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源古在那牌子上写了些什么,然后挂在寺前那棵参天大树上,呆呆看了许久才离开。雅部南休看着斐源古转身的背影,鬼使神差的,他走到那可挂满祈福牌的树下。
看着满树的祈福牌,他一时也不知哪个是斐源古的,只是眼神乱扫着,蓦然一块牌子闪过眼前。他抓住了翻转过来,上面方方正正写着斐源古三个大字。他去看旁边刻着的小字,只有一句话:休得吾爱!
休得吾爱?雅部南休捉摸半天不由笑出声,这算什么愿望?
他沿着山路慢慢下去,到了小茶棚时正看到陈牧驰慢悠悠的喝茶。看到他来了,陈牧驰倒了一杯茶水给他,“喝杯凉茶解解渴。”
接过杯子,抿了一口,雅部南休便不由皱眉,顿了下,还是将整杯茶喝尽了。
“要不要再来一杯?”陈牧驰笑着举起茶壶问道。叹口气,雅部南休坐在陈牧驰对面道,“还是解渴要紧,便又倒了杯茶水放在手边。”
“刚才有许愿吗?”雅部南休随口问道。
“嗯,希望早点回明毓。”
雅部南休看了他一眼没有吭声。
祈福节这一日,相对于平日的守卫是比较松的,唐以青伤势好了以后便千方百计的想办法混入皇宫,幸亏那一日是晚上,并无人看到他的相貌,因而倒也不怕被人发现。伤势好后,他回到碣曦皇都漉安城,想尽办法混入了礼部侍郎于铳严家里。因为他经常在翰林书院帮忙修撰,因而进宫的时间很多。唐以青进于铳严家时便是以会些拳脚功夫的普通打手进去的。他唯一的职责便是保护于铳严的人身安全。他处处小心,这一个多月来,于铳严对他开始颇为信任,就像今天,竟然带着他一共进宫。虽然去了也只是到宫门口等,但好歹又接近皇宫几分。
天气还有些热,等快到于铳严回去的时刻,他就在宫门口等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于铳严没来,却有两匹快马向着宫门直奔而来。他下意识的回头,却感觉心脏有那么一刻的静止。
白色骏马身上,一袭白衣,黑发随风飘扬,他神色淡然,与身边的男子一同策马从身边走过。看到雅部南休那一刻,他的心情很复杂,在两人快接近是,他装作不经意的偏过头去收拾马车。待马蹄声过,他不由扭头看向那两个背影。
从宫门经过的时候,陈牧驰似有所觉,回头看了一眼,待那个做家仆打扮,脸上带着冷意的脸庞进入眼帘时,他差点失声喊出那个名字。他故意落后雅部南休几步,深深看了眼唐以青以及他身旁的那辆马车,眼中渐渐泛起笑意。
唐以青看到那个笑,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有些安定起来。那一眼,他看得出,陈牧驰对他仍旧情深。冰冷的轮廓渐渐退去,嘴角扬起明显的弧度,就连于铳严走到他跟前,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易青,想什么好事呢,一副神游物外的样子。”于铳严难得看到这个手下这副样子,不免卡玩笑道。
唐以青回过神,赶忙赔罪道:“大人第一次带小人来皇宫,小人很是开心。”
“噢?为何开心呐?”于铳严坐进马车笑问。
理理思路,唐以青道:“若不是大人,小的哪有机会这么近的看到皇宫啊。小人从小就是在山里长大的,头一回进京就遇到大人这么好的主人,心里乐呵。”说着,还真傻呵呵的笑了几声。
“皇宫那地方,也就是外表看着光鲜。其实平平淡淡的过日子,未必就比那些身居高位的人活得差。”顿了下,他又道,“只是人心这种东西太难捉摸。”
唐以青暗道,这个于铳严倒是个看得开的人。皇宫本就是个无边无际的深渊,若紧紧收着本分,不好奇不生贪念便也罢了,若求的多了,便是将自己推进那无底深渊,永世不得翻身。他听于铳严说完,敷衍道:“大人说的小人不是很懂,不过大人说的肯定是有道理的。”
于铳严笑笑也不在意,“不懂却知我说的有理,你这话可是奉承我呢。”
唐以青嘿嘿一笑也不接话。
马车渐渐行到于铳严的府上,车停了,唐以青下车扶着他下车。然后自己将车交给身边的下人。跟在于铳严身后走了几步,于铳严道:“你若真相进宫看看,等哪日有机会了我带你去便是。”
“大人,小的真的可以去吗?”兴奋的声音让于铳严不由回头。
兴奋敦厚的脸颊上带着真挚的笑意,那双本就轮廓分明的脸此刻看起来竟是那般耀眼。于铳严点点头,再转身,眼底却掠过一丝疑虑。
打理好一切,等有人过来替换唐以青,他才伸了懒腰,去厨房要了些东西吃,冲了一个凉水澡,回屋倒头就睡。如今见到陈牧驰安然无恙,他便真正安下心来。至于救陈牧驰出来,此事事在必行,因而便也不再多去思考。
第三十二章 难言之情
与唐以青同样心情激动的陈牧驰,却没有唐以青那样的心态。整晚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脑子里想的全是唐以青。他想起那时唐以青的打扮,猜想着也许他便是专程来找自己的,既然直接将目光投向皇宫,说明他必然是知道了,那么一定是青山告诉他的。随即又想到他身边那辆马车,马车外吊着绿容纱,马车一侧镶着两根纤长的白色羽毛,以一匹黑色、头部加了一缕白鬃的马儿拉车,这些特征让他想到一人,于铳严。他对朝中大臣了解甚多,因而仅凭一辆马车便可猜测出那马车的主人。
翻了个身,陈牧驰心道,看来他现下是在礼部侍郎家里落脚的。随后又想到雅部南休最近怪怪的举动,心情突然有些烦躁。
雅部南休待他分明好的有些过,他毕竟是明毓人,但是雅部南休在他面前却从没端过皇上的架子。他本不是那么心急的,但是今日看到唐以青,那种想要离开的心情便突然涌动的更加激烈。
曾经他与雅部南休协议过,只要他坐稳皇位便放他离开,如今他在雅部南休身边没有任何作用,反而会让他束手束脚,但对于离开的话语,雅部南休却不曾正面答复过他。有些头疼的坐起身,陈牧驰不由在屋内慢慢踱步。
若今日他是一个人出宫多好,那样他至少可以和唐以青说几句话。这样想着,他突然苦笑起来,真是心乱了,这样无端的埋怨倒真的是毫无道理。
就这样,躺一会儿又起身,反反复复,到天快亮了,他才有了些睡意。
这一睡便是大半日,等他醒来,已过了晌午。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陈牧驰按着脑袋起来,拉开门吩咐秋夕打些水进来,他自己则将被子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好。秋夕打水进来了笑道:“先生怎么总是什么都自己动手,这屋子您交给奴婢收拾就行了。”
“左右无事,总一动不动的,我怕我以后不能自食其力啊。”玩笑着说完,秋夕放下水笑,“先生今日心情不错啊。”
“昨日去万觉寺走了一趟,回来的确心情舒畅。”说完便梳洗,之后又用了些食物陈牧驰又回到屋内一个人静静的看书。
不过,书虽在手中,心却不知飘到了何处。他想着该如何才能与唐以青见到,一时却又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不由轻轻叹气。
“怎么了这是?”一个有些陌生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陈牧驰不由投眼看去,只这一眼却让他惊讶万分,“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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