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靳新料想姜半湖自有惩处,这事就算揭过,便撤了脚,双手抱拳,正要告辞几句,却听姜半湖话头一转:“只是,马总镖头,你说过的话,也不能全都不算数吧?”
这又是何意?马靳新不想姜半湖仍要追究到底,脱口而出道:“怎么,罪魁祸首在此,若是要袁洁,姜老爷子且放心,我也不会放过她。”
姜半湖笑道:“马总镖头三个月前说,要取张天祥人头来见,如今事实真相大白,但是杀了人的凶手,怎么也要惩处一番吧?”
马靳新几乎睁裂了眼角,倒吸了一口气,道:“姜老爷子是想怎样?”
“很简单,拿他一条手臂来换。”
“不行!”姜半湖话音才落,马靳新便一口回绝:“他不过受人买凶,何至于此?”
姜半湖冷笑道:“受人买凶又如何?张天祥刀下亡魂无数,老头子虽无意为冤魂讨个说法,但我家小四的性命殁于他手,总也该讨些利息吧。我要他一条手臂,已经是轻的了。”
马靳新如何肯应,便说道:“若姜老爷子执意要他一条手臂,不如让马某代他如何?”此言一出,姜半湖吃了一惊,不承想马靳新这小子如此护短,宁可自己代张天祥受过,这倒叫姜半湖有些难办起来。
若真要了马靳新的胳膊,只怕之后传说起来,都说姜家以大压小,他姜半湖是倚老卖老,硬是与小辈为难,名声也就此坏了。可若不要张天祥的胳膊,姜半湖的心头总有些疙瘩不除,伤了他最喜爱的女儿,竟还能逍遥自在,姜半湖一想起来就堵心。
正当姜半湖犹豫不决之际,突然自房梁上翻下一人,一身白衣打扮,清秀瘦弱,不是张天祥是谁?
只听张天祥说道:“你不必与我师兄为难,你要我的胳膊,我给你便是。”
说罢,平举起右手与肩同高,左手不知何时多了把刀,一尺来长,自下而上用力一割。
一瞬间,血光四溅。
这一切发生不过眨眼之间,却将在场的姜家众人都震住了。马靳新口中直呼“师弟”,一个箭步上前,抱住了张天祥摇摇欲坠的身子,赶紧点住了张天祥身上的几处大穴助他止血,随手又私下长袍下摆,捂住他的断口处,扶着他就往外走去。
姜家人这才反应过来,上前几个就要拦住他们。
只见马靳新头也不回,语调冰冷暗含着一丝怒气,道:“怎么,姜老爷子,他手臂已还,还不让人走了吗?出尔反尔,可不是姜半湖的作风吧?”
姜半湖手一挥,拦着他们的几人便迟疑地退了下去,马靳新怀里护着张天祥。一声不吭地大步走了。
姜大见他二人走远,凑近父亲身边,问道:“父亲,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姜半湖目中阴沉,狠抽了几口烟,这才说道:“欠命的命已还,还有什么说道?”他低头看了看瑟缩在地上的姜二,冷哼一声道:“罪魁祸首在此,自当举头告慰小四的在天之灵。”
姜二一听父亲此言,顿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马靳新扶着张天祥直接撞进一家医馆,二话不说就进了诊室,将他轻轻放在诊室里的床上,转身去到大夫面前,抓着他的衣领拖到张天祥面前,道:“赶紧给他治伤!”
大夫早被马靳新的架势吓破了胆,又见张天祥一身是血,更是连手也抖起来,一瓶金疮药,倒有大半洒在了床上。马靳新气得火冒三丈,一把推开他,只吩咐道:“你说,我做。”
大夫如蒙大赦,赶紧退到一边,只对马靳新说着该如何如何。
张天祥早被伤口的痛楚疼得晕了过去,此一番折腾,又渐渐醒了,觉得伤口的痛楚轻了些,再看马靳新一张俊脸满是焦急,额头全是细密的汗珠,眉头紧皱起来,又是心疼又是难过。
张天祥扯出一个笑来,道:“大哥,没事了。”
马靳新气不打一处来,骂道:“什么没事?不是叫你不要来的吗?为什么不好好在家养伤,现在旧伤没好就添新的,你是觉得自己有几条命,不够你折腾的?”马靳新一气骂完,却见张天祥瘪着嘴,嗫嚅了几下,只吐出两个字:“大哥……”马靳新便是有再多的气,也立时散了,只剩下满腔的心疼。
“你跳出来做什么?姜半湖那老头子不过说说而已,你真以为他会要我一只手臂?”马靳新赶紧软了下来,仿佛声音重一点都能弄伤了他。张天祥知道马靳新心疼自己,便探手握住马靳新正在为他擦汗的手,轻声道:“我,我怕……师哥要是没了手臂……”之后便垂了眼,没了声音。
马靳新只觉有一只手紧紧攥着他的心,紧得他透不过气来,最终化作长长一叹,低下头去,额头抵着额头,一手紧紧握着张天祥仅存的左手,怎么也不放开。
张天祥新伤旧伤不少,好在没有内伤,几次发烧也及时压了下去,伤口虽未好全,却已经催促着马靳新赶紧离开,回中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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