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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记起了这个在众人之中最后诞生的部分，飞足身上的力量慢慢恢复平静。

少年冷冷的打量了飞足一眼，目光中除了冰凉竟是没有丝毫的温度：“虽然你的轻信给我减少了很多解释，但是希望下一次，你能不再如此简单的相信最不可靠的语言。”

听出少年言外——你不适合做魔王的语意，飞足苦笑了下，魔王的血不能让一个把守序法则作为人生底线的人，突然变成混乱法则的最高执行者。你如何期待物质简单的改变精神呢？

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少年放缓了语气，干净的声线里沉积的却是看破纷扰的颤动：“记着，不要相信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包括神，也包括神爪，更包括我——这样你才能在这里活下去。”

“那这样的人生岂不是太绝望了？！”

少年反射着淡淡光亮的眼底映着飞足黯淡的身影。他用陈述的语气回答却让人感觉不到故作老成的轻浮，只有那挥之不去的厚重：“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飞足紧攥着手中泛出紫色光芒的记忆水晶，像溺水的人紧抓住救命稻草——绝望中的希望。然而心底却很安宁，那种什么都放心的安宁。

即使处于这个吃人的魔界，他，陌生、恐惧、孤立无援的土地，他依旧抱有憧憬。这或许取决于他从来不放弃的本质，又或许来源于不能忘记的那个人，和即将离开的这个人。

这个世上，在他拥有了一切又失去了一切后，终有一些东西留在生命里。

人心最大的恐惧，从不是可以触摸，可以忍耐的痛苦，而是永远走在人类前方的未知。

正是魔界与人界交界，血色的曼珠沙华在腐败的土壤里肆意生长，却终究在那样狂野的末端蜷曲成绝望的弧度。

“再见。”空间的漩涡在面前渐渐平息，又恢复成魔界乏善可陈的紫色天空。

飞足低头笑了声，轻滑下的黑色发梢带着桀骜在风中张狂。只听他喃喃的话在天际的雷声中消散：“真是不可爱的小鬼。”

“珍重。”刚降落在人间的土地上，少年就仿佛耗尽了所有的气力，俯□，吐出一口黑血。

扶住树干，这个以脑力为天赋的少年终于露出一个微笑——带着嘲讽的，又是那样温柔的：“不愧为战力第一的飞足。”

☆、01 你不过看得太清楚，做得太清醒

抬头、盯着从窗子进来的某人一秒。

有着深蓝的近乎于黑色的发色的青年重新把头转回桌上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