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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

杨真笑着的脸上，不知怎么，看起来那样的悲伤。眼睛好酸，快要睁不开了，但是自己真的不舍得再次闭上，真的怕睡着了就再也醒不过来。可是，关上了心灵的窗口，等待自己就是那无穷的长夜。

杨真抚摸着莫然的脸，看着她再次的昏睡过去，笑容无法再保持下去，泪水决了堤，喃喃的对梦中的莫然说：“小懒虫，再睡一会，你要答应我一定要醒来好吗。”

杨真盯着莫然许久后，擦干眼泪，回头怒视着靠在墙角的林雨欣。自始至终，林雨欣一言未发，看起来脸色也不太好，散着头发没有化妆，有点狼狈。

“我问你，莫然怎么会这样？！”杨真锋利的目光看着林雨欣，但对方始终还是一个动作，垂目不去正视，也不去作答。

“那天我走时，就觉得莫然不太对劲，她从来没有那么疯过，那种行为很不正常，你是不是给她吃什么了？我问你话你倒是回答啊？！”

被逼问得太紧，林雨欣终于开口，但感觉并不像有丝毫的歉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我下毒害她？”

“莫然的血液里面有大量的酒精，除了喝酒之外呢？你别想瞒我，我是医生，这些常识我都懂，我只想听你亲口承认。”

“我又不是给她吃白粉，只是…… ”林雨欣心里很清楚她做过什么。自己也担心过这样对莫然身体有影响，但朋友说，吃3粒在安全线内，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只是什么？”

“只是吃了点摇头丸。”林雨欣继续狡辩道：“我也吃了，朋友也有吃的，怎么她们都没事就莫然有事，我看，并不是这个原因导致的吧。”

“吃了摇头丸，天哪，你为什么这样对待她？你想害死她吗？到底吃了多少，拜托你说清楚点，这对小然以后的治疗也有针对性。”

“三粒。应该是安全线内的，我朋友搞到这种药性并不大的……“

“你混蛋！应该是安全的，你怎么不吃三粒试试，小然她……”杨真情绪有些失控，她颤抖着指着病房上昏睡的人说：“她身体一向不太好，再加上长时间生活习性不规律，起居颠倒，整个人都中空了，你还这样折腾她，你有没有良心，你她妈的还是不是人？”

第一次，杨真出了脏话，平时连‘靠’这个字眼都极少说。她双目圆睁，扬起手想狠狠的打在林雨欣的脸上，还是滞留在半空中。

“你想打我吗？我也不是故意的，朋友聚会就是为了热闹开心，谁知道会搞成这样。杨真，我知道你现在很恨我，我也觉得对不起小然，我以后会小心的照顾好她，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你闭嘴，小然也是你随便能叫的吗？你根本不配和她在一起，我现在让你离她越远越好，不要再企图她的任何，我想她知道真相后，也绝不会原谅你，也不会想和一个歹毒的人一起生活。”

“杨真，我警告你说话注意点分寸，现在我不和你计较，以后的事也不是你说得算的。如果你觉得没有能力治，我现在要求给她转院，花多少钱我都不在乎，我要找最好的医生，也用不着你跟个警察一样来审问我。”

杨真气得发抖，真没想到这样林雨欣是这样一个人，明明是做了不可饶恕的错误还这样趾高气昂。“所有的治疗费用当然要你全权负责，她的身体我一会照料好的。现在请你出去，小然需要好好休息，她不想听到你的声音。”杨真指着门，下达了逐客令。

林雨欣哼了声，寻思一下点点头。“好，我走，看在你是她朋友份上，小然就交给你了，如果过几天还没有起色，我一定给她转院，看你还配不配当这个医生。”

林雨欣甩着头发走出门，她飞一般开着车逃离这个地方，不敢回头，只要再多看一眼，就会让自己感觉到罪孽深重。直到开出去几公里外，林雨欣才停下了车子，一脸的惊慌和悔恨。“莫然，都是我不好，都怪我太爱你了，我也只是想能留住你，把你永远留在自己的身边而己……我知道错了，求你一定要好起来，我会好好弥补你的。”林雨欣握着拳头砸在自己的腿上，泪水也溅湿了方向盘。此刻，不知她的泪水到底是何滋味。

杨真寻求主任的帮助，自己毕竟从医年数还少，面对的又是自己最在乎的人，所以一时间有些慌乱，生怕一点的差池和不周，都会让心爱的人与生命擦肩而过。

“主任，莫然她这种突发的心脏病会不会是家庭遗传的？”

“贫血性心脏病是不遗传的，你应该也明白这个道理。她的HB低于70g/L，一定是慢性贫血患者，慢性及严重贫血时，心肌长期缺氧出现退行变性，使心脏贮备功能减退，持续的心输出量增加必然导致心功能不全。这种病人一是是长期的生活不规律，饮食营养不均衡，过量的运动都可能诱发。另外，她自身免疫力低，是否是先天性的还要做进一步检查。小杨啊，你也不必过多的担心，这种病不是绝症，我们可以做到的是暂时稳定住病情，但后期的维系和保养，就是一个大工程了。她的家人你通知到了吗？”

和自己想诊断的一样，杨真松了口气，并没有恶化到无法治疗的程度，只是，主任所提及到的后期维系和保养，怎样才能做到呢？目前莫然的家人都在国外，这边剩下的亲戚如同虚设，根本就不能指望。杨真摇了摇头，对主任说：“她的家人现在不在国内，我会尽量通知他们的。”

病情讨论了一会，主任叫住杨真，又提起了之前的一个话题。

“对了小杨，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你的答辩准备得如何？如果没问题的话，也要抓紧办理出国留学的护照，别到最后再耽误了行程。”

不提还不要紧，前段时间还一心扑在去德国留学的事情上，莫然这一病，杨真全然已经忘记了。她点点头，心情复杂的走出了主任的办公室。

“小然，我实在是放心不下你，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第147章

结束了一整天的忙碌，杨真换上了便装。正值春暖花开的时节，医院的院子里种植的树木也已长出了绿幽幽的叶子。莫然的加护病房窗外便可以看到春意的盎然，杨真多么希望这象征着生命的绿色，能给莫然注入生机和活力。

来到病床前，冷冷清清的一个人，莫然戴着氧气面罩正在输液，苍白的脸上愈发的消瘦了一圈。杨真悄悄的靠近并没有吵醒她，或许真的是太疲惫了，莫然睡得很熟。杨真除了安静的守候在她的身边不能做任何的帮助，可以想像，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莫然是怎样的生活，那心里的痛楚和近乎放纵的绝望，没有人能够体会得到。杨真眼圈一红，默默的看着这躯微弱的生命。人可以在寒冬里绽放，也可以在春意中凋零。

约隔两个小时，便会有值班的医护人员前来查房。看到同科室的同事进进出出，杨真此时的只是一个普通陪护身份。看见她下班多时还在，临床的姜医生关心的问道：“杨医生，怎么还不回去啊，你放心好了，今晚我值班。对了，她的家人怎么没有过来陪床呢？”

杨真笑了笑，目光又转回到莫然的脸上，“我就是她的家人。”说完，温柔的将手盖在她的手上。“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情况比较乐观，心脉也恢复到将近正常指数，血压有点偏低，估计再观察两三天没有反复的话，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不过，咱们都了解这心脑血管疾病，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就得靠养。你瞧，这年头突发性心脏病的人群越来越年轻化了，这年轻人一是生活压力太大，久郁成患，再就是，平时生活不规律，觉得自己有资本造得起，夜生活太多累出来的。”听这口气，便知这人到了四十而不惑的年纪，开始注重养生，很有节奏的生活状态。姜医生比杨真资历深得多，90年代初便已踏入医学界，只是她只有传统的临床经验，对于日新月异求得突破创新的医学行业，像杨真这种即有学历又年轻的医生比较重器重。可想而知，杨真这次获得出国深造的机会，跟着时代的脚步也同样顶着风口浪尖，这会引来多少‘老前辈’医师的红眼病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