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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真环绕着莫然的腰，忘记了自己也可以蹬踏着助行，她的头靠着莫然的后背，闭上眼睛，忘掉烦恼，忘掉长大以后的孤单，在胸口处，有这样一个深爱的人，真的想就这么一直的骑下去。

远处的山涧溪流声吸引着杨真睁开了眼睛，不知不觉间车子骑到一处有山的地方。这里没有沙滩和大海，应该偏离了浴场区，但这里却有别样的美丽。

莫然停下车子，拉着杨真的手找了一处平坦的石阶坐下，这里气温比刚才要低几度，小风微动就可以感受到沁凉，左侧是高耸的青山，石逢间会有溪水流淌，沿路向下，一直融汇在山脚下，刚才的水声应该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莫然让杨真把脚放到水流浸泡过的石板上，说这样可以去暑，让身体轻松一点。自己先做示范，刚才一路上坡的确是感到有些疲惫，把脚放到石板上，身体轻飘飘的，顿时消除掉所有的困乏。

杨真吐吐舌头，有点担心的问道：“对不起噢，我忘记你才刚刚恢复身体，我应该帮你一起蹬车子的。你看我，老是托你后腿，你累不累，有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莫然揽着杨真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指着远方一处说：“你看，那块大石头，像不像我们现在的姿势啊？”

杨真侧卧在莫然的怀里，心脏似乎停止了跳动，偷偷看着莫然在一本正经的盯着石头发呆，也收回了悸动的心情，安静的沉浸于青山绿树下。

“这里是不是和阳朔有异曲同工之处？”莫然说完这句话已经意识到错误，但刹不住车，这番话像是冬天里的寒风，吹散了所有的热度。莫然咬得牙龈出血，恨自己怎么在分神的时候说出这样的话。她没有勇气看杨真的反应，只觉得自己抖动个不停。

杨真并没有挣脱开，她依然安静的靠着莫然。她牵起莫然的手，十指相扣。

“没关系的小然，你如果想哭，或者想和我诉说，都统统的发泄出来吧。我知道那段记忆很难让你忘却，毕竟曾经是那样的刻骨。我没有怪你，也没有怨你，其实，我多么想一直陪在你身边为你疗伤，直到你可以痊愈真正的快乐起来。我不在乎现在的你是否对她还有爱，我也不在乎你是否把我当成了依靠，我只想你开心就好。”

莫然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她紧紧的抱着杨真，呜咽的说：“真真，只有你不会放弃我对吗？”

杨真用力的点点头，用力的握紧莫然的手。“记住，无论我在什么地方，最牵挂的人始终是你。”

莫然低下头，深深的吻着杨真，舌头在齿逢间徘徊。杨真侧过脸，有些哀伤的说：“小然，你不需要这样的，等你可以真正接受我的时候吧。现在，我只是你的闺蜜对吗？”

莫然摇着头，“不只是这样，你不仅仅只是我的好朋友。”内心挣扎万分，想说‘我爱你’却无法开口，在这个不对的时机，如果说出来只会被误认为感激，或是安慰而已。

莫然叹了口气，内心深感歉意，在这样一个诗情画意之下，自己却搅乱了对方的心情。

“你说，有没有两个人，既是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又是至死不渝知心爱人？”

“我相信有的。”

莫然下巴抵在杨真的头底，放空了一切。“不对，或许是有这样的人，只是她们都没有像我们俩这么要好。”

第170章

7月22日，距离杨真出国的日子整整还有一周的时间，紧张忙碌的气氛，很像是当初高考时重现。院方已将杨真发表的论文及业务表彰等传真至海德堡大学，唯一需要申请的，就是希望德国那边将她分配至中文院系。语言不通是极大的弊端，但反之，在这样一个语言环境里，可以充分的学习到第三方语言。

此时的杨真，心情忐忑不安。第一次出这样的远门，人生地不熟而且语言也有障碍，她很怕将要面临的困难。莫然帮不上任何帮，只能鼓励她积极起来，安慰她说，这次出国不也有其他地区的中国留学生，在一起相处应该不会感到孤单。

家里那边也似乎只是一心扑到杨真出国的事情上，这是首当其冲的大事，对于其他的，暂时搁置一旁。可是，毕竟杨真还有婚姻在身，放在郭帅家中的物品也是需要整理打包的，这一天，莫然陪着她来到了新房子，自己不方便进去，莫然在楼下的凉亭里等候。

杨真拿出钥匙，转动了门把手，一开门，便闻到了很冲的烟味。只见桌子上堆满了剩饭、空碗，零食袋子丢得到处都是，烟灰缸里插满了烟头，地上也散落着许多烟蒂烟灰，门窗紧闭，难怪满屋子全都弥漫着呛鼻子的味道。

郭帅蜷缩在沙发一角，地上放着喝空了的啤酒瓶，大约7-8瓶的样子。杨真心想，原来周末他就是这么在家里度过的，不禁鼻子一酸，走到郭帅的身旁，轻喊着他的名字。

“嗯？”郭帅还以为在做梦，睁开模糊的双眼，眼前就站着自己的妻子，不敢相信她回来了。“真真，是你回来了吗？！你终于想起我了，你终于知道回家了。”

杨真眼睛有些潮湿，看着他那颓废的样子，一阵的心软，坐在沙发上，摸着郭帅的头发说：“你怎么瘦成这样了，都没好好的吃饭吗？”

郭帅一把拉住杨真的手放进自己的胸口，声音颤抖着：“老婆，你肯原谅我了吗？这次回家不要再走了好吗，我不能没有你，真的。我保证，以后不干涉你任何事情，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什么都肯做。”他举起另一只手在脸旁，像是在对杨真发誓。

杨真默默的抽出捂在他怀里的手，眼睛逃避开那双炙热却又有点疯狂的双眼，对于他的话，自己都不会再相信了。杨真环视着屋子，借机岔开话题，“家里好乱啊，我来收拾一下。”一不小心，踢倒了一只空啤酒瓶，叮叮当当的乱响。

郭帅一直跟在杨真的身后，她去哪里就跟去哪里。客厅收拾得差不多了，杨真没忘这次回来的真正目的，她径自走进了卧室，从柜子里取出一个行李袋，将自己大致能用的衣物堆放在床上。

这期间，郭帅一直没有说话，直至看到杨真将整理好的东西放进行李当中，他再也沉不住气了，抢过行李甩到了一边，双手掰着杨真的肩膀。“你回来只是要收拾东西吗？能不能看我一眼，能不能把我当个人来看待！我怎么说也是你的老公，我们还没离婚，我们还是合法的，我在跟你说话呢，看着我！”郭帅咆哮着，用他那布满血丝的眼睛搜索着杨真，希望与她有所交集。

“你弄痛我了。”杨真皱起了眉头，极力让自己表现得很平静些，即使现在很想挣脱，但那样太累了，不想每次见面都和他纠缠不清，吵个天翻地覆，这种冷漠比争吵更具有杀伤力。“下周就要出国了，我想把东西收拾一下拿走，你放开我好吗？”杨真冷若冰淡如水。

郭帅咬着牙，急促的喘息着，他索性将杨真搂在怀里，双臂犹如蟒蛇，缠绕在身上让人无比的难受，好像五脏六腑快要被挤压碎了，窒息的片刻，大脑里缺氧让杨真眼睛一阵的发白。

杨真奋力的用双手拍打着他的后背，微弱的发出哀求：“放开我，求你了，我很难受，真的透不过气了。求你了郭帅……”

郭帅像发了神经质，就在一瞬间松开了双臂，咕咚一声双膝跪地，仰起了脸，他这还是第一次在杨真面前流泪。

“老婆，你知道这段日子我有多想你吗？我真的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每一天，我都抱着你的照片才能入睡。我也想洒脱一点，像个男人样，我也想放弃过你。你看！”郭帅抬起自己的左臂，密密麻麻恐怖的排列着烟头形状的伤疤，杨真没站住，一下子瘫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