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昊轩看在眼里,心下闷闷作痛。若是以前,他设身处地的想,定不会认为上官邢处理有失,只能说天意如此,造化弄人。可如今他满心念得都是路子清,那人委屈一分,他就替那人委屈十分,除了委屈,还有不能替他分忧排难的自责。
看到上官邢的愧疚,只觉得虚伪。他不由冷哼了一声,道:“既是老师家事,朕本不该多言,只是老师身份特别,於天下学子而言,是榜样,是标杆。老师一言一行,皆受天下瞩目。”
上官邢闻言,已知天子动怒,不由全身僵直,冷汗直流。
慕容又道:“老师当日与朕,言约三章,如今却食言而肥,老师又当如何?”
他一声质问,上官邢“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与天子约法三章,做不到便是欺君。他称自己“老师”便是处处要自己记得身份,明白自己是天子师尊,比起天子,他的德行更不容半分有失。如今却是做了不少失德的事情,他连忙叩头道:“是老臣失职,老臣有罪。”
慕容扫了一眼上官邢,绕过他,走到一旁,状似无意的摆弄著面前一朵寒梅,问道:“老师,认为此事当如何处理?”
上官邢又是一僵,他不知慕容昊轩所说的事,是路子清愤然离去,认亲不成,还是当年他母子下落不明,导致他漂泊多年。只得唯唯诺诺道:“这……”
慕容昊轩等了片刻,见上官邢说不出话,跪在地上,已是冷汗直流,知他心中怯意。当下缓了脸色,道:“路子清与大人的关系,虽然非是人尽皆知,但是那一日在菩提寺的人,却全都知晓。过不了多时,便会天下皆知。”
上官邢想到那日众人,虽说当时下级卫兵都已经撤出去了。但留在当场的不是王爷,就是将军,各个都有头有脸有身份,更何况当中还有华阳王,难保他不会因为此事而再兴风雨。他与慕容急於认亲,最初也是由此一虑。
见慕容又一次提说,便知其心意。
如今看来,皇上是一心让路子清认祖归宗,不思其他,他便觉得几分心安。於是忙道:“皇上所言甚是,老臣也盼望可以早日子女绕膝,一家团圆。”他微微一顿,又怕皇上不信,补了一句道:“那日,老臣确是想要借著众人列席之际,将他身世公诸於世,只是奈何……”他沈声一叹,表现出更多无奈。
慕容昊轩扫了他一眼,“哦”了一声,道:“这麽说,老师是怪那日子清出尔反尔,挥袖而去了?”
上官邢听慕容昊轩唤了语气,知自己为自己辩解,无意间却是将因由推给了路子清,心下大惊。忙垂头道:“老臣不敢。”在慕容昊轩严厉的眼神下,他道:“那日是老臣安排不周,才让子清受气离席。”
慕容昊轩眉头一皱,却又立刻展开,别转了头,问道:“子清受气了?”他状似不知详情的询问,心下却是对那日的事情非常清楚。虽不知莫华蓉之前与路子清说了什麽,但是在众人面前说的那些话,他可是一清二楚。那岂可叫做受气,分明就是委屈。人前尚且如此,人後定不知如何污言秽语。
慕容昊轩想到此处,眉头狠狠打了个结,道:“他那日是上官大人,你的客人,仍要受气,若是日後常驻府内,只怕过不多时,就要落得同他母亲一般田地。”
上官邢听後大惊失色,立刻俯首道:“老臣定会善待子清。”
慕容昊轩瞟著他,瞩目不语,那态度却明显是不信,怀疑。
上官邢匍匐道:“老臣一生在世,自认不曾亏欠品德,唯独对他母子,亏欠良多。且不说子清自幼离散,皆因我之罪责,让他一生蒙难。单说他是蝶舞为我留下的子嗣,便足以令我对他倍感珍爱。老臣虽不说,但这寒暑二十年间,无一日不曾惦念他们母子,如今寻得子清,自当对他百般怜爱,弥补我多年为人父所失的责任。”
慕容昊轩依旧不语,上官邢又道:“皇上,虎毒尚不食子,况且人乎?皇上待子清一番怜惜,老臣待他亦是愧爱万分,从知他身世开始,便日夜思念,父子天性,望皇上相信。”
慕容昊轩垂目道:“朕道老师对他,不过是担心天下悠悠众口,为做天下表率,无论子清过去身份如何,老师都愿接受。”
上官邢浑身一颤,欣然接受皇上欲意认子的安排,确实是为了上官一族的声望,自然也是为了他贤德圣人的威望。但纵然如此,他对路子清父子之情,愧疚之心也全然是真。正因是真,才不知如何弥补,既可以化解两人恩怨,又可以让上官一族免於蒙羞。
此刻听得皇上毫无迟疑的点中他心下的犹豫,对路子清的袒护偏爱之意却也明显,自是一怔一愣,更是一惊一怕。怔愣於他对自己不加掩饰的指责,也是惊怕於他对路子清格外恩宠的恋爱疼惜,那或许已是超过了一个君王对一个臣子该有的关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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