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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个时辰的寻找之后,终于有一个士兵冲到了尹林云翔跟前道:“云翔先生,我们找到了!!”   还没等尹林云翔答话穆云殊就冲到了前面急切问道:“哦?在哪里?!”   那名军士愣了愣,道:“先生,小人们在御膳房发现了一个常年不被使用的酒坛子,长矛击它不破,打开坛子口还常有湿冷之风吹出来,小人觉得这就是云翔先生刚刚说的通风之口!不过小人等愚笨不得开门之法,还请云翔先生前去一观。”   “嗯……”尹林云翔点了点头,前跨一步,抬手拍了拍云殊消瘦的肩膀:“去看看吧……”   一行人动了身,随着那名军士一同穿过往御膳房的方向走去。长长的回廊一直穿过御花园,此时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御花园中本该是繁花似锦,彩蝶翩翩。然云殊所见的却是残垣断壁,枯枝杂草,一片狼藉……   遥想几个月之前尹林云殊来到此地的时候正巧遇见允帝和昭容太后,当时昭容太后的倔强于无奈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一度以为太后这样要强的女子是不会被轻易倒下的,然如今太后已逝,允帝又下落不明。可见世事无常,乱世之中皇室尚且如此,那城中的百姓呢?岂非更如刀俎上的鱼肉,待宰的羔羊?   忽然一个温和的声音再云殊的身前想起:“云殊?”   云殊这才被唤回了心神,抬头看去,见穆凌霄正站在他的面前关心的看着他。而其他人已经距离他们甚远……   “云殊,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穆凌霄担心道:“这几日忙起来也没顾上给你擦药……是不是……”   “没有!”聆言,云殊的双颊突然间飘起了绯红,难为情道:“在下已经痊愈,就不劳主公担心了。”他侧眸看了看其他人远去的身影:“主公,正事要紧!我们还是赶快去御膳房吧!”说着,便一个箭步打算逃离穆凌霄的视线,然就在下一刻他的手腕被穆凌霄拽住往后一带,一个不稳整个人都跌在穆凌霄的怀里。   “主、主公?!”尹林云殊又惊又怕,就如同受了惊吓的小鹿一般。据他对穆凌霄的了解,这个人可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纵使是自己有千般理由,又多么的理直气壮,在这个人面前可是一点用都没有。   云殊偷瞄着其他人远去的身影……想要大喝又怕被人听到;想要挣扎又怕闹出动静,惊动众人,只好低声喝道:“主公,放开在下!”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穆凌霄有些哭笑不得,尹林云殊此时此刻心里在想写什么他清楚的紧。难道在这个文人的眼里,自己就是这么一个随时随地发情的无赖么?再者说,自己明明已经保证过了,难道他不记得?难道自己说过的话,他都没往心里去?   穆凌霄勾起唇角,带有几丝玩味笑了笑:“我不过是希望先生别走这么快,免得再旧伤复发?”   聆言,尹林云殊一愣,倒是难为情起来。原来穆凌霄没有那个意思,那么是自己想得龌龊了?他一个报读圣贤之书的文人墨客,怎么允许自己有龌龊的想法……这这这……等等!穆凌霄好像此刻还在紧紧的抱着他,他他他这是什么意思?!   尹林云殊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双手用力往前一推……而穆凌霄此时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他那复杂的表情上,根本不会想到他竟然还会来这招,没有防备,自然被推了一个正着。往后踉跄了几步,竟然摔了一个跟头。   尹林云殊见状也愣住了,他原来还有这么大的力气么?须臾之后,他才缓过神来,“主公!你怎么样了?!”连忙上前拽住穆凌霄的手臂,打算将他扶起来。谁知穆凌霄反手拽住了他的胳膊又是往下一拽,又将他拽倒到自己的怀中,紧接着一翻身就将他压在了自己的身下。   尹林云殊对这个姿势可是怕得要命,危险的气息在空气中蔓延……云殊使尽全身的力气挣扎,却都被对方轻易的化解了去。“放开我!放……唔……”尹林云殊的话说了半截儿,就被突然袭来的吻给堵了回去。   穆凌霄轻巧的舌撬开了他的牙关,肆意的挑弄、追逐他的小舌,直到那小巧的舌无处可逃也不愿意放过。尹林云殊只觉得舌根酸痛,空气也好像渐渐被夺走,一种窒息的感觉感觉。使他本能的张开嘴来抢夺空气,但是这样却被穆凌霄吻得更深……久而久之,云殊眼前冒出一片金星,顿觉天雪地转,思绪迷离。   起初他还在挣扎,然后就只是用双手抵住穆凌霄的胸膛,而现在他却连双手都放了下来。穆凌霄放开他的唇的时候,他就只是虚闭着双眼,大口大口的呼着气。   穆凌霄露出满意的笑容,这样一个执拗的君子,因为一个吻就轻易的缴械投降了……   “云殊……这是对你的惩罚,以后你在这样误解我的意思。我就……”穆凌霄自己做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云殊轻笑道,还带着一丝挑逗的意味。   而此刻的尹林云殊还是昏昏沉沉的,穆凌霄的话虽然已经入耳,但是他还无暇考虑话中之意。他现在想的就是赶紧站起来,去御膳房也好,别的地方也好,总之就是赶紧从穆凌霄的身边跑开。   云殊气喘吁吁的翻过身子,抬手拉住回廊边上的长凳,想要接力将自己拽起来。谁知那长凳上的木板竟然是活动的,一下子就被他拉了下来。紧接着就听见“轰隆隆!!”的一声巨响,身下的石板突然翻了过去,脚下一空,眼前一黑……   “啊——!!”   混沌之后清醒,尹林云殊便发现自己已经没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心中满满装的是不安和忐忑。自从在此出山开始,他已经经历了很多:乱军,逃亡,无数次的接近死亡又与死亡擦肩而过。但是内心如此恐惧却还是第一次……   尹林云殊用力的捂住自己的胸口,强迫自己平静下来。若是没有猜错这里应该就是他们苦苦寻找的暗道,若真是暗道的话,就会有通向外面的出口。虽然不知道出口在哪里,更不知道这其中是不是已经布下了很多机关陷阱,但是有出口就是有希望……   只怕此处并非是皇室逃命用的暗道,而就是一个困住敌人的陷阱……   “轰隆隆……”又是一声巨响,紧接着一个黑乎乎的人影随着一道刺眼的光线自尹林云殊的上方掉了下来,光线转瞬即逝,只剩下“噗!”的一声闷响。   “云殊!!你在这里么?”不远处传来了穆凌霄的声音。   “主公?”尹林云殊瞪大了双眼。纵使是什么都看不见,也已然能够感受到那个人就在自己身旁,心中甚是温暖,但口中却满是埋怨:“主公!你怎么下来,这里有可能是太祖皇帝设下的陷阱!你若是有什么不测,外面的一干将士该如何是好?”   “呲……”的一声,周围突然亮了起来。原来是穆凌霄点起了随身带的火折子,只见他没好气的看着尹林云殊道:“云殊啊云殊……我为了救你亲自冒险下来了,你难道就不能说些我爱听的?”   “这……”云殊难为情的垂下头,低声道:“主公为何不遣人去叫在下的堂兄来,他可是破解机关的行家……”   “你呀……”穆凌霄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一把牵住了尹林云殊的手:“当时这么急,我怕你出事急都急死了。哪里还想的了这么多?”   “……”   穆凌霄拉这尹林云殊的手,小心翼翼的探查这个狭小的空间。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石室,四面的石壁非常光滑,简简单单的雕刻着象征皇室的龙纹。云殊抚摸着这些精细的浮雕,不由得一叹:“主公,若是你设下机关陷阱,会不会费心在陷阱之中雕刻上象征自己的图腾呢?”   穆凌霄道:“我当然不会,因为以我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用自己的图腾来威慑敌人。但是太祖皇帝就未必了。”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还是在陷阱之中。”尹林云殊叹气道。   “云殊啊。咱们刚刚掉下来的位置正巧是御花园前的那一截回廊,太明显了。不适合做暗道的出入口。”穆凌霄分析道。   尹林云殊点了点头,但又满腹是疑惑:“主公说的是,不过刚刚在下掉下来的时候并没有弓弩向在下发射,这地上没有铁刺之类致人死地的物件儿。作为一个陷阱的话这就太奇怪了些……”   “也许有第三种可能呢?”穆凌霄突然弯下身子,从地上捡起了什么。云殊借着火折子的莹莹之光一看,他捡起的竟然是一个琉璃灯盏。陷阱之中为何还会有灯盏,而且还是一个价值连城的琉璃灯盏。   穆凌霄从从容容将灯盏点亮,熄灭了火折子,笑道:“此处也许是一个陷阱,但应该是太祖皇帝为了自己准备的陷阱……”

第四十四章 别有洞天

穆凌霄从从容容将灯盏点亮,熄灭了火折子,笑道:“此处也许是一个陷阱,但应该是太祖皇帝为了自己准备的陷阱……”   “为自己准备的陷阱?!”尹林云殊先是愣了愣,转眸看了一眼穆凌霄手中的琉璃灯盏。此等名贵之物非皇室成员不可使用,又怎会轻易被丢弃在陷阱之中,除非是那挖陷阱的人为自己准备的……云殊复而勾唇一笑:“只怕也是为逃命之用吧!”   这个石室的入口是在穿过御花园的回廊上,如此明显之处根本不会有人想到那里还会有暗道入口;而且那里没有什么建筑物,故而不怕敌军火烧皇宫;再者说,若是真的被乱军逼得无处可逃,那儿说不定真的会变成最后的救民稻草……   “太祖皇帝真是用心良苦啊……”尹林云殊叹道,抬手细细的抚摸石壁上每一块石板之间的缝隙,希望能找出些什么蛛丝马迹来。既然是逃命用的陷阱,必然是可以寻到出口的。谁知就在下一刻他的手被穆凌霄突然握住。   “主公?”云殊不解道。   “我看云殊不必再这石壁上下功夫。”说着,穆凌霄拉住云殊弯下身子,就蹲到了他刚刚十七琉璃盏的地方,悠悠道:“既然是为自己逃命只用,他必然不会将出口的机关设计得太不少找。我想,应该离这个琉璃盏的位置不远吧……”说着穆凌霄一手端着灯盏,一手细细的抚摸着满是灰尘的地面。   尹林云殊也觉得穆凌霄分析得很有道理   尹林云殊也觉得穆凌霄言之有理,便也弯下身子细细的在地上的灰尘中寻找……这灰尘……也太多了,莫非死想掩盖什么?   突然,云殊就觉得手指好像碰到了什么。是一块小石子,却好似被死死的镶进地上的石板之中,碰不动,他侍者往下按了按,却也按不下去。莫非这只是石板上的一块普普通通的突起?   “云殊,你发现了什么?”穆凌霄问道   云殊若有所思的道:“主公。你说太祖当年会选一块带有瑕疵的石板来修建暗道么?”   只见,昏暗灯光之下穆凌霄的眸中似乎闪过了一丝精光,问道:“你说那块瑕疵在哪里?”但是他没有等云殊回答,大手便已经向云殊手的方向摸了过来,正正好好盖在云殊的手上。尹林云殊连忙缩回手,而就在这一来一去之间,那块突起的石块竟然被扭转了一个方向。   “轰隆隆隆——!!”   他们眼前的石壁竟然慢慢的沉了下去,而那石壁之后又是无尽的黑暗。借助昏暗的灯光,穆凌霄似乎是看见两个反正莹莹之光的光点自石门之外向自己的方向袭来。心中暗叫一声不好,一把推开了浑然不知危险的尹林云殊。   “噗!”   “啪啦!!”   琉璃盏落地,刹那之间整个石室一点光亮都没有了。黑暗与寂静总是那么让人胆战心惊,尹林云殊支撑起被摔得酸痛的身子,刚刚的那一幕来得太快,他还没有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被推到在地。他们是中了暗道中的机关了么?   他依稀记得,在自己摔倒之后,琉璃盏摔落之前,还有一声倒地的闷响。是穆凌霄?穆凌霄不会出事了吧!   云殊跪在地上,慌张的摸来摸去,艰难的寻找着穆凌霄的踪迹:“主公?!主公?!你怎么样了?有什么受伤?”   “我……没事……”就在不远处,响起了穆凌霄微弱的声音。   “主公!你待在那里别动!我,在下就到你那里去!”云殊寻着声音的方向,跌跌撞撞的爬了过去。终于摸到了穆凌霄的一只手,“主公,我找到你了!”顺着那只手臂继续往上摸去,他摸到了浓稠,而已温热的液体,血腥味也在那一刻袭来,在云殊的鼻尖久久不去……   “主公!你受伤了!?”云殊只觉得轰隆隆的一个晴天霹雳,都是因为他,才使得穆凌霄受了伤。如果这个人有什么不测,那么让他怎么办?   “小伤,不碍事……唔……”   “你伤到哪里了?”这个时候穆凌霄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的,他抬起双手向上摸去,动作尽可能的轻柔生怕触动了穆凌霄的伤口。而摸到胸口处的时候却摸到了火折子,不由得心中有了几分计较。既然有火折子,为何不点燃?   “啊!!云殊,你碰到我的伤了!!”黑暗中突然传出了,穆凌霄大叫的声音。于此同时,尹林云殊的手被穆凌霄紧紧的抓住,长指在他的手心写了些什么……   “主公!你流了好多的血啊……我,我该怎么办?!”云殊大叫道。   “怎么办?你们就都死在这里吧!”突然,一个冷冷的声音自黑暗中传来。尹林云殊清楚的记得这个声音的主人,这个人就是那么一直苦苦寻找的张戈。   “张公公?”尹林云殊大声道:“你竟然藏在这里?!那么圣上也在这里了么?”   “胡说!咱家根本就没有挟持圣上!”那个声音很是气愤。   “既然没有挟持圣上,公公为何不敢现身?公公连郭怀远都敢设计除掉,为何不敢现身?”云殊正义凛然的道。   只听张戈愤愤的道:“郭怀远兵败如山倒!回来却拿咱家出气!他还以为他是那个权倾朝野的郭太傅么?弄死他都是便宜他的了!!”   “是啊!公公做的没有错啊!”尹林云殊道:“立下如此大功,乃是江山社稷之福!可是公公为何还要像畏罪潜逃一样的东躲西藏,分明就是此地无银!”   “胡说!!什么此地无银?!”张戈有些歇斯底里:“咱家跟随郭怀远这么长时间,得罪过这么多人。就算程元昭能放过咱家!那其他诸侯呢?怎知他们就不想一刀杀了咱家!!我不躲?我怎么可能不躲?”   “呵呵呵……咱家就是想活命而已,你们为何要如此的苦苦相逼?!”   寂静的暗道只有张戈一个人在狂狼的大笑,那笑声在黑暗中回旋……笑声,回声交叠在一起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尹林云殊闭上了双眼,他垂下的手掌感受到了从地面传来的微微震动。是危险在渐渐临近。   “并非是我们苦苦相逼,而是你自己将自己闭上了绝路!”云殊大喝着,他的另一只手已经被穆凌霄放开,掌心之中还多了一个火折子……   “扑!”一束耀眼的火光亮起,照亮了空空的石室,也照的张戈本能的用衣袖挡住了眼前。   “啊!!”一声惨叫之后,正如火折子恢复了微弱的火光一样,石室也恢复了死寂。不远处插在张戈心脏之处的匕首还闪烁着昏黄的光晕。尹林云殊扶着受伤的穆凌霄站了起来,往石门之外走去……   穆凌霄的伤并不是很重,那突然射过来的箭矢只是射中了他的左肩,但是这彻骨的疼痛足以让他的左臂不能活动自如。他无法自己完成点燃火折子又飞出飞刀的动作,便在尹林云殊的手掌之上写下自己所有的计策,让他配合自己完成。   微弱的光芒,不足以照亮整个狭长的甬道。那狭窄的甬道也不足以让两个男人并排而行。尹林云殊便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尽量用自己手中的莹莹之光,照亮前路。   穆凌霄倒是有些不解了,问道:“云殊,你不怪我杀死了张戈,使得失去了寻找圣上的线索?”   “主公。你能这么做,必然是因为料定圣上并非是在张戈的手中吧!”尹林云殊没有回头,也没有驻足,只是淡淡的说出理由。   “云殊。你何时这么信任于我的?”穆凌霄沉声道。   “在下只能信你!”   他只能信他。这不仅仅是身为属下的本分,而是一种信念。   不知何时他们感受到了迎面吹来的清风,前方不远处似乎有光芒照射了过来。尹林云殊愣了愣,熄灭了手中的火折子。果然!那光芒还在,那光芒更加明亮了……   这是不是就是尽头,这是不是就是出路了呢?   两个人都压在了心中的喜悦,却都不自觉的加快的步伐。甬道的尽头,一扇巨大的石门呈现在两个人眼前,那引导他们走过来的莹莹之光,就是从这个石门的门缝中透出来的。   那个人一同用力推开那厚重的石门,一道强光照的他们睁不开眼睛。当睁开眼睛之时,又觉得失望之极。这哪里是什么出口?   石门之后又是一个偌大的石室,但这个石室跟前面的那个大大的不同。四周的石壁上精雕细琢的雕刻着形态各异的盘龙,一块块价值连城的宝石被镶嵌之中。四周挂满了琉璃盏,而盏内放在的并非是灯油、蜡烛而是一颗颗夜明珠。将漆黑的石室照射得就如同白昼一般……   石室的一角堆放着数不清的金银珠宝,另一角则是堆满了小山一样的美酒、腊肉,算来可以吃上半年了。想要秘密的囤积这么东西并不容易,看了张戈对郭怀远的不忠之心早就有,并非是如他自己说的因为郭怀远大败而归,侮辱于他……   “啊……”突然身旁的穆凌霄呻吟了一声,继而重重的跌到了地上。   “主公?主公?”尹林云殊连忙也蹲了下来,关切的问道:“主公,你怎么样?”   “我好像……中毒了……”

第四十五章 干柴烈火

“我好像……中毒了……”穆凌霄痛苦的呻吟道。   尹林云殊一下子就慌了神。中毒?刚刚那个箭矢上有毒!那岂不是已经错过了最佳医治时间?!想于此,云殊连忙脱下了穆凌霄的护甲,“撕拉……”的一声,扯开了穆凌霄的衣服。插在肩膀上的箭矢早已被穆凌霄拔去,但是那箭矢留下的伤口却触目惊心。   尹林云殊蹙了蹙眉,在夜明珠的幽幽青光之下,他看不清那不断涌出的血的颜色,但是中毒的血应该是偏黑色的吧!   穆凌霄半眯着眼,微微一笑:“不要紧。刚刚那枚箭矢应该是太祖时期的,几百年的东西,毒性已经没有那么强了。要不然我也不会现在才发现……”   “胡说什么呢?几百年前的毒难道就不是毒了?你若是真有什么不测……”我该怎么办。这是云殊后面想说的话,只是他没有说出来。他怔了怔随即俯身下去,两片薄唇就印在那伤口之上,用力的吮吸。   穆凌霄痴迷的看着尹林云殊,夜明珠那特殊的光亮之下,那一般正经的在给自己吮吸毒血的小人。清秀的面庞更显担忧之色,凝脂般的皮肤更显白皙,因紧张而渗出想香汗在夜明珠的光亮之下莹莹闪烁,顺着脸颊慢慢滑落,一直滑到那微微咧开的领口之中。那纤细的锁骨,就隐藏在阴影之下……   眼前的一起都触动这穆凌霄心中的那条理智的弦,而那吮吸血液带来的丝丝痛感,却成了推波助澜的元凶。往前一步也许就是万丈悬崖,但是退后一步却是无尽的遗憾……   云殊吐出了最后一口毒血,抬手抹去脸颊上的细汗,叹道:“在下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将毒血都吸净了,也不知道怎么做能起多大的用处……”话音未落,他的下颚就被穆凌霄托了起来,被迫于穆凌霄四眸相对,眼中还流露出不解之色。   “主?……唔……”   那巨大的身影已经遮去了云殊眼前的所有光线,前所未有的压迫感笼罩了全身。他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呼吸就被对方夺走。带有血腥气的吻,霸道的吻,强烈的吻让云殊无从抵抗。错愕,清醒,迷失。他不明白为何穆凌霄的吻总是这么的让人着迷,是这么令人心醉……就在窒息之前,一个想法突然蹦了出来:他这口中的血是有毒的……   云殊使尽全身的力气抵住穆凌霄的胸膛,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将那如铜墙铁壁一般的强壮身躯推开。穆凌霄见状则是有一些不悦,但是他还是放开了云殊的唇。   “唔……主公……这血有毒……!!不要,好容易。不能再、、”云殊大口大口的呼着气,断断续续的道。他可是刚刚帮穆凌霄将伤口出的毒血都吸出来,这要是又被他吻回去,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见状,穆凌霄却十分的开心。原来身下人的挣扎反抗是为了警告自己血中有毒。沉声道,“有毒又如何,你都不怕,我又怕什么?”抬手将云殊紧紧的禁锢在自己的身下。再又俯身吻了下去,痴迷的舔去残留在云殊唇角的血迹……苦涩,腥甜,也许所谓的爱正是这样的味道吧……穆凌霄疯狂的汲取云殊口中的蜜液,而云殊也沉浸在其中……   “唔……嗯……”尹林云殊的感觉,就好像自己被扔在了一艘小船上随波漂流,起起伏伏,天旋地转。好像看见无数颜色各异的大旗在自己的眼前飘扬而过。久而久之竟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   良久之后,穆凌霄才肯放开尹林云殊的唇。此刻云殊的双颊泛起了潮红,额角深处了涔涔的细汗,使得他前面的细发全部都粘在额角身上,半眯着双眼,气喘吁吁,领口大大的裂开,锁骨处的完美线条完完全全的展现在穆凌霄的眼前。面对这样一个秀色可餐的人儿,让穆凌霄如何忍得住?   他解开了尹林云殊的衣带,剥去了他那碍事的青衿,雪白的亵衣在夜明珠的光亮之下泛着莹莹青色的光晕,就好似会发光一样。而云殊的亵衣也早已被细汗沁湿整个贴在了他的身上,柔美的曲线一览无余,无一不让穆凌霄怦然心动。不安分的大手便滑入了他的衣襟内。   “唔……啊……主、公、住手!”突如其来的寒冷,让尹林云殊立刻就反应了过来,连忙拉住了自己的衣襟,紧张的道:“你该不会,该不会是……”   穆凌霄笑了笑,轻啄了一下尹林云殊已经红肿的樱唇:“我只是想吻你而已。”   “可、可是!”尹林云殊结巴着道,还不忘抬手去摸自己不知被扔到哪里的衣服,而这手一抬,衣襟便又敞了开去。他还浑然不觉,道:“吻,为何要。衣服?”   “呵呵……因为我想吻的是你的全身……”穆凌霄玩味的笑了两声,俯下身子吻住了身下人的脖颈,张口含住一边儿的耳垂儿以软舌来来回回的挑弄。   “啊……嗯……”尹林云殊全身一阵,眼前就好似有一道金光流过,不由得呻吟出声。然这呻吟之声流过耳畔,自己也怔住了须臾。这真的是从自己的口中吐出的么?云殊倍感难为情,死死的咬住下唇,以免自己在娇吟出声。再也顾不得被扔远的外衣,抬起双手来死死的抵住穆凌霄的胸膛,想要将他推远。   感受到身下的娇小身躯微微的震颤,穆凌霄满意的笑了笑,轻而易举的捉住了那双抵住自己胸口的小手,并将那双纤细的手拉过了头顶固定住。另一只大手则是慢慢的掀开了那半掩的衣襟,顺势滑了进去……   “啊啊……唔……不要……”粗糙的掌纹划过稚嫩的皮肤,刺痛之后,便是灼热。所过之处就好似燃起一簇簇的小火苗一样。让他燥热难耐。那一抹熟悉而又陌生的快意再次的袭来,让他无所适从,身子颤抖不断。   这使得尹林云殊十分恐惧,他怕自己有想那次一样被爱欲吞没,多么想说这身子不是他的!他真真的不想这样!为何这具皮囊总是和他的想法向左?为何这具皮囊如今渴望的更多?   穆凌霄见云殊那个样子,便也知道他此刻已经被欲火侵蚀,很快的就会沦为爱欲的奴隶。他笑,带着几分得意。眼前这位君子情难自禁的模样着实让他有一种满足感,也着实的让他兴奋。一把捉住了身下人双腿间那最脆弱的东西,那物早已高高的挺起,诉说着主人的真实感受。   “啊啊……啊啊……不要……住手……主公。”云殊大叫着,甚至带了几分恸哭的语调。   “云殊,你嘴上说着不要。但是你这里……好像不是这么想的。口是心非,是君子所为么?”穆凌霄玩味的道,紧接着不由分说的加大了揉搓的动作。   “啊啊啊……”云殊就觉得好像有无数的小老鼠在身体里不得章法的跑来跑去,身子剧烈的颤抖。理智的琴弦被人肆意的拨弄,演奏出来杂乱无章的序曲。内心深处的一个声音告诉他,必须逃离,不然将会是万劫不复。但是这具皮囊却无论如何都动弹不得,也不知是真的没有力气,还是它渴望更深层的挑弄。   穆凌霄决定品尝自己的美餐,弯下身子含住了其中的一颗茱萸,以舌尖慢慢一圈一圈的挑弄,直惹得身下人娇喘连连,才肯罢手。   “云殊……感觉怎么样?”穆凌霄满意的看着那颗挺立如豆的茱萸,笑眯眯的道。   “主公……你、你说话不算话……”尹林云殊气喘吁吁的道。巨大的快感让他想起了之前的那个夜晚,甚至想起了那让人面红耳赤的每一个细节,也包括那日之后穆凌霄曾经对他保证的话……“你……你说过,若是我不肯、、你、你不会……”   聆言,穆凌霄的就感觉被人迎头泼下了一盆冷水。明明身下的东西已经映入烙铁,可这个倔强的文人还能说出这样扫兴的话来……事情既然已经做了一半,就没有不继续的道理!何况……即使是这个文人能忍,他穆凌霄可是万万的忍不得的!   “云殊……我并没有食言啊,这不?我还什么都没有做呢……”穆凌霄笑眯眯的道。手上的动作不停,反而加大了手上的动作。他确实是还没有做,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啊啊……什、啊……”一波波的快感如惊涛骇浪一般袭来,只砸得他晕头转向。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一股股的暖流盖过头顶纷纷的向那欲望的顶点流去,可就在即将爆发的一棵。被对方堵住了领口……   “啊啊……啊……”尹林云殊觉得自己快疯了,难耐的扭动着身子。从来没有像此刻一般渴望那最后的解放。“啊……我……让我……”   “云殊,你这是要同意了么?”穆凌霄坏坏的笑道。   “什、、啊啊……”尹林云殊还没有反应出穆凌霄的言下之意,就觉得身后的菊蕊被人轻轻的搔了一下,不由得娇吟出声:“啊啊……主公……我……”   “你想要什么?”穆凌霄故作不知:“你不说我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啊啊……我……啊……”云殊真的要疯了,谁来救救他!!“救……是……”   而这次穆凌霄只是歪着头看着他,没有答话,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尹林云殊抿了抿唇,哀求道:“主公,求你……求你……让我……”   “哦?云殊,那你是同意了?”穆凌霄玩味的问道。

第四十六章 一线生机

“哦?云殊,那你是同意了?”穆凌霄玩味的问道。   “唔……嗯……求求……啊啊……”尹林云殊再也无法忍耐,他从不知道欲求不满是这么的让人难耐。也许正如穆凌霄所说这是一种本能,人的意识是无法同本能向左的。罢了,既然他想要就给他吧!云殊抬眸看了看穆凌霄的俊逸的面庞,阖目点了点头,再又别过头去。不愿面对眼前的这个人,更不愿意面对的是那个龌龊的自己……   见到云殊这般模样,穆凌霄既是怜爱,又是兴奋。一松手,那男性特有的麝香味道便弥漫了开来。身下的娇小身躯更是一个激灵,娇吟之声一口而出。穆凌霄分开了他的双腿,顺势扑了上去……   “啊啊……啊……”   “唔……云殊……我爱你……”   云殊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先是潺潺的水声流过耳鼓,再又发现自己还在那条逃离京城的小船上。数以万计的郭军士兵将自己围了一个水泄不通,士兵们的手中拿着各种兵器虎视眈眈的向自己冲过来。他孤立无援,危急之际一个高大的身影冲上来将自己抱在怀中,以血肉之躯挡住了所有的进攻。血腥之气扑面而来……   再仔细看清那个以性命护着自己人,那个人是穆凌霄。   尹林云殊醒来的时候,发现穆凌霄确实是如梦中一样拥着他。那受伤的肩头已经包扎好,正好在他的鼻息之处。艰难的想要坐起身子,正好发现自己了亵衣已经被整整齐齐的穿好,身上也应该被清理干净了。穆凌霄做事还是很温柔仔细的。而这一动却又扯动了身后的疼痛。   “唔……”云殊不由得轻叹出声,虽说已经不是第一次,但那样的狂风暴雨还是弄伤了他。而痛过之后,他却苦笑了两声。这是对他的惩罚,谁让他贪图一夜的享受忘却了自己的信念?!谁让他枉读了圣贤之书……   云殊垂眸看向那人熟睡的脸,又是几番感慨。这个人是他苦苦寻觅的人,也是他发誓要辅佐的人。力挽狂澜,匡扶社稷,终结这个乱世!这个人绝对可以做到!他相信自己不会出错,可是为何事情总是要在途中发生这样的插曲?又让他如何面对,如何接受?   “云殊……你醒了?”一个声音拉回了尹林云殊的心绪,使得他一怔。穆凌霄醒了!他还没有想好如何去面对,穆凌霄怎么就醒了?   尹林云殊别过头去,正犹豫着当如何应答的时候,穆凌霄就已经做起了身子,温柔的将他揽入了怀中,柔声道:“身子不舒服就别乱动。你想要什么,我拿给你就好。”   “多谢主公……”尹林云殊低着头道:“在下什么都不需要。”   “不需要?忙了一夜了,云殊竟然都不饿么?”穆凌霄笑嘻嘻的道:“看来是我昨夜努力的不够啊……”   云殊听在耳中,“腾!”的一下子双颊就飘起了绯红。这个人的军事才能和政治敏感云殊从不否认,但是平日里……这满脑子想的都是些什么?!   “主公!你……”尹林云殊又恼,又惊,又羞,竟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而他那模样穆凌霄看在眼里却是说不出的喜爱,毁掉一个君子恪守的信念,甚至比踏平一座城池更让他兴奋。只见他玩味一笑,挑逗道:“云殊,你是不是又想要了?”   “胡、胡说!”尹林云殊面红耳赤的喝道。可转念一想,这个话题是绝不能继续下去,要不然眼前的这个人指不定又要干什么……眸色一转,叹道:“也不知将士们现在怎么样了,主帅失踪已经有一日之久,军心是不是已经乱了……”   这句话真真的让穆凌霄心中一紧。如今,他麾下的将士实际上都是季鸾尉带来的,而且季鸾尉还没有真正的归顺于他……说不定他们出去之后,便人去楼空了……   穆凌霄知道尹林云殊在此时说这个就是为了不让他再提那昨晚之事,可是他又不得不承认,尹林云殊的伎俩成功了。他环视了四周的景色,叹道:“这里有酒有肉,有数不尽的金银财宝,又有美人相伴……可惜了……”   尹林云殊笑道:“酒肉早晚会吃光喝光,美人也会年华老去,金银倒是用不完的……只不过出不去的话,金银即便是用不完,也如粪土一般!”   穆凌霄看着尹林云殊,勾唇一笑:“云殊说得极是。当下我们应该找寻出去的方法,既然那张戈肯在此躲藏,我想从这里出去应该不难。”忽而,穆凌霄放开了云殊,站了起来:“适才我放在地上的时候隐隐的听见了汩汩水声,我想着地面之下应该有一条地下河流!”   尹林云殊一愣,突然就想起了自己刚刚坐到一个梦。那闻到的血腥之气是来自穆凌霄肩膀伤口,那潺潺的流水……云殊连忙趴下身子,用耳朵贴着地面,确实隐隐的听见了水声。而且他注意到,地面并非是冰冷的,而是右融融的暖意……   “是蝴蝶泉!”云殊自言自语道。   “蝴蝶泉?”穆凌霄略带不解。   “在下记得上次来皇宫的时候,张戈说过。御花园中有一处名叫蝴蝶泉的温泉,泉水之处一年四季都是百花齐放。”云殊道:“或许,这条地下河流就是蝴蝶泉呢!?”   “通向御花园……”穆凌霄若有所思的道:“也就是说,离此地不远了?但是……”说着,穆凌霄拔出佩剑来戳了戳地面,又随手找到了一块金砖在地面上敲打了几番,叹气道:“这石板至少要有三寸厚,手上又没有合适的工具……如何弄得动?”   尹林云殊则是环视了一下四周,道:“主公,我想那张戈能来去自如,此处必然有什么机关……”   “说道头来,还是要找机关……”穆凌霄叹道,说着款步走到了墙边,抬手拿下了一颗夜明珠,回身对云殊道:“我去看看张戈的身上有什么线索,你且别乱动。”   于是,穆凌霄便转身离开了石室。而尹林云殊又怎可能老老实实的呆着不动,他也慢慢的站起身来,艰难的穿上被揉搓的满是死褶的青衿。这石室中一共有十二个琉璃盏,每一个盏中都有一颗夜明珠。单单是缺少一颗并不能失去多少光辉。   尹林云殊默默的看着那空了的琉璃盏,发现那琉璃映照着其他灯盏的光亮依旧是熠熠生辉,远远望去实在是难以分辨这盏中究竟有没有夜明珠,或者说……这盏中的夜明珠是真是假,发光还是不发光……   云殊突然想起了什么,托着沉重的步子来到了每一个灯盏之前,财宝之前的,酒肉之前的都一一看过。直到他走到了一处什么都没有堆放的石壁之前。   此地什么都没有堆放,而且金银也好,酒肉也罢都齐刷刷的在同一条线上戛然而止。云殊蹙了蹙眉,蹲下身子仔细的观察,担开地面上的灰尘,一道石缝展现在云殊的眼前。再仔细一看,原来这个石缝和灯盏究竟有没有关联呢?云殊起身走到了石壁之前赫然发现这个琉璃盏中的夜明珠确确实实是不会发光的。   这会不会就是所谓的机关所在呢?若是机关的话……可以逃走的机关,还是致命想陷阱?   尹林云殊小心翼翼的将手伸进盏中,试探性的将珠子抬了一下。珠子是可以拿起来的,而且拿起之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莫非是他判断失误?于是他决定再试一下,在此将手伸进盏中,这一次他将珠子拿了出来。   只听得“轰隆隆——!!”的一声,地动山摇,尹林云殊脚下的石板忽然间碎成了一块一块的,一股热气就涌了上来,脚下一空,人便在一瞬间跌落。云殊只觉得自己又一次没入了黑暗,一阵阵的阴风向自己刮来,而这阴风之间还带着杀戮之气……   “嗖嗖嗖——!!”一支支闪烁着寒光的利箭由四面八方向尹林云殊袭来。云殊心下一沉,这下是完了!看来他要命丧此处!而就在这时候一个熟悉的黑影不知何时已经跃到了他的身前,将他抱在了怀中,以血肉之躯挡住了那冷冷的杀气!   “主公!?不可!!”云殊大叫着。情急之下哪里还顾得了许多?拼命的敲打着对方的胸膛,甚至一口咬在了对方的肩上。尹林云殊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他死没关系,穆凌霄不能死!这个天下还需要他!!   “噗噗!!”的两声闷响,尹林云殊只觉得穆凌霄的身子晃了晃,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紧接着尹林云殊就觉得自己被带着转了一个方向,随即就是“噗!”的一声……云殊不知道穆凌霄究竟带着他转了几圈,为他挡下了多少的箭矢……   “扑通!!扑通通!!”两个人随着无数碎石一同掉入水中。尹林云殊被碎石砸中,跌到了水底。虽然他自小生活在香溪水畔,但是他并不会游泳。他本能的拼命挣扎,也不知喝了多少口水,忽然一个强有力的臂膀从后背将他抱住,托着他浮上了水面。   “咳咳咳……咳咳……”尹林云殊咳嗽个不停,那个有力的手掌则在后面轻轻的拍在他的背。终于他呛出了几口水,慢慢的平复了呼吸。抬眸看去,幽幽荧光之下,袅袅水汽之中,穆凌霄在对着他微笑……   “主公?你……不是……”见穆凌霄安然无恙,尹林云殊是又喜又惊,又是满心的疑窦。只见他一下子扑到了穆凌霄的身上,动手去扒对方的衣服。他刚刚明明闻到了血腥味,又听见了箭矢刺入皮肤的声音,而且还不止是一声,穆凌霄怎么可能……   “呵呵呵……云殊啊?我知道这是个……好地方。你也不用这么急吧!”穆凌霄坏坏的道。   聆言,尹林云殊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身子也僵住,那双正在扒衣服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不知所措。“主公、不是,在下是想、、你、你没事就好了……”   “哈哈哈……”穆凌霄爽朗的大笑,抬手一指:“云殊,你且往那边看。”

第四十七章 脱险

“哈哈哈……”穆凌霄爽朗的大笑,抬手一指:“云殊,你且往那边看。”   尹林云殊顺着穆凌霄所指的方向看去,一具背上插着无数箭矢的尸体就飘在不远处。那是……张戈?   “我本料想着:这具尸首说不定能在通过机关的时候派上什么用场,于是就将他背了来……”穆凌霄悠悠一叹,复而侧眸看着尹林云殊没好气的道:“却没想到这用场排上的这么快……”   “这……”尹林云殊很是难为情的垂下头。穆凌霄离开之时已经嘱咐他莫要乱动,是他没有听从才会身陷险途,若非是穆凌霄及时赶到,若非是他背着张戈尸体及时赶到……那被扎成刺猬的必然不会是张戈的尸体。穆凌霄是没有出言责怪,但是云殊的心里始终是愧疚。他低声道:“主公……都怪在下没有听从主公的意思,太过大意……还险些连累了主公……”   “呵呵呵……”穆凌霄呵呵一笑:“罢了罢了。记得下次不要再舍身犯险,若是我赶不回来。岂非就……你”   “是……”尹林云殊沉声道:“在下日后会听从主公的教诲。不过也请主公答应在下,莫要为了在下去犯险。若是主公有什么不测,在下实在无法向天下人交代!”   “这难道就能向我交代了么?”穆凌霄突然厉声喝道:“你若是有什么不测,让我如何独活!!”   尹林云殊一怔,真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到穆凌霄的话。须臾之后才悠悠张口,迟疑道:“主公……应该以苍生为重……”   “苍生怎能与你相提并论!?”穆凌霄怒道。自己冒险救了尹林云殊,他还不领情……苍生苍生,他穆凌霄可没有这么伟大!   “主公……”尹林云殊面露不解之色。不解之中却还有一丝喜悦之情,只不过那丝喜悦被他严严实实了隐藏起来,令穆凌霄难以察觉。只不过云殊不知道,正因为穆凌霄无法察觉,他才会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感……   “罢了!”穆凌霄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当下之际应该是想办法离开此地。”   “主公……”尹林云殊犹豫的问道:“你……在张戈身上发现了什么了么?”   “呵呵呵……”穆凌霄呵呵一笑:“我什么都没发现,那个家伙的身上除了金银元宝之外什么都没有。正因为如此我才会想起借助他的尸身一用。”随即,他仰起头看了看他们刚刚掉下来的地方。适才如此慌乱,他竟然没有注意自己竟然落下了如此之深!这泉水到石室足有五六丈的距离,回是回不去了。看来想不从这条水路出去,都不行了……   想于此,穆凌霄从怀中掏出夜明珠交到了尹林云殊手上,再又将他那羸弱的身子揽在了怀中:“来,我带你游出去……”   尹林云殊也抬头看了看。也知道他们只能沿这泉水的方向去试一试。但是这条泉水是不是蝴蝶泉,通不通向御花园都是未定之数……   “额?嗯……”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被穆凌霄抱在怀中。但心里上还是感觉有些别扭,但还是没有拒绝穆凌霄的怀抱。他在心中反复的对自己说,这不是因为贪恋,而是他不会游泳不得不借助穆凌霄的臂膀……   单单是一颗夜明珠的光亮不大,却足以照亮着狭窄的水路。借助幽暗的光芒,云殊看见水路两侧的石壁棱角锋利,好像一不留神就好刮伤皮肤。穆凌霄总是能巧妙的让他免于刮伤,这等细心让云殊甚为感动。   这水路不长,不久之后便是一面石壁横在了二人之前。没有路了!这条路不通?   尹林云殊一下子就慌了神:“主公?!我们……”   穆凌霄看起来倒是很沉着:“云殊莫慌……这水明明是流动的,不可能是死路!若非是在上面……”忽然他想起了什么,拿起尹林云殊的手扣到一块凸出的岩石上:“云殊你好好扶住这个,我到下面去探探。”说着便要下潜。   “主公!等等!”尹林云殊见状连忙将他拦了下来,待穆凌霄回过身来之后,将手中的夜明珠递了过去:“带着这个去吧!没有光亮如何探?”   “嗯。”穆凌霄点了点头,一把接过了夜明珠,一转身便潜了下去。   “哗……咕咕……”   随着那幽暗的光芒渐渐的隐入水中,尹林云殊便陷入到一片黑暗之中,除了水声、风声他什么都听不见。忐忑,不安也在心中渐渐的升腾,不知是他变得胆小,还是他已经习惯依赖,他害怕这种孤立无援的感觉……曾几何时,他也被这种感觉包围过。仿佛是有一个人也曾让他在一个漆黑的地方等待,但那一等却是永远……   如今的尹林云殊无比的渴望着穆凌霄回来。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他不安的感觉也越发的强烈。若是穆凌霄不回来怎么办,若是他回不来怎么办?不要,不可以留下他一个人!!   那双一般男子都要纤细的手,紧紧的扣着那块凸出的岩石。丝毫没有在意那岩石锋利的棱角是不是割伤了他的皮肤……力道不自觉的加大,他似乎都能听见骨节在咯咯咯的作响,但是他却无法放松,虽然他曾无数次的直面恐惧,但是不得不说这是最恐惧的一次。   “咔啪!”的一声,手中的岩石竟然断裂了。   尹林云殊只觉得身子往下一沉,还没来得及惊呼,整个人便沉入了水中。   “咕噜噜……咕噜噜……”这次真要命丧此处了……   忽然,尹林云殊就觉得一双强有力的臂膀从身后将抱住,他知道,穆凌霄终于来救他了。刚一出水面,甚至眼睛都没有睁开,尹林云殊便扑到了穆凌霄的怀中,张嘴却只能咳出水来。“咳咳咳……咳咳咳……”满脸的水迹,也不知哪些是泉水,哪些是泪水。这是他最脆弱的一面,他从未在自己母亲以外的人面前展现过。   穆凌霄则是安静的抱着他,虽然他不明白这个铁骨铮铮的文人,不畏强权,也不畏暴政,竟然因为失足落水就吓成这样!他扬起手轻轻的抚摸尹林云殊的后背,安抚道:“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主公……咳咳……别再……让……咳咳咳咳咳……云殊等了……”云殊道。   “好了……我知道了。我不会再让你等了。”穆凌霄柔声道,慢慢的抬起了怀中人的下颚,与那惊慌失措的双眼四眸相汇。忍不住低头吻下,细细的,浅浅的,只求让怀中人的心情渐渐的平静下来。而这个方法确实奏效,不久之后云殊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主公,在下失仪……”尹林云殊垂眸道。   “无妨……”穆凌霄笑道:“这底下确实有个出口,我刚刚试着游了过去,出口之外有光应该是可以出去的。不过……”语顿,穆凌霄叹了口气“就是需要潜下去,你……”   “主公,在下可以的。请主公放心!”知道穆凌霄在担心什么,云殊连忙保证道。   “嗯……”穆凌霄点点头道:“我会助你游过去,你要深吸一口气。切记不管多难受也一定要忍住!”   “在下明白。”云殊正色道。   于是,两个就都深吸了一口气。穆凌霄扬起手臂来揽住尹林云殊的腰际,带着他一同潜了下去。水下的世界与水上可是大大的不同,耳畔只能听见汩汩的水声,水下的静谧更加的让人不安。幸好在尹林云殊的身边有穆凌霄在,此时此刻他也只能依赖于这个人。   借着夜明珠的幽暗之光,云殊看见水底确实有一个很大的洞口,而洞内却是黑布隆冬的。他迟疑了一下,侧眸看向穆凌霄,想在那个人的脸上找到答案。   而穆凌霄也明白云殊心中的不安,便对着他点了点头,示意他相信自己。   刚刚游到洞口,云殊就感觉湍急的水流迎面而来,使他无从招架。若不是穆凌霄一直在后面推着他的腰,只怕他就会被水流冲回去。   他告诉自己一定要忍耐,只要游过这个洞口就可以得救了……   而这水下的洞穴却比云殊想象要狭长的多,起初的时候还好,渐渐的他就感觉到了窒息的痛苦,体力也接近了极限,不行了……周围汩汩的水声,让他心神不宁。抬眸想看清离洞口还有多远,却觉得眼前被各色的金星占据……晕眩,除了晕眩还是晕眩……   忽然,感觉自己手臂被人往前一拉。是穆凌霄!两片薄唇接触到了对方炙热的唇,带着温度的空气被送进了他的口中……尹林云殊睁大双眼看着眼前的人。只见穆凌霄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托着他的腰际继续往前游去。   须臾之后,两个人终于游出了洞穴。穆凌霄指了指方面,明亮的光芒正照射下来。终于有希望了!   两个人浮出水面,皆趴在岸边大口大口的呼着气。却不知道这一举将在一旁休息的士兵吓了一大跳。   “穆将军!!尹林先生!!”士兵们大惊。随即,便有几个奔了出去,大声叫道:“季将军!吕先生!!云翔先生!!穆将军和尹林先生找到了!!”

第四十八章 问路

穆凌霄和尹林云殊脱身暗道,稳定了军心,军中事物也恢复了正常。而今盟军的各大诸侯仍在你争我夺,自相残杀,一时之间还不会有人顾得上这偌大的皇城。穆凌霄便下令在此多停留几日,一来是将士们需要休整;二来是尹林云殊害了严重的风寒,穆凌霄便给他安排了个清静雅致的地方休养。   那是历朝的皇帝和宠妃缱绻之处,就位于御花园深处,蝴蝶泉旁。由于此殿四面环水,远远望去就如同漂泊于泉水的中的船,故得名“泊春堂”。   而尹林云翔这几日倒是彻底的闲了下来。他来此地是为了破机关,而破机关是为了寻找张戈和允帝的下落。而现在张戈已死,允帝又不在暗道之中……尹林云殊着实是想骑着他的木马离去,怎奈尹林云殊又病了,也便只好留下了照顾云殊。   这一日,云翔带着刚刚熬好的汤药去见尹林云殊。一进门便听见“咣当!”的一声,尹林云殊从那凤榻直接摔到了地上。   “云殊!!”尹林云翔连忙扑上前面,小心翼翼的将云殊扶了起来:“你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你是不是想拿什么?”   “没事……”尹林云殊仰起头,对着云翔笑了笑,轻轻的扬手一指不远处的香木案:“云殊不过是想那本兵书看看……”只是这笑容在云翔的眼中有那么几分敷衍的意味。   云翔微微一笑:“你要什么,我拿给你就是。先回床上去。”说着,他将云殊轻轻的架回了凤榻,却不曾想那人的臀一沾上床榻,便如同触动了痛处,即刻抬开,很不自然侧卧于榻。   云翔蹙了蹙眉,心中有了那么几分计较。只见他小心翼翼的扶着云殊躺好,回身款步于将香木案旁,拿起兵书。却在不经意间撇道了一旁的香炉,这以黄铜精心铸造而成,雕琢了九凤纹的香炉顶上并没有袅袅的青烟冒出。云翔这才注意到,这泊春堂中虽然隐隐的有一种清香之气,却并没有燃香。   “呵……你何时连引香的习惯都改了?”   “啪!”的一声,那本兵书就被直接扔到了云殊身前。   也许是早春乍暖还寒,也许是云翔的语调太过清冷。云殊只觉得周身打了一个寒战,抬眸不解的看着云翔。   “如今你没有安息香相伴,也可安睡了?”云翔的语调依旧未改。   “云殊……”云殊看了看云翔,又看了看那不远处的香炉。他确实有很久都没有引香了,不是他不愿意引安息香,而是这几日的奔波劳顿着实是顾不上,如今虽然可以引,但他一直以来随身带着的香料早已被泉水冲走。云翔,他怎会不知呢……   “云殊,最近可能是太过劳顿,没有安息香萦绕鼻间,却也能安寝了……”云殊迟疑着道。   “呵呵……”尹林云翔见榻上人那副如同做错事情的模样便觉得怒气横生,冷冷一笑道:“是啊……夜夜笙箫确实是劳顿的紧!”   “云翔!?你说什么呢?!”聆言,尹林云殊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一张惨白如纸的容颜“腾!”的一下子就红了。难道云翔都知道了?   “哼!你做都做了,难道还怕我说么!?”尹林云殊厉声道。   “云翔……我……”云殊知道云翔为何生气。想他尹林氏一族是香溪赫赫有名的,世世为君子,代代出忠臣。怎可为人禁脔,缠绵于男人身下?如此不堪的行径却也都让尹林云殊行了,让云翔如何不痛心?他尹林云殊又如何面对尹林氏的列祖列宗?   云殊动了动唇角,但还是选择了沉默,深深的下了头……   见状,云翔长长一叹:“罢了!你现在就跟我走!”说着,便动身上前打算搀扶云殊起来:“咱们回香溪老家去!这乱世本就世事无常,管他哪个诸侯又抢了哪个诸侯的地盘,都与你我兄弟无关!”   “不行!”尹林云殊突然大喝到,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在云翔身上,竟然将他推得踉跄后退了几步。   尹林云殊义正言辞的道:“云殊好容易找到了那个力挽狂澜的人,江山社稷终于有望,又怎能轻言放弃?如今天子下落不明。天下大乱,众诸侯为一己私利你争我夺!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云翔……身为尹林氏族的子孙,怎能不顾天子的安危,怎能不顾苍生的安危?”   云翔默默的注视了云殊很久,并非是为云殊的侃侃而谈而动容。他了解云殊的脾气,知道那个人认准的事情是很难更改的。天下?苍生?天子?这些都于他尹林云翔毫无干系,他要的只是这个从幼年之时又与自己朝夕相伴的人能够安好……   云翔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随你的意!”扔下这一句话,便甩袖离去。   尹林云翔离开泊春堂便径直找到了穆凌霄,他清楚的很,穆凌霄之所以按兵不动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与尹林云殊被困暗道之时,发现了无数的金银财宝,若是这批金银能落入他穆凌霄之手,那么日后招兵买马……岂非是容易许多?   而如今这皇城之中,除了他尹林云翔之外,还有谁敢下到暗道中去,寻找这批财宝?而穆凌霄之所以至今还没向自己开口,必然是想让云殊来开这个口。而如今他无需任何人开口,自告奋勇的去拦这件事,只不过是想让穆凌霄知道,为了云殊,他尹林云翔也是什么都愿意干的。   短短的几日之间,这天下又是风云突变。有探子来报,说是庐州牧李茂被惠城太守张之航杀死了,庐州也落入了张之航之手。所谓树倒猢狲散,李茂手下将士投降的投降,死的死,散的散,这普天之下再无李茂这个人,更无李家军……   只见季鸾尉一记重拳,“咣!”的一声就击在了圆柱之上,霎时间整个房间都好似在嗡嗡的响。   “于和!你说的可是真的?”季鸾尉回过身来,居高临下的对着跪在地上的大将高声道。   “属下怎敢妄言?句句属实啊!”那于和一脸的血污,浑身上下伤痕累累,正跪在房间的正中,拱手于身前正色道:“张之航那厮觊觎我庐州不是一日两日,他趁主公率领我部出城剿贼之时攻入城中,抓住了夫人和小主人。以此要挟主公……主公他……”说着,这堂堂七尺男人竟然淌出了泪,哀求道:“请季将军念在主仆一场,为主公一家报仇吧!!”   “哎!!”季鸾尉想起自己率领大军来为穆凌霄解围之时,曾听穆凌霄亲口说过,自己与张之航走散。莫非就是那个时候张之航去的庐州?自己真是太大意了!若是当时去找张之航的下落,岂会容他得手?若是他不率这三万大军出来,又怎会给张之航可乘之机?说起来都是自己,害死了李茂!!   想于此,季鸾尉顿足捶胸,一种难以言喻的内疚感涌上心头……   “于将军放心!本将定然会为主公报仇!!”季鸾尉斩钉截铁的道,一弯身便将于和扶了起来:“本将这就去点兵,咱们去夺回庐州!!”   于和似乎是看见了一片曙光,感激涕零的点了点头道:“季将军!莫非愿为先锋!!”   “好!!”   “季将军,于将军且慢。”随着一个清灵声音自门外飘了进来,一个瘦小是身影也推门而入。那人便是尹林云殊,只是他大病未愈,面色苍白,精神尚有不足,这说话的声音也好似是中气不足。只见他漫步走到季鸾尉身前,躬身施礼:“将军难道是忘了与在下的三个月之约了么?”   这一句话让季鸾尉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当然记得自己说过要在穆凌霄跟前待上三个月,如今三个月未满就要离开确实不合适。他自然也不是那言而无信之人,可是李茂对他也有知遇之恩,让他如何能对其置之不理?   见季鸾尉面露犹豫之色,于和连忙拱手道:“季将军!主公对我等一直是礼遇有加,我等怎能弃之不顾呢?”   尹林云殊笑道:“在下可不是让将军对李大人的仇弃之不顾。谁说季将军留在主公身边,就不能为李大人报仇了呢?”   “先生的意思是……”季鸾尉疑惑道。   尹林云殊踱步到房间的中央,负手而立,笑意不减:“那张之航与我主共为先锋之时,从不与我主同仇敌忾,反而为一己私利百般陷害,真可谓是无所不无其极。我主有很多次都差点儿命丧其手,岂可善罢甘休!”忽然语顿,回身,一双明亮的眼睛直视着季鸾尉道:“又我主和在下等谋士相助,季将军的胜算岂非大些?”   季鸾尉蹙着眉头,对云殊的话着实思考了一番。一时之间,整个房间都陷入一片寂静。   “季将军!”于和连忙拱手道:“给主公报仇一事,属于我等的家务事。尹林先生纵使是好意……”说着,侧眸瞟了云殊一眼:“也不必烦劳穆将军了吧……”   “诶……”尹林云殊笑道:“于将军此言差矣。于将军可以找张之航寻仇,我主自然也可以之找他寻仇。只是碰巧兵合一处而已,而且于将军总不会希望季将军失信于人吧!”   “于和!不必再争辩了!本将是绝不会失信于人的!”季鸾尉斩钉截铁的道。

第四十九章 攻克庐州

那密室的机关对于尹林云翔来说破解起来十分的容易,简直不值得一提。   他只用了半日的时间便打开了位于御花园回廊上的暗门,但是将其中的金银运出来,却是用了几日。   这几日期间还得到了云娘捎来的口信,说是卢俊和绾陶长公主已经驻军南方的凤城,佣兵足有二十万之多,且最最重要的是允帝好似也在城中……   这一切的一切都好像在告诉穆凌霄,他已经没有继续留在这座皇城中的理由了。   翌日一早,穆凌霄便大军离开京城,向庐州的进发。庐州富庶不逊益州,对穆凌霄来说是个可以立根本的一隅之地。何况是张之航背信弃义杀害李茂一家在先,又占据了李茂的城池在后,穆凌霄此行是替天行道,出师有名。这样绝好的机会他怎可能放过?   这一路之上,有不少的李茂旧部前来投奔,不出一个月穆凌霄的大军便扩充至六万人之多。这些将士对张之航都有彻骨的仇恨,他们的家人此刻可能就在庐州城之中。为了解救自己的家人,他们每个人都抱着必死的决心。这样的军队若是想打胜张之航并不困难,但是穆凌霄和尹林云殊也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他们的心中都十分的清楚,这一战必须打赢。若是打赢季鸾尉和这六万将士必然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他,还可以名正言顺的在庐州驻军。若是不赢必然会让将士们灰心,不仅季鸾尉要离他而去,而前天下的贤士定然也不会来投奔于他。以后若是再想要成事,也就难了。   穆凌霄的六万大军在抵达庐州城门前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十万,而且这十万将士都为先锋,顷刻间号角声响起,只见数千将士队形整齐的向城门楼奔去,直震得地动山摇,烽火连连,硝烟滚滚。又有多少横陈?   当张之航来到城门楼上居高临下的时候,看见来犯的大军高举的几杆大旗上分别写着‘穆’‘季’‘曹’‘于’等等的大字的时候便知道完了。他一早就知道季鸾尉投奔了穆凌霄,而如今看到大旗上的这几个字,便知道是穆凌霄率领李茂的旧部来找他寻仇了。   虽然事出突然,但张之航并不是措手不及。他早已料定穆凌霄回来,便早已布下了‘厚礼’。   只见城门一开,一辆辆周身燃烧的熊熊烈火的战车被推了出来,车的前端有无数足足有一尺长锋利尖刺。一时之间死伤将士无数,步兵骑兵都无法上前。待众将士纷纷退后,让出了足够大的地方之后,又从城门出来几小队的士兵。有步兵也有骑兵。   继而战场分别去向两侧不动,而步兵居于中间一字排开,骑兵则兵分两路分别排在步兵的两侧也是一字排开的。随着城门之上举旗人不断的变换着旗语,那些士兵的队形也在不断的变化,就宛如一只巨蟒盘踞,活灵活现,时而昂起头来窥视着猎物,时而曲卷起尾巴蓄势待发。   “这是……一字长蛇阵?”尹林云殊惊叹道。没想到张之航这厮对于兵法还有这样的研究。   “哼。”穆凌霄冷冷一笑:“管他是什么阵法,我就不信我军这么多将士之中没有一位将军敢去破此阵!?”   穆凌霄这一声令下,季鸾尉便首先催马站了出来,对着穆凌霄一拱手:“末将愿意前去一试!!这庐州本是我季鸾尉的家,我就不想如今连家都进不得!”   “好!那么我就在此等着季将军的好消息!!”穆凌霄笑道。   季鸾尉单枪匹马的长驱直入,在阵中穿梭不断,收起刀落一个又一个的敌军血溅当场,一时之间便是尸横遍野。然,每当他杀死一个士兵的时候便有另一个士兵补上空缺,几个回合下来阵形竟是丝毫不断。   只见城门上的旗语又在变化,长蛇阵中季鸾尉已经被敌军们团团包围,他前后左右都在受敌,好像一有不慎就会被敌军刺中。一直位于一旁观望的于和见状,倒是先乱了阵脚,一策马便也冲了过去。而那些战车又岂会容他得逞?前前后后四辆战车将于和困住,使他来不得去不得。只要那些战车在往前一步,那于和必死无疑。   “于将军有危险!”曹渊惊道,回头看了一眼穆凌霄,急切的问道:“我们是不是应该去救他?”   而穆凌霄却不紧不慢的摇了摇头:“怕是已经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么?好似确实是这样。   那四辆战车同时往前一推,随即就是一声马儿凄厉的嘶鸣,血溅当场。只不过这血溅当场的并非是人而是刚刚的那匹战马。   于和在危急时刻纵身一跃,算是躲过了那战车上长长的尖刺,但是他的运气不好,偏偏脚踝别在了车轮之上,这人也就直接栽进了烈火之中。四五名步兵一起推才能推得动的沉重战车,车头的长长尖刺是用来对付步兵和骑兵的马的,而车身燃起的熊熊烈火便是对付跌落马下的人的。   于和跌到了火中,却还没有死。他痛苦的翻滚下车,就如同一个火人。乱军之中没有人再会理睬他,因为他已经不再具有任何威胁,任由他烧死不会耗费任何的气力。   季鸾尉却看不下去了,大喝道:“于和!!”只见他纵身一跃,整个身子悬空而起,挥起手中的大刀,于空中回旋了一周。手中的那把银灿灿的大刀,顿时化作了命运的光轮,   一道道刀光肆起,“噗!噗!!噗噗!!”的几声,血,溅了五步。一个个斗大的头颅落地,在沙场上滚了一圈。但,还未等季鸾尉杀完这一波,下一波就补了上来,就好像刚刚的惨剧没有发生。   士兵们不畏惧死亡是值得赞扬的,但是这成群的士兵明知道是送死还这样踊跃……是该赞扬,还是该同情?在季鸾尉的心中打了一个问号。他别无它法,只有将这个勇于赴死的士兵杀死。马革裹尸难道不是战士最好的归宿?   战死沙场是壮烈的,马革裹尸更是对于战士最高的礼节。但是这人若是死得连个尸身都没有剩下,又如何来享受那最高的礼节呢?   穆凌霄眯着眼看着战场上的这一幕,而尹林云殊则是眯着眼看着他。   于和死了,他已经被烧成了焦炭,那黢黑的尸身上还燃烧着丛丛的小火苗。他太过鲁莽,并非足智多谋,亦非骁勇善战,且对穆凌霄也并非忠心,死不足惜。穆凌霄对他这样的死法,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死在敌人手中,总好过死在自己手中,穆凌霄的心情还算不错。   但是对于季鸾尉就不同了,他虽不够机智,却足够勇猛。他虽对自己不够忠心,却忠心于楚翰。最主要的是他手握重兵,李茂的部下能不能死心塌地的跟着穆凌霄,这关键就在于季鸾尉。   季鸾尉是不可以死的。   穆凌霄侧眸看向尹林云殊,却正巧和那清冷的目光相对。一怔,一笑,这两个表情在两个人的面容上一掠而过……穆凌霄笑了笑:“尹林先生。看了这么久,你可是看出了此阵的门道?”   一次长蛇阵。在季鸾尉没有自告奋勇的去破阵的时候,尹林云殊就已经叫出了此阵的名字。这破解之法也早如这阵法的名字一样烂熟于心了,又何必细细的观察呢?   于和确实该死,而季鸾尉却是该治。   他是一匹野马,桀骜不驯已经成为了习惯。仗着手中的几万兵马,认为穆凌霄、尹林云殊等人都要倚仗着他,从未将这几个人放在眼里过。不可一世过了头,全然忘了他从未想过要自立门户。一个不会自立门户的人注定要寄人篱下,既然是寄人篱下就不得不尊重那个篱笆的主人。   穆凌霄就是想提醒他这一点,这个军中不是只靠他一个人就能成气候的,他不过就是微不足道的一个环节。就是这小小的一字长蛇阵,他季鸾尉一个人也是破不了的。   尹林云殊笑了笑,毕恭毕敬的躬身道:“主公。在下确实是看出了一些门道……”   打蛇打七寸。但是一字长蛇阵并非是真正的蛇,也便不能用打七寸的方法。   尹林云殊命令曹渊带一个小队骑兵,兵分三路,一路去攻‘蛇头’的骑兵,一路去攻‘蛇尾’的骑兵,最后一路则是去攻‘蛇身’最中心的步兵。如此,一条蛇被分成了两段,首尾不能相接,敌军一下子阵脚大乱。季鸾尉手起刀落,又是无数个无头尸骸。   然,城门楼上的守将没有慌神。手中的旗子依旧挥动得干净利落。敌军又有了重整之势。   一支箭,若流星一般。流星没有准头,但是箭不一样。一个好的弓弩手能将箭矢射到任何一个地方。何况是城楼?何况是城楼上最明显的位置上的旗语?   守将胸口中箭,当场毙命。手中的两展旗子也与他一同跌落城墙,城门下又多了一具尸体。但是弓弩手不知道,守将在中箭之前下达了最后一个命令。执行命令的人已经接到了。   战车,数量燃着烈火的战车从四面八方,同时向季鸾尉进发。季鸾尉的路再一次被档上了。马儿怕火,无法跃起跳过战车。可若是舍弃战马,季鸾尉又会落得个和于和同样的下场,这便如何是好?

第五十章 攻破庐州下

战车,数量燃着烈火的战车从四面八方,同时向季鸾尉进发。季鸾尉的路再一次被档上了。马儿怕火,,无法跃起跳过战车。可若是舍弃战马,季鸾尉又会落得一个与于和一样的下场,这便如何是好?   穆凌霄不会让季鸾尉死的。   曹渊也不会。   在曹渊心中敬重的都是响当当的汉子,其中排在第一位的自然是穆凌霄,而第二位的就是季鸾尉。面对千余敌军布下的一字长蛇阵,敢于单枪匹马的去闯的,不管结果是胜是负都值得佩服!   曹渊不会向于和一般硬闯。他上来之前尹林云殊就已经告诉他那些战车的弱点在何处,在什么时候最容易暴露……   所有战车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季鸾尉,所有车头的尖刺也都冲着他。如此,于车尾拖车的所有步兵的后背也就都暴露了出来,简直不堪一击。   推车的人也知道自己的弱点,却也来不及去恨那打造兵器的工匠,只得飞快的奔跑。早一刻解决季鸾尉,自己就少一刻的危险。   但,奔跑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箭矢。虽然这些箭矢都是从城门之外射来的,位于城门外侧的士兵纷纷中箭,车也便停了下来。停了下来,不证明让出了路。而且城门内侧的战车依旧是安然无恙,速度也是有增不减。如此下去,季鸾尉还是危险的。   于此同时,一小队步兵蹿到了其余战车的身后。却不想敌方也涌上来一队步兵,与之短兵相接,扭打在一起。战车还在迅速的前行。季鸾尉已经退到了那停住的战车跟前,但是其他战车上的尖刺还是很快就能刺到他的马。   曹渊驱马飞快的奔到了一辆停下来的战车之旁,跳下了马。扬手将伏在战车推手上的几具尸体推开,自己握住了推手……   他的脸上的汗水就好像是被他那扭曲的表情拧出来的,他使出了全身了力气,从脖颈到手臂,凡是暴露在外面的部位都鼓出了圆滚滚的青筋。   “啊!!”的一声大喝,那五六个强健的步兵才能推动的战车,被曹渊生生的向后拉开了二尺的距离。说时迟那时快,一阵风掠过扑在曹渊的脸上,还带着几分焦灼的味道。季鸾尉已经从突出了包围,就在尖刺离他的战马还有不到一寸的距离的时候。   他回过头来,赞许而又感激的看了一眼,气喘吁吁正准备上马的曹渊。彼此相视一笑,便又策马向敌军冲了过去……   战争是无情而又残酷的。   也许前一刻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下一刻就变成了不共戴天的敌人。   穆凌霄一声令下,所有的士兵都奔向庐州城的城门。他们大多数都是庐州人,其中有很多人都参与过庐州城门的修葺工作。对战的敌人中也有不少曾是庐州的守军,为了家人和自己的安危投降而去的。   兵戎相见,唯叹刀剑总是无眼。   城破之时,已经是傍晚。夕阳的余晖为滚滚狼烟镶上了诡异的金边,朗朗乾坤又被狼烟染上了一丝墨迹,鲜红的护城河水似乎只是为了平添色彩……   大军活捉了张之航,穆凌霄很有风度的将张之航交给了季鸾尉处置。季鸾尉谦和了许多,他似乎知道今日一役若是没有穆凌霄领导有方,只凭一己之力恐怕是难以成事的。他感恩戴德,心中的疑虑似乎也销了。以季鸾尉为人,认准的事情是不会便的,决定效忠的主自然也不会背叛。   随后便该是庆功宴。庐州的百姓也都拿出了家中窖藏的好酒,犒劳这些去而复返的将士。   尹林云殊不喜欢这些繁琐的东西,他礼貌性的喝了两杯,便借词酒醉离开了宴席。登上高耸而又残破的城楼,那城楼之上的硝烟尚未全消,焦灼的气味混合了血腥味,让尹林云殊不自觉的捂住了鼻子。   这城门楼虽然不算是什么好去处,却足够的清净。隔着滚滚硝烟登高望远,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新月,没有几分光亮;夜色,也并非让人向往。城门之内更是一片黢黑,除了李茂宅那里灯火通明,其余凸凸凹凹的灰白颜色,已然分不清哪里是民宅,哪里是市井……   李茂的大本营是在庐州,但是他所割据的城池并非仅仅是庐州一座。而其他的城池如今还被哪里的守将牢牢的驻守着,当下之计虽然应该先从那些城池入手,慢慢的扩张势力。但是若是不能让庐州恢复到以前的繁荣,又如何让世人知道穆凌霄和其他诸侯的不同?   “云殊……想什么呢?”   一个熟悉的声音自尹林云殊的背后响起,或许这个声音太过熟悉,他甚至都没有回头的打算。   “主公,在下在想下一步的打算。”云殊道。   “哦?那我倒要听一听了。云殊有什么打算?”穆凌霄笑道。   “如今主公虽然攻克了庐州,但是庐州的百姓仍然还是李茂的百姓。他们拿出珍藏几十年的好酒,也不过是为了犒劳那些原本是李茂麾下的将士……与主公倒是没有半分的关系。”尹林云殊幽幽的道,似乎没有在意穆凌霄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呵呵……”穆凌霄勉强的笑了笑:“云殊啊……恐怕只有你敢如此的直言不讳了……”   尹林云殊也是笑了笑:“其实主公也早就想到这一层了,要不然为何不愿意去饮那杯庆功酒呢?”   穆凌霄斜倚在围墙之上,抬起手来轻轻的将云殊鬓角上碎发绾到了耳后。那只耳朵耳型圆润,形状宛如元宝,精巧好看,穆凌霄很是喜欢,这恨不得扑上去啃上两口。虽是忍住了却弯起手指来爱不释手的轻抚那耳朵主人的脸颊来……   “那以云殊只见,下一步当如何呢?”   尹林云殊似乎不喜欢被如此抚摸,猛然一侧头,正色道:“修耕植,以固根本。”   穆凌霄将手撤了下来,正色问道:“此话怎讲?”   云殊道:“其他的诸侯只知道巧取豪夺,没有了金银便去抢,没有了粮草边去夺。阴谋诡计,无所不用其极。但是他们忘记了,城池之中就要良田千顷。”   “可是……”穆凌霄不由得打断了云殊的话:“益州城确实有无数良田,但是壮劳力都被征兵征了去。下地干活的都是些老弱妇孺,根本出不了多少粮食。”   “可是主公的军中,却有整整十万的壮劳力。”尹林云殊道。   穆凌霄恍然大悟,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云殊果然好计谋。那么下一步,是不是就该去攻打李茂势力范围内的其他城池?”   “不急……”尹林云殊道:“在下相信不出一年,这附近的小诸侯们。便会主动来投奔主公的。”   穆凌霄点了点头:“就依先生之言。”   “主公!!不好了主公!!”突然一个急躁的声音突然自楼梯的方向响起,随着“噔噔噔!!”一阵脚步声,一名士兵冲了过来,一拘礼:“禀报主公!!粮仓走水了!!”   “粮仓?”穆凌霄这才侧目往城池之内看去,那西北之处不正是冒出了滚滚浓烟?复而问道:“通知季将军了么?”   “这……”那个士兵犹豫了一下:“禀告主公,季将军连同其他的几位将军。额……喝得酩酊大醉。”   “好吧!待我亲自去看看!”穆凌霄道,回身对着尹林云殊一拘礼:“夜凉如水,还请先生回房去休息吧!”   “主公。在下觉得这夜色甚美。还是想多留一些时候。”尹林云殊道。   “那好吧!先生多保重。”说着,穆凌霄便随着那个士兵转身离去了。   尹林云殊望着穆凌霄离去的身影,并没有说什么。从刚才到现在,他总觉得自己好像是忽略掉了什么。   人总是这样,当专注于一件事情的时候总是会疏忽掉一些什么。就比如说,这庐州城高耸的城楼之上,为何就没有一名守卫呢?尹林云殊记得他刚刚登上城门的时候,门楼边的守卫都木讷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照理说,守卫是应该向军师行礼的。而他已经在城楼上站了良久,穆凌霄也随他一起站了良久,为何一个巡逻的守卫都不过来?   夜,是黑暗的,尤其是新月下的夜。但庐州城的西北部,却被这冲天的火光照得恍若白昼。士兵们都喝得大醉,就连提起水桶来都显得没有力气。走起路来一步三摇,来没有走到火场,水桶中的水便洒去了一大半。   刚刚清醒过来的季鸾尉和曹渊等大将纷纷赶来,拎起水桶便奔向了火场。而穆凌霄却一直屹立不动,他似乎也在思索着什么。   粮仓走水,肯定是人为的。但是那个人是谁,他的目的又是什么?依稀记得,破城之时又许多敌军投降。会不会……是他们?若是他们的话……声东击西?   “曹渊!曹渊!!”想于此,穆凌霄大喝道。   “是!大哥!什么事!”曹渊连忙将手中的水桶抵到了别人的手中,奔到穆凌霄的跟前。   “你带上几个人!随我去城楼!”穆凌霄命令道。   “遵命!”   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没有叫醒谁,而是落在一个寒冷的刀锋之上,金黄色的光彩直灼得人眼睛生疼。特别是那刀锋的位置,还在一个人的脖颈之上……   “云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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