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孙海清已经从门口走开了。
我茫然地走到寝室中间的桌前,把孙海清的东西放到了桌上,其他三人面面相觑,还是杨晨忽然指着油纸伞笑道:“这玩意儿电影上看多了,我还真头次在现实生活中见。”其实不只是他,我们四个都觉得这是个稀罕物,但孙海清给我的感觉有点怪异,当然,给他们仨的感觉也未必好,所以,对这伞的好奇我们仅止于讨论,并没动手碰它。
转眼,孙海清就又出现在门口,“哥儿几个好!”他笑嘻嘻地打招呼到,笑容开朗而灿烂。之前的戒备和敌意似乎都不过是我的幻觉,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叫孙海清。”说着,他随手把铺盖卷往五上一扔就来到桌前,目光在我们四个脸上扫了一圈,似乎有些什么待说不说的,不说又似乎忍耐不住,最后,终于开口道:“你们……嗯……抽烟吗?”随即,他从裤兜里掏出烟盒,伸到我们面前。
终于有人提烟了!我几乎没跳起来!来这一路这个倦哪,我早就想抽一支,只是屋里这三个人没一个看样是烟民,我忍到这时容易么,我!
“那我出去抽。”见到没人言语,孙海清忙道。
“别呀!”不约而同,我们四个一起站起身来,迫切地伸手去烟盒里抢烟。后来我才知道,当时屋里的没一个不抽烟,只是初来乍到,大家都在装良民。我还好,刚来,陆强和杨晨活活的忍了两天,他们说那日子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
一支烟过后,孙海清就爬上了五上整理床铺。屋里的人这会儿多少熟络了起来,老陆(陆强)和杨晨就相互嘲笑对方,明明是个大烟枪还装什么小绵羊,还是德厚务实,时不常地躲厕所里过烟瘾。
我们先来的这四个都住下铺,床位是校方安排好的,我们都是按牌行事。孙海清是头一个爬上去的,这老楼里家什也不新鲜,床是那种又小又破的木头床,海清这大个一踩上去,床头就吱吱嘎嘎地哀号起来,我很是担心哪天晚上床榻了把我砸底下,那我可是太冤了。
“这屋……”在上铺忙乎的孙海清蓦地停了手,自言自语地说,眼睛盯着墙壁发呆。
“有点潮,是吧?”我接口道。刚刚铺床的时候,我也觉得墙壁有点湿漉漉的。
“……对,有点潮。”海清缓缓点了点头,转头对我道:“帮我把包拿过来。”
“潮?没觉着呀。”陆强诧异地说。他的位置靠窗,尽管我们这屋是阴面,常年得不到阳光直接照射,但他的床铺也是挺亮堂的。
“老实说,这屋够阴的。”杨晨点着头说。
戴德厚不太爱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操……不好意思。”孙海清顺嘴就“操”了一声,然后猛然醒悟自己个是在新同学面前,就忙住了嘴,“这学校也忒损了,欺负新同学啊!”说着,他从我手上拎过旅行袋,拉开拉锁,伸手进去摸了半天,拿出串念珠来!
念珠?我一愣。这玩意儿我在我奶奶那看到过。
孙海清横了我一眼,也没说话,不声不响地把那串长长的念珠挂在了上下铺之间。这时我才注意到,他的手腕上也带着一串佛珠,只不过没有挂起来的那串长。说到这长度,我其实有点郁闷,他这么一挂,大半的念珠就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半夜睁眼看见,吓不吓人不说,起夜还不得把我挂上!
新同学,新同学……我默默地叨念,将就一下就完了,这也算个事儿?
“什么时候学校不欺负学生,那还就到了共产主义社会了呢。”陆强笑道,“不过要说这屋也还真有点怪,从前干嘛的?我看不象寝室啊。”说着,他转头看杨晨。
杨晨是本市人,对这学校多少知道点,见陆强用询问的眼光看自己,就笑道:“这地儿干嘛的不知道,不过咱总部可是有来头,你们见了么?一色儿的老建筑,那是伪满的皇宫。听说地底下还有一地宫,不过么……听说已经封了。多少人都走丢里面了。”
“哦……”哥几个长长地“哦”了一声,眉目之间不禁挂上了些不以为然的颜色。
这时上铺的孙海清已经收拾妥当,躺倒在了床铺上,抻头出来问道:“这几天你们哪儿吃的饭?饿死我了,都……”
饭后再躺回到床上就发现床铺干燥多了,似乎是这个角落一下子住进了两个人,就也变得有了人气,不象之前跟躺在荒郊野外似的。
很快,孙海清也爬上了床铺。
上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不知他在做什么,不一会儿,我看到他伸出一只手来,把床头挂着的念珠收了回去。
房内还是有点阴凉,所以身下垫着柔软的新军被并不觉得热,反而很舒服。大概也就半分钟,我就睡了过去。
“女的!”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有人在耳边道。
嗯?什么女的?我不记得是含糊地想,还是含糊地说。
傻X你不知道?看那封上的小门没有?这是一大会议室,这边是男寝,那边是女寝。你丫侧耳听听。
靠?!还有这等好事?!我一激灵,头脑顿时清醒了过来,身子一挺,就想靠到墙边。其实老实说,当时我心里也并没有什么龌龊的想法,只是,凭良心讲,哪个男生不想掌握女生第一手资料?有这样的机会,谁说他不听,那我真服他!
然而,身体却没能轻松的翻过去。不同于以往的沉重让我大吃一惊!怎么?我还在梦中吗?身体动不了?可……我头脑怎地这么清醒?瘫痪??我瘫痪了?开什么玩笑啊?又挣扎了一下,依然未果,一股源自心灵深处寒意倏然涌了上来,瞬间就扩散到了全身。
眼皮是沉重的,四肢也是沉重的,好像除了大脑,我的全身都在沉睡,噩梦一般的沉睡着。
不知是不是幻觉,我只觉的胸口越来越沉,就像压了个石块一样,呼吸一词已比一次困难。莫非连植物神经都不由我控制了?才一念至此,我似乎就真的无法自主呼吸了。虽然紧闭着眼睛,但我几乎都看到了自己不再起伏的胸膛。憋闷,窒息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让我犹如身在地狱。
一秒,又一秒,我眼看着自己走向死亡。
或许只是一瞬间,但对我来讲却是如此漫长的煎熬。身体沉重,太阳穴突突地跳动着,眼球也胀痛着,耳蜗里“嗡嗡”的哨声越来越尖锐地回响着。我感觉自己就像深陷几万公尺的海底,海水从四面八方压了过来,我挣扎不得,也无从挣扎!
蓦地,一阵脚步声就如匕首一样穿透了我脆弱的鼓膜传进纷杂的大脑,有人走到了寝室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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