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我们已经快到家门口,菊罗却忽然跑了起来,也没将脚踏车带到后院,直接摔在前院就直衝上阶梯,右手急促地按起门铃。我被菊罗的举止吓了一跳,接著心又一沉。如果没有发生意外的话,现在我应该早将蛋糕礼物準备好,出门迎接她了。
看著菊罗苍白的脸色,我突然一惊,她是否早察觉了什麼?在我死亡的那一瞬间,她是否有感受到我的呼唤?她现在在想什麼?是不是在期待我从裡头帮她开门,再取笑她的大惊小怪?
菊罗接连按了好几次,见没人应门脸色又难看了几分,伸手在书包乱掏一通,抓出钥匙往洞口塞。我从来没见她这麼慌张过,手也抖得非常厉害,挣扎许久才转开了锁。
「姊姊,你在吗──?」门一开,菊罗立刻衝进屋内,站在玄关焦虑的叫道。我在大门掩上之前也钻了进来,站在菊罗身边忧愁著看著她。对不起,菊罗,我没有办法应你。
「姊姊──」菊罗甩下鞋子,一个箭步衝上二楼,途中还不断叫我。每叫一声,我的心就抽痛一下,比被压死还痛苦。
听到楼上「咚咚咚」的声响,菊罗似乎已把二楼跑遍,又衝下楼来穿过我的身体抓起门口的话筒颤抖得拨出我的手机号码。理所当然的,那手机已陪葬,死得透透的。
「拨不通…… 竹理你在哪?」连续拨了四次的菊罗终於将话筒放了回去,双手扶著矮柜低声道。我伸手搂住菊罗,头靠上她的肩,不知道能做些什麼。
都嚕嚕嚕嚕嚕──铃声突然响起,我跟菊罗都震了一下。直觉告诉我,这通电话是来传达我的死讯的。菊罗手明明摆在话筒上,却迟迟不肯接,内心似乎也在抗拒什麼。
「……喂?」电话响了七声,菊罗终於吐出一口气,接起了电话。我仍靠在菊罗肩上,感到她全身震了一下。
啪!话筒被菊罗砸到地上,在我还来不及反应之时她已夺门而出,以飞快的速度衝到门口,连鞋子都没穿地往医院奔去,我忙跟了上去,紧追在菊罗身后。
在医院大门,菊罗突然煞住了脚。我来不及止住脚步,撞了上去,却直接穿越了菊罗。回头一看,菊罗正低头闭著眼睛,双颊因跑步而显得通红,嘴唇也异常殷红,摆在胸口的右手随著她的呼吸上下起伏著,原先整齐的公主头也因刚的动作而让髮丝垂回耳边。我是第一次见到菊罗这个样子,有点害怕了起来。菊罗喘了几下,再度抬起头时已恢复了平时从容的模样,推开门走进医院大厅,没有哭闹,也没有歇斯底里地扯住医生护士不放,只是冷静地走到柜檯询问。
我虽然因菊罗的平复而鬆了口气,却还是对她异常平静的态度感到心痛。难道就算是我死了你都还能如此冷静吗?菊罗。
跟菊罗一起走在医生身后,我们来到了一间专门让家人认尸的小房间,他们大概是检查尸体时发现了钱包才通知了菊罗吧。推开门,我一眼就认出白布底下正是我的尸体。部份身体由於衝击力量太大,已变得扁平,凹凸不平的白布表面让人看了就不舒服。菊罗没有说话,只是静静走向前,手轻拉下脸上的白布,一脸凝重的看去。我站在菊罗身旁,一张圆睁著双眼、脸上殭著错愕表情的脸印入了我的眼帘。原来我死相这麼丑…… 虽然脸没被压碎还算不错,但维持著死前看见不明物体朝自己砸下的面容还挺悲哀的。
由於是同卵双胞胎,我跟菊罗长得很像,但从来没有人会把我们认错。原因就出在我的左眼上,即使成了尸体,我的左眼仍泛著红光。不知道是哪条基因突变,我天生就有一隻红色的左眼,而那也理所当然地成了我最大的特徵。除此之外,菊罗的褐色双瞳总是带著温柔的笑意,我微微上扬的眼角却被评為带著杀意的猫眼,即使我们打扮相同,认识我们的人也能一眼道出谁是谁。此刻我脸上刻印著惊恐的神情,跟菊罗更是相差甚远。
菊罗盯著我的脸盯了很久,医生安静地站在一旁,过了许久才缓缓的说:「很遗憾,送到医院急救不治,请节哀顺变。」我在心中冷笑了一声。急救?没有吧?任何人看到飞散的内臟都破碎的骨头都知道这人已死透了。菊罗还是没说话,却伸手将我的眼睛闔上,她的一切动作都是那麼优雅自然,却让我有股想哭的衝动。
「我很遗憾。」医生低声说完,推门离开了小房间。
「竹理……」医生离开后,菊罗只是不断低声唸著我的名字,不断唸著……
「竹理……」
阿笑
葬礼在我去世后的隔天就举行了。父母在菊罗通知他们的当日就从义大利赶了回来,鲜少与亲戚来往的我们也没多太多人需要通知,来参加的人大多都是学校的同学和老师。
网址已经更换, 最新网址是:yushuwuy.com 关于解决UC浏览器转码章节混乱, 请尽可能不要用UC浏览器访问本站,推荐下载火狐浏览器, 请重新添加网址到浏览器书签里
目前上了广告, 理解下, 只有这样才可以长期存在下去, 点到广告返回不了可以关闭页面重新打开本站,然后通过阅读记录继续上一次的阅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