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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坐下后，程然把臭豆腐往两人中间推了推：

“喏，尝尝，看看还是不是那个味儿了？”

陈晨不动声色地推推托盘道：

“很久不吃了。”

“你不是最喜欢吃了吗？我……”想了想，程然还是把后面那句“我就是为了你才买的”给咽了下去。

“其实也不是很喜欢的，吃够了，我这不喜新厌旧吗？呵呵。”

程然哑然，感觉她们之间的联系似乎正在一点点断裂，半天才开玩笑似的说道：

“哈，你呀，把我拐上了道，你倒撤了是不是，还有韭菜，因为你我才慢慢能吃点了，然后你倒不吃了，太不厚道了！”

陈晨笑着岔开了话题。

日子一天天流走，程然也渐渐不再对她们之间抱有什么希望了，两个人似乎都已经习惯了这种像朋友，又似乎是隔了什么东西的关系。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应该也会不错吧。”程然常常想。小曼曾经说过：什么分手之后的情侣还能做朋友的都是放屁，分了手的还能做朋友，只能说明从来就没有爱过，但是程然不信，她觉得自己一定能成为一个例外，她和晨一定能成为比朋友更亲近的人，就像她看的美剧里的那样，做不成情侣了，还可以无话不谈、还可以成为知己。

晨和她现在的关系，用最时髦的词来说就是“和谐”！尤其最近，晨总是主动和她聊一些知心话、偶尔还会和她一起吃吃饭、嬉笑间不经意的肢体接触再不会让程然敏感不已、也不会再一想到她就半宿半夜地失眠，这一切让程然感到很满足，从前在一起的时候，还偶尔会吵吵嘴，能像现在这样，真的很好了，还奢求什么呢？友情能比爱情更长久一些吧。天天一个教室上课，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弄得太尴尬了也不好看。身边的朋友们见她们这样的相处模式，虽觉得有点奇怪，但也还是为程然能够一点点释怀了感到高兴。

电脑屏幕右下角，陈晨的头像在闪，程然随手暂停了正在看的视频，打开了聊天窗口。

“干啥呢？”

“没干啥，瞎看看。我看你在群里聊得挺欢啊，一起聊好几个小姑娘，怎么想起找我私聊了？”那是一个LES群，前些天陈晨介绍她加入的。刚加上的时候，陈晨在群里介绍她说“这是我同学”，程然看着，鼻子有点酸，但最后还是微笑着摇了摇头。当时立马有好几个单身的T问她是不是单身，她想了想，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后来有T私聊问她想不想谈恋爱，她都委婉地拒绝了——她已经把全部精力都投注到了上一段感情里，到现在换来了一身伤痕、一身疲惫，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做好了迎接下一段感情的准备？于是，那之后，程然再没有在群里说过一句话，每天只是看着活跃分子的陈晨四处调情。开始的时候程然觉得有点尴尬，后来一想，陈晨都能这么潇洒自如，自己是尴的哪门子的尬啊？！这样想着，也就无所谓了。

“得了吧，那不都是没事玩玩的嘛。”

“怎么，那么多小姑娘，就没有一个入得了您的法眼的？有兴趣的发展发展呗？”程然今天心情不错，心血来潮想要拿她侃侃。

那边沉默了一会，然后屏幕上出现了一行字：

“还真有一个，不过我现在挺矛盾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了……”

程然一怔，她显然没有料到，自己不过是随口开个玩笑，她还真当真了，她更没有料到的是，她竟然这么……地把自己感情上的困惑讲给……刚刚分手的……前女友的自己！

“呵呵，行啊小子，挺有魅力啊，这么快就钓到了！跟我说说吧，怎么认识的？怎么回事？我帮你参谋参谋。”

“是前两天在群里认识的，我老乡。她先主动找我聊天的，刚说了几句就开门见山地问我‘能不能做你女朋友？’……”

程然无语，心里隐隐地有点明白了这是怎样一个女孩，但这样又有了疑惑，如果自己猜的不错，陈晨怎么会因为这样的一个女孩拿不定主意？

“呃……这女孩，挺主动啊，呵呵。怎么样，漂亮吗？”

“应该算漂亮的吧，挺会打扮的，身材也不错。其实我知道她是那种很随便的女生，别看才十八岁，以前男朋友、女朋友不断，纹身、抽烟、喝酒，还差点堕过一次胎，她来找我只不过是因为刚分了手寂寞了……我明知道这是一个陷阱，她跟我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那，既然你也知道你俩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啊？你之所以动心，不会是因为……是她主动追的你吧？”程然突然有点担心，这样一个女孩能让陈晨动了心，该不会是因为她的追求吧？那么……自己与陈晨的感情，该不会也是因为当初自己的倒追，她才“勉为其难”地跟自己“凑合凑合”吧？心跳得很快，她忐忑地等待着她的回复，心里做好了应付各种回答的准备，没料到的是，陈晨的一句话，让她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如果是你，有一个那么姓感的女生天天在你耳边诱惑你，你能不动心吗？”

☆、第六十章

一瞬间，所有的认识和了解统统崩溃，熟悉的面容也模糊在了一片混沌之中。程然迷惑了：究竟是陈晨变了，还是自己原本就没有真正了解过她？！无论如何，她也不敢相信，自己曾经深深爱过的人，竟当着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心里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上了，她有好多话想说、好些事想问，然而话到嘴边却犹豫了，她怕了：怎么熟悉到骨子里的人突然就变得陌生了呢？！沉思良久，程然才打出了三个字：

“我不会……”

后来，程然跟朋友们说这件事的时候，没有哭、没有气，竟是出奇的平静，连她自己也很意外，她自嘲道：

“如果是三个月前，我一定是又哭又闹接受不了，可现在，我竟然能这样平静了，看来，多刻骨的爱和恨都敌不过时间啊！”

再次听陈晨提到那个女孩的事是半个月以后。

周末就是选课的日子了，为了这一场“硬仗”，大家都在养精蓄锐枕戈待旦。这个时候，陈晨在QQ上找上了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