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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铁峰摇头感叹道:“老聂啊,你口味实在是太重了。”说完对围观的众人道,“瞧见没有,大人‘性’起的时候才不管你是什么人,高矮胖瘦的,通通都往自己帐子里弄…”

话音刚落,除了他们几个,所有人瞬间都消失不见了。

聂玉棠还没来得及抽程铁峰,阿奇格已经大怒,他刚才可是将聂玉棠的呻、吟听的一清二楚,再打量这人,好看是好看,就是太不像样了。一只脚上好好的穿着

鞋袜,另一只脚就是光着的直接往鞋里一塞。除此以外,领口也是大开,露出纤细的脖子和好看的锁骨。所幸夜里黑,阿奇格脸红也不要紧,看不太出来。

云逸之却是板着脸,他看到阿奇格上下打量聂玉棠,下意识嘴唇微微一抿,眼睛微微一眯,罕见的主动发起攻击了。

聂玉棠便在下面找了个角度不错的位置,两手托着腮抬头看他们在天上飞来飞去,打来打去。

阿奇格不是花拳绣腿,从小在山里长大的人,武功路子都很野,但阿奇格不擅长近身对搏,只喜欢箭术,所以一直受制于云逸之。且云逸之明显武艺高出一截,偏就是不肯速战速决,赢两招放一下水,露点破绽空门什么的,跟猫捉老鼠似的耍着阿奇格玩儿。

聂玉棠看了会儿,判定云逸之是在故意耍帅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云逸之突然飞身而下,一手揽住聂玉棠的腰,一边足尖一点,飞身又掠到半空。

聂玉棠顿时张大眼睛:“哇!”他好久没飞起来了…爽啊!

云逸之手指在他腰间一探,取出自己送给他的那支玉骨箫,再握住聂玉棠的手。瞬间,聂玉棠感觉到体内注入一股热流,在血管里奔腾。

阿奇格是真的恼羞成怒了,你可以将他打得一败涂地,但你不能羞辱人,尤其是云逸之给聂玉棠按完脚之后手也没有洗就来打他了,实在是太过分了!!!当下便卯足了全力,指尖勾住长弓,弦上竟然连箭矢都没有。

聂玉棠不禁佩服,这得练多少年才能练成这种无形无质的箭术啊,当下来不及感叹,就顿觉风速已经变了,越刮越猛烈,吹到他脸上微微引起一些刺痛,而后在皮肉上留下了一个细小的口子。他暗自咋舌,好在阿奇格内力不够云逸之精纯,若是练到小云这样的,无论是上战场还是做暗杀行刺,都会是一个相当恐怖的对手。他简直想也不敢想。

云逸之捏住聂玉棠的指头,轻轻按了一下玉骨箫,‘叮’的一声,里头的短剑匕首刺了出来。

聂玉棠大约有些明白过来,箭阵是一种以点到面的战术,箭射出来的霎那,以箭头为点,周遭气劲为面锁定目标,形成包围,令其无处可逃,只能如网中鳖一般被杀。对付这种阵术,有几种打法。按李朝钺的习惯,必定是用他的破军。这种银质古刀最适合面对千军万马,杀气直接撕破气网。而其实最好的办法是用剑,点对点直接刺穿气网,破阵的同时反守为

攻,威势逼人。云逸之擅剑,打得自然如是算盘。可又稍许有些不同,因为…云逸之此刻握着他的手,内力透过掌心源源不绝的传导过来,他要聂玉棠亲自动手。

作者有话要说:前两天本来要更的,结果要过生日了,被长辈们敬酒,弄的我第二天起来宿醉,一直心跳加速,昏昏沉沉...然后昨晚上铁了心要更,却无故拉了一天肚子,今天终于让我发现了拉肚子的真正原因,就是亲爱的大姨妈提前来恭贺国庆了。我的人生,总是这么跌宕了~ T_T

☆、尚书大人的江湖生涯

聂玉棠一怔,他到底有多久没碰过刀剑了?

那种快意江湖,策马狂奔的不羁,那种纵横天下,生死由命的洒脱,通通都成了记忆里的一块斑驳,于数年前的一个冷雨夜被无情的浇灭,化作丝丝绵绵的痛刻到骨头里了。

如今,剑在手中,畅快自如的运转,熟悉的感觉一点一点找回。聂玉棠的整只手都止不住有些颤抖,指尖还微微的发麻。

云逸之不忘再给他施加点压力,凑到聂玉棠耳边,薄唇几乎碰到了他的耳垂,低声道:“大人,我如今可是全仰仗你了,输了倒也不打紧,无非就是没面子…”

聂玉棠侧目向他苦笑,你还真看得起我啊…

下一刻,两人便踩着劲风向阿奇格刺去,剑尖划破气阵,连带着不远处的一株冷杉都被拦腰削断。营地上的帐篷也被吹得东倒西歪,有些小兵忍不住掀开帘子想看个究竟,结果只看到半空中飞快移动的白影如鬼魅般闪过,四周的景致都在晃动。

聂玉棠虽说没有了内力,招式却是熟稔于心,随意可至的。借着云逸之的‘好意’,倒让他过了把瘾,轻而易举的就将阿奇格的箭阵破了。阿奇格受到反噬,一个不慎,从桅杆上跌了下来,而后一个后空翻,稳当落地,站在了程铁峰的旁边不满地说:“你们大覃的人真阴险,打架怎么能使诈呢?”

仿佛是感应到阿奇格处在险境,自他由高处下落时便从不远处传来一声尖锐的嘶吼,在静夜里听来格外凄厉可怖。而后聂玉棠就看见一道银色闪电迅速从他眼前划过,一下子窜到了阿奇格身前。

那是一头银色的雪狼,通体白毛,无一丝杂质。

尖利的獠牙从嘴里龇出来,冲云逸之和聂玉棠低声哼哼着,爪子刨着地,预示着随时可以进攻。

聂玉棠本来还想跟阿奇格嘴硬,说:“内力固然是他的,招式却是我的。只能说我与他配合的天衣无缝,承让了。”可看到了这头狼,一下子没了底气,对阿奇格客气道:“嗳,小兄弟,你找我到底什么事——呢?”呢字还特地加长了尾音。

阿奇格半蹲下捋了捋雪狼的毛,闻言抬头,惊讶道:“啊?你就是那…那个谁?”随即嫌弃的望了他一眼,小声咕哝:“怎么是这个德性啊…”

“嘶!”聂玉棠气的咧嘴,双手叉腰,见云逸之在一旁兴致勃勃的看好戏唯有硬压下心头之气,和颜悦色的对阿奇格道:“你就别管我什么德性了,走吧,跟我过来。”

“哼!不去。”阿奇格扭头。

“……”聂玉棠摸了摸鼻子,“既然这样,那我走了,之前同你阿哥说的也就不作数了。”说完大步流星而去。

“嗳嗳嗳——你个混球!”阿奇

格在后边追,“你等等我!”

聂玉棠顿住步子,无语的回头。

环顾四周,见没有旁的人在,还是不放心的向程铁峰投去一个询问的眼色,程铁峰啃完了羊腿,油腻腻的手往阿奇格背上抹了抹,才冲聂玉棠点点头,意思是‘隔墙无耳’。云逸之则是在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不自觉地往旁边移了移。聂玉棠将阿奇格拉到一个角落里,低声说:“我与乌尔哈图确实是谈过,这事儿其实没几个人知道。”

当时乌尔哈图特地从乌溪进京,人人都以为他是来向朝廷纳贡的,只有聂玉棠知道,他是来和自己谈判的。

说到底,乌尔哈图为人嚣张,聂玉棠原本不想和他谈,完全是乌尔哈图一头热。可就在出了玉州王鹏这件事之后,聂玉棠的心思多少起了一些变化,先不管那些流民说的是真是假,他都得留个心眼,找一个解决盐案的最佳法子。单从这一点上来说,尚书令真是日理万机啊。彼时琼林宴上,聂玉棠为了观察乌尔哈图,故意选择坐在他对面,就是云逸之身旁那个位置时,云逸之也是这样夸奖他的。“好好一个宴会,喝酒都喝得这么不专心,也只有大人才会喝得高兴。”聂玉棠一听就乐了,问:“呵,我是真高兴还是假高兴,你能分得出来?”云逸之笑笑,不再说话了。深究下去谁也没意思。聂玉棠固然是不介意云逸之晓得他那点心思的,或者说——试探。当是时聂玉棠根本没有怀疑的对象,是政敌?还是仇人?都有可能。云逸之知道他的目的,就算是知情人了,若是走漏了风声,无疑于往自己身上揽嫌疑。所以聂玉棠看起来是在走险招,其实又是稳操胜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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