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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若壁忍不住打了个寒噤道:“就象那些被勒死的人一样?”

灰老卯盯着韩若壁,仿佛到现在也无法相信‘绿袖’是被勒死的,需要别人给他一个答案般道:“但是,他的脖子上没有任何被勒的痕迹,除了被噩梦折磨成了一把骨头,全身也没有任何伤处。你说奇不奇怪?所以,我只能相信谢古大法师说的,‘绿袖’是被厉鬼索了命去。”

听完这些,那个名叫‘香尘’的少年已不知不觉躲到了一名侍卫身后,显是害怕了。

韩若壁的目光有些飘忽,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接着,他口中喃喃念了几声:“二十一天......二十一天......正好二十一天!?”

灰老卯用力地点点头。

蓦地目光一凝,韩若壁厉声道:“很不错的故事,不过怎么听都像是胡编乱造的。你不会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这段鬼话吧!”

灰老卯连声道:“这是千真万确,千真万确的事!我绝无虚言。若有一个字不实,定叫我也,我也......”

停顿了一下,他才抖抖霍霍说道:“定叫我也和‘绿袖’一样备受折磨而死!”

说话之时,他身体不住地微微颤抖,似是仍然沉浸在‘绿袖’可怕的经历之中。

韩若壁皱眉道:“哪有你这般把事情往死人头上推得干干净净的?接着你定要说,那颗明珠也被谢古大法师拿走了,是也不是?!”

灰老卯像是被吓了一跳,惊恐道:“不不不...... 啊,是是是,‘绿袖’死后,大法师说他脖子上戴的那颗珠子是一件邪物,之前就是那颗珠子招来了厉鬼,害了‘绿袖’的性命,如果把珠子留在我身边,也会给我带来不幸,不如交给他,由他处理掉。我想着那颗珠子已经害死了‘绿袖’,留下来也是祸害,便给了他了。”

韩若壁见他不似作假,在心里咒骂了两声,暗道:看来,那颗‘月华珠’定是被心狠手辣的谢古大法师讹去了。想来,四年前的‘火把节’上,瞧出‘绿袖’脖子上戴着的并非一般明珠,而是天下间至阴至寒的‘月华珠’之人,绝不只蓝诸一个。

想到这里,他果断道:“好,我就相信你这一次。既然明珠不在你这里,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能即刻告辞了。当然,丑话也要说在前头,如果最终被我发现你在骗我,那你可就是给你们整个族人惹祸了。”

想不到他来得快,去得也快,灰老卯愣了一瞬,道:“我对天发誓,绝无半句虚言,大人尽管放心。山路多险,可要寨里派人送您下山?”

韩若壁大咧咧的摆摆手,官气十足地说道:“不必了,你让人送我出寨子便可。”

已当他是个大麻烦的灰老卯自然求之不得。

回头,韩若壁又问道:“你可知道谢古大法师现在何处?”

通过之前立色对谢古的描述,他感觉灰老卯不会知道谢古的所在,

但稳妥起见还是多嘴问了一句。

果然,灰老卯摇头道:“谢古大法师法力无边,行踪不定,我哪能知道。”

韩若壁‘嗯’了一声,不阴不阳地冷冷道:“他的法力的确是够大的了。”

以为他是赞同自己的说法,灰老卯点头道:“总之,得罪了谁都不能得罪他啊。”

跟着送他出寨的侍卫离开前,韩若壁回头,颇含寓意道:“我听说苗疆的法师中有人修行很深,精通‘咒杀之术’,能以‘起尸鬼’杀人,不知那位谢古大法师可有如此神通?”

灰老卯茫然地摇一摇头,道:“这些我不懂,我只知道他很厉害,也很可怕。”

韩若壁心知‘绿袖’并非是被‘月华珠’招来的厉鬼索了命去,而是被谢古大法师暗里以类似‘咒杀之术’的法术给害死的。不过,一般说来,以‘起尸鬼’咒杀生人的‘咒杀之术’需要九九八十一日,法术高明者也需要八八六十四日,就算练到绝顶之境,尚须得七七四十九日方可。而绿袖只用了二十一日便命丧黄泉了,多少还是有点古怪。转念,他又想起还有一种用来咒杀生人的‘钉头七箭书’倒正好是二十一日,可具体过程与灰老卯之前的描述却完全不符。看来,这位谢古大法师的能耐着实让人琢磨不透,当真是莫测高深了。至于谢古害死‘绿袖’的目的,应该就是为了那颗‘月华珠’。

他要‘绿袖’的‘月华珠’有什么用?

韩若壁曾听蓝诸说过,‘绿袖’脖子上戴的是一颗未经琢磨、不曾炼制的‘月华珠’,如落在平庸之人手里,只能变成一件无用的珠宝。

显然,谢古大法师不是‘平庸之人’,而‘月华珠’里蕴含的月华阴气只有经过特殊的琢磨、炼制后才会被激发出来。莫非那个谢古大法师需要‘月华珠’里的月华阴气?如果是,那么四年前他就得到了那颗‘月华珠’,有没有将珠子里的‘月华阴气’炼制出来呢?......

一时间,韩若壁想了很多。

当然,他想的这些没必要告诉灰老卯。

之后,韩若壁没再多说什么,跟着侍卫离开了这座吊脚楼,又通过那条锁桥,从后寨回到了前寨,继而离开了‘圣塘山’上的这座苗寨。

下山的路上,他心里泛起了一股义愤之情,随之,对于从谢古大法师手里夺回‘月华珠’的渴望也越发强烈了起来。

与此同时,黄芩牵着马,顶着灸人的烈日,行走在曲靖府南宁县郊外的一条荒芜的小道上。

这时候,万籁俱寂,天上一丝云也没有,炫目的阳光从红得吓人的天空直泻而下,将他脚下的焦土、身旁的枯草、干木等俱染成了红色,连道上刮过的风也仿佛变成了红色的。在这片笼罩天地的红色里,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溶化、消失了,只剩下--干和热。

曲靖这里并非荒旱的中心,旱情只是初露端倪,所以虽然许久不曾下雨,土地已见裂纹,庄稼奄奄一息,周边的河流大多几近干涸,但还能打井取水,各家各户手上也还有不少囤粮,因而对于当地的百姓而言,目前的情形还没有达到背井离乡、水深火热的地步。

黄芩正走着,就见前面热热闹闹过来一队人,从他们的衣着打扮判断,应该就是南宁县的汉人百姓。

这队人总共约有十来个,前面几个敲锣,后面几个打鼓,中间几个合力抬着一块木板,木板上竖着不知从哪座龙王庙里搬出来的龙王塑像。

黄芩走上前去,向在最前面敲锣的老汉打听道:“老伯,你们这是做什么?”

老汉愁眉苦脸道:“我们正拿龙王游街、晒太阳呢,谁让他老是不下雨。”

其他人也停下了手里的锣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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