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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要告诉我,要还是不要!我不要听什么对不起.

西西,我想你该冷静下,我先送你回去吧.

哼,你是怕麦文在家等着急了吧!你回去吧!我认识路.西西甩头就走了,秦青呆呆地看着这个背影,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缺少了去追的力量,是西西变了还是自己变了,路上几乎没有路人,天很冷,风飕飕地往秦青的衣领里灌,而现在,最冷的怕是她的心,而非这个躯壳了.

秦青和麦文是在家长的催促下结婚的,但是秦青深知麦文是真心爱着自己的,是个认死理的人,结婚前秦青不止一次问麦文:你难道那么肯定我就是你要娶的人吗?结果答案从相亲后到结婚前都是一样的:肯定.她记得当时的西西是多么地善良,因为麦文对秦青好,西西就对麦文好,西西说怕麦文婚后对秦青不好,面对两个深爱自己的人,秦青一直觉得内疚,内疚于无法给自己深爱的人一个名分,内疚于无法给深爱自己的人一份感情,夹杂在这样的矛盾中,婚姻里的秦青一直和麦文保持着宾客的尊敬,即使是男欢女爱时,也只是尽力配合麦文,虽然她知道身体的反应是无法欺瞒的,可是她从未听见麦文抱怨过,麦文总是那么温柔地,包容地,麦文总是笑得很温和,象他婚前的许诺:我会永远对你好,只要你开心就好.

结婚快一年了,家里一直盼望着秦青肚子里的动静,可是,他们都不会知道,麦文每次都会很小心地带上安全套,这是新婚晚上他答应秦青的,在她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的时候,他不会贸然让她怀孕.

晚上秦青翻来覆去,她一直在想西西路上说的话,一直在回味西西说那话时的眼神,她不是不爱西西了,只是现在的她很累,她看到西西现在的样子,心里阵阵揪心的酸楚,如果西西当初爱上的不是一个要进入婚姻坟墓的人,或者西西在很早之前就遇见自己,那么,她可以永远地让西西天真的微笑保持下去,而现在,她的双手无力握紧这份沉甸甸的爱,婚姻和爱情在不断地割裂着她的身体和灵魂,要一个孩子吧,她不敢再想下去.

第五章荒唐的计划

丽娜,帮我一个忙.西西很郑重其事地对着陈丽娜.

陈丽娜不再那么妖娆了,这些日子,她清瘦了少,精神显得很颓废,素面朝天的样子却又显得几分我见犹怜,干净的陈丽娜变得不爱说话,不再因为听了西西的小笑话而笑得灿烂,她似乎失去了基本的面目表情,西西看过她的电话本,那么多的名字,却找不出一个在这个时候来照顾这个女人,陈丽娜有钱,却不住别墅,不住洋楼,和西西住着一间普通的旧式宿舍楼,西西想,要是她真住着别墅,可能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了,这里,至少还有西西.

什么事?说吧,我想,除了钱,我啥也帮不上你.陈丽娜眼里闪过一丝嘲讽的笑意.

不是的,丽娜,我是想,我想......西西欲言又止,因为这个请求会生生地刺痛陈丽娜的伤口,可是,却也只有陈丽娜才能帮她完成这个完美的计划!人都是自私的,丽娜,别怪我.西西心里默默地念着,然后她背过陈丽娜说出了她的请求,你能做秦青的替身去医院做健康检查吗?

西西不敢看陈丽娜的表情,她直挺挺地背着陈丽娜站了许久也没听身后有动静.

你想干什么?

西西深呼了一口气,她没听见陈丽娜伤心的口吻,那句话问得很平静,甚至有些冷.

我,我想你去替秦青做检查,那么秦青的报告上就会显示无法生育的结果,那么,我就可以做代孕妈妈,那么......

那么你就可以真正永远有借口和秦青和孩子守在一起了?陈丽娜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朴实的女子,那样天真的面容下怎么会有如此的想法,可是陈丽娜总说自己很专业,在这方面她一直很骄傲,她早就学会不刨根问底了.只是她惊叹一个人爱一个人可以如此机关算尽.不过,这倒让她想起来多年前的自己来,那是段历史了,足够让她骄傲一辈子,也足够让她痛苦一辈子,很多事就这么奇怪,祸福相息.

陈丽娜答应了西西的要求,不过陈丽娜要西西也答应自己一件事,在这事成功后,按照她的要求做一件事.西西完全被兴奋冲昏了头,满口应了下来,便急切地想去找秦青说明这个完美的造人计划.

你疯了!你认为哪家医院会这个不负责任吗?秦青被西西这个计划震惊了.

我只是要你说做还是不做!

西西,你需要冷静.

青,你答应吧,我求你了.这是唯一的请求了,我就想生一个拥有你血液的孩子,我要他从我的身体里慢慢孕育,我要感受你生命的延续.西西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西西,我的好西西,我当然知道你有多么爱我,可是,这个谎言有多么荒唐,你该知道啊.

不荒唐,真的,只要你愿意,按照我说的做,就不会被揭穿的.

西西,让我想想吧,好吗?我现在很乱.

好,青,我给你时间想清楚,可是,你该知道,我每个夜都是怎么熬的,每到夜里,我就会躺在我们的床上怀念我们欢爱的情景,可是,每次想着想着就会出现麦文的身影,他把你活生生地从我身边抢走,拥进自己的怀抱,他高高地呐喊着他的胜利,他疯狂地占有着你的身子,他的手抚摩过我曾经亲吻的每寸肌肤,他的身体把你压地几乎窒息,他的器官一次又一次进入你的身体,那个我视做最圣洁的地方,一次又一次被他玷污,我每次想到这我都想杀了他!没有人会比我懂得如何唤醒你的身体,他是个莽夫!他不配!他更不配的是让他的种流入你的身体,然后孕育他的后代!!!!!!西西歇斯底里地吼着,好象憋了很久的闷雷,轰轰地阵痛了秦青的心.

秦青看着身边睡着的丈夫,这个善良的男人总是那么温和地包容着她,他顶住家里父母的压力,一直尊重秦青的感受,此刻他安静地睡着,时不时还会露出一丝无邪的微笑.秦青突然有种心疼,其实,她很清楚麦文心里是非常想有自己的孩子的,或者说,每个爱家,爱自己女人的男人,都会很渴望拥有一个完整的家,而他偏偏爱着一个爱女人的女人,一个非常喜欢孩子却不愿意成为母亲的女人,一个身心都充满着矛盾的女人.

又是好些天,秦青不敢去见西西,因为她实在无法给她一个确定的答案,连她自己的心里都完全找不到方向,她上班,下班,回家,连电话都不敢带了,她害怕看见西西的逼问,同时有害怕收不到西西任何一点消息,她看到麦文的时候会内疚到想马上死去,而这样的感觉和矛盾,她除了自己,谁也无法诉说,原本善解人意的西西现在变得尖利而暴躁,她深知这样的变化,这样的痛苦是她秦青一刀一刀在西西心里划下的,每划一下,也会在自己心里划一下,甚至更多.

第六章那一夜

那是个寒冷的夜晚,秦青已经有多久没见到西西,这连她自己都记不起来,其实仅仅一条街的距离,却象隔了几个实际,她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西西不再来找她,甚至连一个消息也没有,不再逼迫她,电视里的当地新闻播报着枯燥的市井街坊的鸡毛蒜皮的事,然而就是这些鸡毛蒜皮里就有着一出让自己心惊肉跳的消息----西西住的那栋老房子因为邻居家的家庭纷争而引发了大火,火源就来自西西住的房子的隔壁,镜头里的房子墙壁被熏得漆黑,笼罩着浓浓地黑雾,楼下聚集了很多的群众,消防车在那一个劲地呼叫着,记者激动地在念着新闻稿,秦青再也坐不住了,她管不了外面风大寒冷,冲出去的时候麦文在后面喊着加衣服.

现场已经安静了许多,剩下一些老人还在议论着.秦青管不了现场凌乱和肮脏,她冲向那熟悉的那间房子,门是紧闭的,她出门太急,没带钥匙在她疯狂地拍打着那扇冰冷的铁门的时候,有一双干净而温暖的手将钥匙递到了她的手上,她本能地拿着钥匙打开门冲了进去,房间里依然充满着浓郁的黑烟,还伴随着刺鼻的味道,可是却找不一个人影,她疯狂地呼喊着西西的名字,她浑身颤抖着,好象天突然崩塌了,她深刻地知道,她不能失去西西,无论是以前那个温柔可人的西西还是因为她的变故而改变的西西,她就是不能失去她,她感觉到背后有一股暖流,然后,那股暖流温柔地包围着她,她轻轻地讲头依靠在那个怀抱,她真的崩溃了,闭上眼,呼唤的依然是西西的名字,而这一路上,是她的丈夫一直陪伴着,然而他却从来不会多说一句关于这个夜晚的事情.

西西给秦青打电话已经是在大火发生一个星期以后了,电话没有打通,所以西西便去公司找秦青才知道秦青进了医院.

麦文哥,青怎么了?病床上的秦青显得十分地憔悴,麦文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起身出去了,把房间留给了西西.

青,你怎么了?我回来了,青.西西轻轻地抚摩着秦青憔悴的面容,一直把自己包裹在坚强里的秦青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显得那么柔弱那么女人,那么需要呵护,西西俯身亲吻着秦青,这是多久没有过的温柔,这么近的距离,呼吸就在咫尺.

妈,你来了.是麦文的声音,似乎是故意拉高的声音,西西收敛了自己的举动,坐在床边,见秦青的妈妈进来,起身礼貌地喊了声阿姨.便匆匆离开了.

秦青出院的时候西西没有来,电话里发来一条短信:知道现在我不方便出现,我不来了.秦青在父母,丈夫的陪同下,出院了,精神状态恢复得还算不错,即使看见信息的内容,她依然还是会不断地四处张望,她总感觉西西就在身边,只是躲起来了,相爱的人啊,是否都具有这样的感应?西西一路看着秦青走出医院,这样的尾随似乎成了习惯,很久以前,她就开始习惯站在背后注视着她的爱人,每种爆发或许也是因为沉默了太久的缘故,站在背后的爱,沉积了太久,于是,真象鲁迅那句话: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消亡.

麦文安静地躺在床上,秦青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虽然同在一张床上,或许麦文该后悔当初结婚的时候不该把床买这么大的,他伸手揽住了秦青,凑到她的耳边轻声地呢喃:老婆,我们要个孩子吧.

秦青没有做出反应,麦文安静地拥抱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秦青开口:麦文,是我不好,我,我不能做一个母亲.

老婆,你怎么了?

我去医院检查了,我无法怀孕.

秦青最终还是选择了西西的做法,在生死一刻,她知道,她可以没有全世界,但是不能没有西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