰辅找来!不管他什么借口,绑也要绑过来。”
胆小的官员顿时缩着脑袋,大气也不敢喘一声的。这时候皇上心情定然不好,谁触了霉头谁完蛋。
接下来,君臣开始分析目前形势,调兵遣将平定叛乱,这一次不同上次平定北齐入侵,将军们群情激昂,跃跃欲试。
谁都想争一个立功的大好机会。
议事临近结束,有的官员见皇上只字不提逼宫弑父的事情,想提又不能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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