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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走出锦里就是了,看你找不找得到我。”那头的人也许带着不满的表情,或者还嘟着嘴巴吧。

“好吧好吧。”苏唯投降,心情却从刚才的灰暗,跳跃到看见隐隐的微光。

“那你快点……”到底还是想快点见到她啊。

“嗯嗯……你不要到处跑,更不能藏起来。”苏唯关上车门,锁好车。

“不干,我要藏进水缸里。”童瑀站在锦里街道的中间,望着什么都没有的天空。

“记得找根吸管呼吸。”苏唯也不含糊,“憋死了我还要赔人家水缸。”

“你……”

“嘿嘿……乖啊,我路上了,你乖乖站着别动。”

“我就要动。”

“你可以走猫步,这样我一眼就看见你了。”

“……”

“还可以裸奔,这样我更容易看见了。”

“……”

“实在不行你就脱光了能站多高站多高,我也比较容易发现你。”

“……”

人头攒动的锦里街道,红灯笼让每个人脸膛上氤氲着红色,石板上泛着红光。脸谱、泥塑、皮影,金灿灿的糖画,丝绸店里那台古老的织布机停滞着,诸葛连弩那里永远坐满了外国游客……各式各样的人群里,苏唯感到从未有过的哀伤。她一路都不停歇目光的寻找,却看不见那个人的模样。她在这里的,就在某个地方。人群无法掩藏起我对你的翘首以盼,黑夜也无法侵蚀我对你的思念,灯火阑珊的那个地方,你是不是还在等着我来?

苏唯渐渐放慢了脚步,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中间。她垂在两侧的双手指尖上,漂浮着无穷无尽的心酸。这一切,究竟这一切要给我带来什么?我宁愿我没有拥有这么多,这样我付出的代价也不会这么大。可是如果我不是La cooper的CEO,就不会在那个大雪下得匪夷所思的冬日里看见你双足的一抹血红,就不会看见你那双手熨贴在背光板上映衬着粉红,就不会看见你闪躲的目光,也看不见你背后的翅膀。

我无法体会,当你看见我和别人站在一起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你相信我爱你吗?你相信我无论做什么心里都念着你吗?你相信每天我至少偷偷看着你工作的背影不下3次?你是否相信我的爱不比西园寺少?是否相信我对你一开始就控制不住,所以干脆不去控制了?

苏唯站在那里,失去了呼吸的力量。陌生人从她身边错过,她好想闭上眼睛。回过头去,希望在灯火梳离的夜色里,能够看见那双潮湿的眼睛,却看见了无数个背影。哪一个是你?哪一个是你……

童儿,我……把你弄丢了?

身后的店铺里传来张靓颍的声音:……喧闹的人群中,陌生的面孔匆匆掠过,感觉每张脸都是你的轮廓……

每张脸都是你的轮廓。

苏唯站在那里,一瞬间想哭。

朦胧漂浮的眼帘里,像什么控制着她一样,毫无感觉的蓦然回首。一个人影在不远处,单薄瘦弱的躯体在人群中似乎随时都可以隐匿了。她的脸上挂着轻浅的笑意,肩膀锁骨那里还带着斜上方灯笼的红影。她看着自己,那样子看起来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她施施然而来,手里举着两个冰激淋。

苏唯觉得整个大脑都停顿了。

“笨蛋。”这是她开口的第一句话,“我跟你半天你都没发现。”

“……”苏唯看着她的眼睛。

“我还抽空买了冰激淋,居然还没把你弄丢。”她看起来有点得意。

“……”苏唯看着她的眼睛。

“你说你这么笨,我想我再不赶上来,冰激淋都要化了。”她听起来颇为不以为然。

“……”苏唯看着她的眼睛。

“傻啦?”她和她站在街道中间,看不见其它。

苏唯抢过她手里的一个冰激淋,用勺子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干什么这么着急……慢慢吃嘛。”童瑀赶紧把那个D&Q冰激凌的罐子抢了回来,却看见夜色里苏唯眼中噙着的泪光。

两个人无言。苏唯盯着童瑀穿着人字拖的脚趾头。

“我要回家。”苏唯抬头几乎用乞求的目光看着童瑀。

“哦。”而她只是轻轻地答应了一声。

“今天我不想开车回去,我要你付钱打车。”苏唯这个时候想要找寻被人宠爱呵护的感觉。比如这个时候的童瑀有辆车,就要她开车送自己回家;如果没有车,就要她开自己的送自己回家。——可是,这个时候的童瑀一没有车二不会开车。

“啊……这个……”童瑀脸上挂不住了,刚才打车、买星巴克,两杯坚果D&Q冰激淋已经把兜里的121.5元用得差不多了,现在要从锦里打车回去巴厘岛,恐怕一路都要看着计价器,然后半路就得下车步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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