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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毫不知情。

“没、没什么。”苏唯低下了头，看着面前的那一朵芥末做成的菊花。然后，苏唯几乎带着三分要求和七分请求，问了一句，“要不你在家画画拿去卖算了。”

“啊？”童瑀把要了一半的寿司拿开了嘴边，侧过头看瞪大了眼睛说，“你说什么？”

“我……”苏唯无意识之间已经拿着筷子把那朵菊花搅成了一团，“我说……你很久都没有在家画画了啊。”

“冬天冷，油墨都凝固了，要化开太麻烦了，不想动。”童瑀王嘴巴里塞寿司，喝了一口茶，“怎么？”

“没怎么，我就是问问看。”苏唯一笑而过，感觉自己没什么胃口。

“哦。”童瑀简单的应了一声，继续吃东西。

结账时候童瑀去的，她说她那张哆啦A梦的信用卡这个月花花就可以领一套很好看浴巾组合，于是抢着去付钱了。苏唯坐在那里抱着她脱下来的咖啡色大衣，有些怆然。大衣上几根卷曲的头发粘在肩头，她仔细的用指甲捻了去，然后温和的看着那个站在那里等着领取发票刮奖的人——自从一次吃饭的发票刮出了50块奖金之后，这个人就有了这个爱好。

步出店门，童瑀一边穿衣服一边问：“我们去哪里？”

“你不想回家？”苏唯反问。

“嗯……最近我们很少出来，我想……想晚点回去。”童瑀看着苏唯，咂巴了一下嘴巴，“我想吃冰激淋。”

“你不是才吃了吗？”苏唯心想这个人的话题转移的还真快，从最近很少出来换到了想吃冰激淋，这中途的过度居然就是咂巴了几下嘴巴。

“刚才吃得又不是冰激淋。”童瑀眼巴巴的看着苏唯，“我就吃一个可爱多。”

“太高的糖分了，医生不是叮嘱了少吃过甜的食品吗？”苏唯紧了紧领口的衣服，“冬天吃冰激淋这鬼主意真不知道谁想出来的，我看冬天就不该卖。”

“……”童瑀知道她不同意了，可是还是不死心，“要不我吃个小狮子（和路雪的百乐宝）？”

“……”苏唯看着她，真不知道该不该骂她两句。

“就一个？”童瑀没有得到同意的情况下一般不会擅自为之的。

“你难道买个冰激淋也要刷信用卡吗？”苏唯白了她一眼，“一分钟，我正好暖发动机，过时不候。”

童瑀刺溜一下奔进了最近的杂货铺子，唰的一下拉开冰柜。

“老、老板，给我一支冰、冰激淋！”

第一七二章

苏唯最终给童瑀提出要她回家休息的时候，是在行政部门处于谨慎的考虑之下，要求童瑀再去医院作一次血液检查之后。另一张一模一样的化验单出现在方德高手里，然后再一次出现在苏唯的手里。

外面的冷空气像是在咆哮，18楼的高度上，苏唯站在拉开的窗户边，感觉的风如刀刮。那张印制良好的纸张在她手里像桀骜不驯的灵魂，猎猎作响。

方德高已经通过邮件通知了童瑀。苏唯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坐在电脑前看着MSN里面的那颗酸草莓。她在等她发来讯息，将这个事情告诉她，请她出面调解，然后自己就可以顺当地说出那句话来：“你还是回家休养一阵子吧，等到指数稳定了，再去上班也行的。”

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一整个下午那颗酸草莓都安静如初，倒是苏唯在这里如坐针毡。

苏唯在临走前去了一趟设计部办公室，确认了方德高已经通知了童瑀近期就办理交接事宜之后，苏唯远远看着那个卷卷头发的人，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在心中涤荡。她一如既往地工作着。她的杯子盛着苏唯给她的锡兰红茶，那是一种怎样温暖人心的茶，可是在苏唯看来现在那杯茶分明散发着冰凉的气息。

当今年冬天的第一杯锡兰红茶煮好的时候，童瑀捧着雪白的瓷杯，氤氲着温和的笑意，对着苏唯说：“红茶的颜色看起来就温暖啊……”

苏唯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童瑀的背影。她始终没有转回头。

第一天晚上，童瑀什么都没有说，她做了南瓜粥给苏唯吃，苏唯也什么都没有说。

第二天晚上，童瑀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苏唯已经知道今天她已经把结算项目的奖金和市场部做了核定。

第三天晚上，童瑀仍然什么都没有说。苏唯已经知道今天她把在建项目的所有资料都去方德到那里做了备案。

童瑀不说，苏唯不问。好象根本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童工依旧是七匹狼中间的那只小羊咩，在午休时间和一群小伙子玩CS游戏，熟练的端着M16冲锋陷阵。苏唯仍然每日处理公司大小事情，最近还开始筹备新一年的团年饭了。

这是战争，两个人之间的心理战争。童瑀没有理由找苏唯帮忙。第一，如果这个事情苏唯知道了还袖手旁观，那么童瑀绝对不会请求她出面。第二，如果这个事情苏唯不知道，那么就算童瑀要求了，她也很难处理这其中的关系，比如怎么和公司其他部门解释：怎么一个普通员工就要惊动老板出面说话呢？第三，如果苏唯知道情况，而是等待现童瑀开口她就会出面的话，童瑀绝对不会开口。

再没有比这个更能折磨人的事情了，童瑀憋着一口气就是不说，苏唯也憋一口气等候，谁都不肯松懈。

终于等到童瑀去财务部领取市场部派发的下半年已完成项目的奖金时候，童瑀才知道原来自己的事情不仅仅是方德高知道，原来苏唯也早知道。

那一刻她唯一的感觉就是站不稳。

人事科的王姓小姐到财务室办事，正好和童瑀一同离开，路上王小姐随口就问：“你离职手续办好了吗？”

“你怎么知道我要离职？”童瑀很惊讶，因为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写过离职申请书。

“啊……”王小姐深知自己犯了大错，但仍然极力挽救，“你那个体检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