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彻也笑了,将酒壶接过,给自己也斟了一杯。无瑕看他一眼,问道:“你妹妹齐瑶怎么办?”齐彻嬉笑的眼神一瞬间冷淡下来,微微冷笑道:“她要是如此糊涂,我也不能奈何。本是可怜她……也罢,把她好生送回齐家,我与她断绝关系便是。”
“那毕竟是你的妹妹,事不要做得太绝。”无瑕的笑容缥缈而虚无。明明是说教的口气,却偏带上了三分嘲讽。齐彻一怔,方才道:“教主,您……都想起来了?”“是啊,齐彻,你竟比赫连那个呆人知道的还晚。”无瑕侧过脸,注视着樽中的酒酿。
这种讽刺的笑意,的确是教主没错。
齐彻轻叹:“属下齐彻,参见教主。”“无妨无妨,你我继续饮酒便是。”无瑕仰起脸,干脆揽起酒壶,仰天灌入口中。唐陵看着,只觉心中有隐隐不祥的预感。
“齐彻,叫赫连来吧。”无瑕转眼,“我刚才命他下去了。”齐彻倏地一笑,扯开嗓子:“喂,赫连,你也不用躲了吧!说你迂腐你还不信……”果然,一道黑影闪过,是赫连。
“你刚才也在?”唐陵一愣,问道。赫连不答话。无瑕轻咳一声,击了击掌:“看来我教的你不错,旁人的话不答——只是这是唐门门主。赫连?”
赫连半跪□,沉声道:“是。教主命属下退下,因此属下无论见到什么也不能出现在教主面前,除非教主有危险。”他顿了顿,“教主之命,属下必定遵从。”
无瑕扯了扯唇角,眸色深沉:“好!封辰王,凌鸣王?”赫连和齐彻知道他不常这么叫,如若这么叫必定是有要事,两人立刻跪下:“属下听令!”
“明日时,定要率领暗教全体来阁中见我。”无瑕将手中的酒樽扔下,眼中哪还有醉酒迷离的神色,只剩下了清锐的杀意,“命暗教协助文真公主入城!违令者,斩!”
“是,属下遵命。”齐彻和赫连应声道。
他们的暗教教主、临华公子又回来了。
其实他们谁不盼着许无瑕回来呢?只是段疏声……执念成魔,硬要将无瑕和许临华区分开来——明明是同一个人啊。罢,段疏声已经泥足深陷、无力拔出了。
无瑕揉了揉眉心。齐彻犹豫半晌,和唐陵一同上前,道:“教主,属下……有一个不情之请。”“你同我说话还有什么请不请的,”无瑕拂袖,紫色的袍袖随风轻扬,“是不是要在这次任务结束后,带着唐陵云游江湖、不过问暗教中事?”
唐陵苦笑:“没想到竟被你猜出来了……是。”“准了。”无瑕转身,“赫连,随我前去看看公主醒了没有。”
齐彻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低声言语:“果然还是那个光芒万丈的教主啊……”唐陵站到他身边:“无瑕他,是要夺天下了。”齐彻扣住他的手,眉间若有所思,沉默不语。
此时此刻,无瑕已然到了雁过的房间前。
他抬起手,叩了叩门板:“雁过?”雁过本来就没睡,听见呼唤,心中的惧怕渐渐消失了,取代而之的是全然的温暖。她下了软榻,从衣架上取来一件鹅黄色罗衫披上,推开房门:“你回来了。”“我……已和段疏声挑明了,”话音不觉一个轻颤,“事不宜迟,他很快就会有动作,我们去求圣旨。”
雁过点了点头,将发丝挽好,随手插了根金丝和田玉燕簪:“我们走。”其实,可能已经迟了……她眉间微微一凛,快步往玉华亭走去。
玉华亭。
周围是一圈又一圈的白影。雁过心里暗道不妙,定睛一看,竟是无月阁的白衣人!一个个负着双手站立着,腰间的长剑银晃晃的,闪得人眼睛发花。每个人都面无表情,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般,虚伪之极。她心下一阵愤怒,走上前去,断喝道:“你们是什么人!御驾所在,你们安敢冒犯!”
无瑕不语,站在她身旁,眉间是锐利的冷意:“皇家侍卫呢?”白衣人的包围圈中悠悠走出一个人影,是好整以暇的楚扇:“我等奉东宫太子之命,前来守卫御驾……公主有何吩咐?”
“东宫太子?!”雁过手指紧紧的攥住裙裾,怒喝道,“就凭一个段疏声,也敢自称东宫太子?”楚扇摇了摇手中的折扇,笑容俊逸得体。他挥挥手,便有一个白衣人奉上金盆:“公主请看,太子殿下与圣上的血已然融为一体……难道还不能说明太子殿下是皇家血脉么?圣上已然下旨,封阁主为东宫太子,并赐名江无月……以后可不能说什么‘段疏声’了。要不然,公主对圣上不敬,那是连太子殿下都不能包庇的。”
江无月。
江,国姓。
无瑕只觉心头的怒火直窜上头,他反手拔出流云剑:“……江无月?!好全的计策!好毒的权谋!”雁过强撑着按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拔剑。
果然,楚扇喝道:“敢在御驾前摆弄刀枪?左右!”旁边的白衣人应声领命:“是。”八名白衣人拔出剑来,欠身行礼:“两位,请。”
玉华亭内,传出一个疲惫的声音:“何人喧哗……?”楚扇立刻收起满面的怒意,彬彬有礼道:“回禀陛下,是文真公主及公子无瑕。”江澈咳嗽几声:“叫他们来见朕。”
“太子有言,请陛下好生歇息,不要见客。”楚扇微笑,“陛下很安全,请放心休养。”“太子……”江澈沉吟,突然长笑出声,“哈哈,好!好!没想到朕纵横捭阖十九年,到头来败到了亲生儿子手里!”继而是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雁过双目早已充血:“父皇!父皇——”“雁儿,不必为朕担心。”玉华亭中传出苍老的声音,“是朕,该走了。”“圣上,喝些水吧。”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是冯公公。
无瑕的手指紧紧扣住剑鞘,半晌,他疾步走到玉华亭的栏杆前,奋力挥手,任由那柄流转着光彩的流云剑落进湖水中。那泛着冷光的剑身只闪烁了一下,便沉寂在湖水中了。他眸色一丝波澜也无,像是看着一粒灰尘落到了湖水中,没有任何价值,没有任何意义。
“雁过,我们走。”他扣住雁过的手,转身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眼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无月阁的白衣人试探道:“楚大人,那是太子殿下的流云剑,请问需不需要捞上来?”楚扇冷笑:“他愿意扔,就让他扔去!你们管他做什么?这件事要是谁敢告诉太子殿下,休怪我楚扇无情!”
他是从白衣人中脱颖而出的,自然是最强者。所有人唯唯诺诺,不敢再说话。
四日后,越肃帝江澈驾崩,享年四十三岁。举国同哀。
同日,段天德之夫人林静筠自刎,死时手中握一串银铃碎玉,并一纸薛涛笺,上书《相思令》,字体细腻婉约。众人不解其意。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去西单买衣服,下这么大雨居然人还这么多……真是奇景。买的一条长裙子很漂亮,红的,有点波西米亚的赶脚。嘿嘿(龇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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