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1(2 / 2)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周魁实心眼,还跟他弟弟直急,说道:“这翼王千岁现在爬虫岭遇刺,正好赶到我们兄弟俩跟前了,我们要是不及时救驾,这位少千岁要是真有个好歹,甭说三长两短,就是刮花点小模样,咱们老周家上下那也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周亮还没想好怎麽把话跟他哥说明白,宗瑞使来的这两个报马鬼主意也真多,就见头里的这个猴似的往前一窜,抱住周亮大腿就不撒手,放声大哭:“哎呀可了不得了!你们可得赶快去呀!要是晚了一会儿,我们王爷……”哭到一半,哏喽一声,好像上不来气了,两眼一翻,只剩白眼仁了,死死抱著周亮双腿就算昏过去了,後边那个趁机赶紧催周魁撒马。周亮一眼没照顾到,他大哥就领一队人马风也似蹿出去了。

周亮急得灼心,连踹几脚,踹开报马,连忙点齐手下四员将官,顶盔贯甲,各掌兵刃,率人马来追他大哥。两兄弟前後大约相距二里地吧。远远就听见兵刃激战之声,再近点,血腥味都冲鼻子了。

周魁只顾策马往前冲,眼里专注前方战局,一来是离得还有点距离,二来山路曲曲折折,树木枝枝杈杈,周魁正举目仔细观瞧,想分辨清楚哪一帮哪一夥,冷不防,斜敕里破空一箭,带著风声,又狠又准,正中周魁咽喉,从哽嗓射进去箭尖透出後脖梗。周魁到死都还没瞧明白是怎麽一回事儿呢,栽歪两下,死尸坠马。

这支冷箭正是小翼王宗瑞所射,以他这一箭为号令,霎时乱箭齐发,射杀得周魁这一队人马,人像刺蝟,马如豪猪,全都死透腔了。

到这已经死了许多人,这事还没算完。周魁後面还跟著来找哥哥的周亮呢,宗瑞能让他活著吗。周亮隔了一段距离,猛然间见突来一支利箭射死胞兄,当时就愣在马上了,心里头难受得跟刀剜一样,眼前阵阵发黑,险些一头栽落马下,情知大事不好,中了翼王歹计。眼见哥哥死尸坠马,周亮苶呆呆带住马,眼泪就下来了。身边带来的四员偏将,赶紧劝公爷拨马回撤,先留得自己性命,日後再寻机会给兄长报仇。周亮还在愣神间,身後已是喊杀声震天,回头哪还有退路,许多禁军涌了出来,和自己带来的兵马战在一处。

宗瑞今天摆明就是奔斩草除根来的,是前有逗引作套的饵,两侧夹击弓箭手,後头安排著编筐编篓准备收口的伏兵,甕中捉鳖,只要进来就一个别想好。

宗瑞见周亮有要拨马往回逃的意思,哪能容他活命,双磕马镫,一抖缰绳,从林子里窜到山路正中,打马向前,胯下这匹千里龙驹四蹄如飞,风驰电掣般冲向周亮,目露杀机,高声道:“周贼受死!”早抽出一支雕翎箭搭在弦上,话音未落,飕的一声箭已离弦。

也是赶巧,周亮那头正和几员偏将拉扯,见大哥殒命,不肯独活,要来找宗瑞拼命,拧身子要搡开中将往回拨马头兜缰绳,刚巧一侧身,这支箭险险贴著腮帮子就过去了,不然一准关在面门上。周亮算是让宗瑞一箭破了相了,腮帮子一道横口子,呲呲冒血。周亮气得是浑身栗抖,眼前发黑,与宗瑞不共戴天,当下只一个念头,非杀了宗瑞不可。踹蹬撒马,抖枪就奔宗瑞心口扎来,恨骂道:“小奸王!你好歹毒!你还我兄长命来!”

宗瑞见他撒马举枪来扎,反倒乐了,也不慌也不忙,将弓箭收回身後,抬手摘下大刀,稳坐马上,翘首以待,脸上带著一种让人说不出是什麽感觉,总之心里直胆突的笑容。他笑的是周亮这枪可来的正好,恰让他落成个行刺谋逆的大罪名岂不是真真正好。到时候无生有,有坐实,问成周亮行刺当朝翼王千岁的大罪发落,抄家灭门都名正言顺。所以宗瑞在马上瞧著周亮阵阵冷笑。

眼瞅著周亮这枪要扎到自己身上了,他使刀往下一挂,搬刀纂顺著枪杆一划,借著巧劲把周亮的枪招卸开了,二马一错蹬,宗瑞连声冷笑道:“周亮,你好大胆!我乃当朝五皇子,堂堂翼王千岁,你竟敢行刺我!”

周亮气得眼珠子都快绿了,手指著宗瑞鼻子骂:“小奸王,我呸!你!你简直错批了人皮,黑透心了你!废话少说,一命抵一命,你还我兄长命来!”

说著话马往前撞,手中大枪一颤,压枪杆斜刺一枪奔宗瑞肋下。宗瑞推刀杆往肋下一掖,搪开枪尖,右手紧跟著献刀头直劈周亮脖颈。周亮撤枪挂出他的刀,二人马打盘旋,战在一处,交手十来个回合,刀来枪进,寒光闪闪,火星迸溅。又战几个照面,宗瑞虚晃一招,一口刀突然迎门三点,直逼周亮眉攒、哽嗓、心窝要害,刀影绕著周亮冷森森一片寒光。周亮早气冒烟了,只恨不得一枪把宗瑞扎透腔了,放泄他心头之恨,把心一横,挥枪要硬分宗瑞这一套花刀,没曾想宗瑞这是存著後把的虚招,他的枪往前一进,分空了,宗瑞趁隙抽腕子压刀纂,猛又往前一进刀,贴下颌削在周亮脖颈上,只一下便让周亮人头落地,脖腔喷血如涌泉,无头尸晃一晃,栽翻马下。

宗瑞见周亮带来了不少人马,又有四员偏将领头,与自己的部下激战正酣,当下心生一计,带马赶上几步使刀尖挑起荒草里周亮人头,抛球似扔进人堆里,那人头在众人脚底下蹿著血来回!辘。

宗瑞在马上昂首一声断喝:“周亮已死!我乃当朝五皇子宗瑞,翼王千岁!这周亮鬼迷心窍,图谋不轨,胆敢行刺本王,现已伏诛!你们哪个家里没有妻小父母,哪个没有些三亲六故,不怕全家老少都跟著掉脑袋的,就与那周氏兄弟一起来担这行刺亲王意图谋逆的灭门大罪吧!”

他这一声吼,不啻於晴空炸开一声霹雳。这话可是说得够明白了,谁敢继续跟我作对?我灭他全家!这没人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一铁锹撅地里土坑里刨出来的,都是人生父母养,有妻儿子女兄弟姊妹的,再者说周亮已死,人头都下来了,这些兵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想平白无故送命,其实到现在他们还没明白跟谁干的这仗,一听说是翼王千岁,纷纷都扔兵刃跪倒在地。

周亮带来的四员将官,其中王、褚二将忠心效主,虽明知大势已去,仍负隅顽抗,被宗瑞令人乱刃分尸,薛将陈将下马跪倒,宗瑞留下二人性命,自有用处。命部下提刀巡查战场,碰见苟延残喘的补上一刀结果,收缴周亮带来的兵丁军刃,割下周氏兄弟人头带走,留下满地尸骸,又放起一把火,此一遭荒山野岭野鬼孤魂乱似麻,宗瑞率部马踏血河溅飞沫,得意归城。

作家的话:

☆、20张侍卫决心放虎归山

宗瑞此番连环计除去周氏兄弟,一去一返也费了些工夫,转回启良县时已是天边红霞如火如荼。没曾想,他在前方旗开得胜,自家後院却被人放了一把火。

原来张显勇当日挨他一脚踢中心窝,又受他好一顿折辱,被人送回房中就一头栽倒在床上眼睁睁朝空望,千般苦楚有口难开,把牙关咬了又咬,一股急火攻心,到夜里面皮蜡黄,呕血不止,多亏他义兄张彦庆同宿共寝夜不阖眼的殷勤照料,一连卧床好些天,方才好转。至此张显勇虽然性命得以留存,但心病却扎下了根,对宗瑞的所作所为万分愤慨,对彭二哥身遭此难揪心牵肺,只恨自己势单力薄,无能救二哥出火坑。每每想起当日耳听眼见彭二哥如何受小王爷肆意羞辱玩弄,张显勇心里就难受得跟下油锅里煎一般,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著,翻来覆去总想著彭二哥的事。

好在这段日子宗瑞一来因为实在觉得张显勇碍眼,再也不叫他近身随侍,二来是忙著排除异己,收拾干净泰都城方便他入主行事,也腾不出手来料理其他,总算给了张显勇一段空闲。这一天,张显勇得知小翼王半夜率部出城,又打听到宗瑞临行前下令启良县三日不得开城门放人出城,他便以为宗瑞要一去三日,就下定决心趁此机会救出彭二哥。

於是宗瑞前脚出城,後脚跟著张显勇就开始准备。他幼年从师,成年从主,也不曾娶妻,也没有老小累赘,只包了些细软银钱,备好趁手兵刃,上槽口牵过自己的坐骑,又仔细另选了一匹好马给彭二哥预备下,在房里按刀而坐,掐算时间。张显勇算起来随侍宗瑞也有五年盈余,对府内排班轮勤什麽位置站的什麽岗完全了然於胸。早晨的时候,因为朱大管事有例行巡视的习惯,所以他不敢妄动,待到日暮西沈,赶在晚饭的当口,张显勇穿戴起侍卫官衣,带上腰牌,把刀挎上,到侍卫房里来寻要去接前一趟班继续看守彭天虎的这些侍卫。

这夥子人正在吃晚饭,再过一会儿的工夫就要去交班了,看见张显勇由打门外迈步进来,都站起来给张显勇见礼。因为张显勇是王爷身边的近侍,论品阶那是他们这些人的上司,所以个个对张显勇都很恭敬。

张显勇就叫杂役在桌上又添了一副碗筷,和这些轮岗的侍卫一块儿吃了两口,饭用到一半,张显勇便说:“有菜无酒,这饭吃得真没滋味,我屋里收著一坛好酒,原是西域进贡到宫里的,圣上赏了王爷,王爷又赏了我兄长,今日打开来与众弟兄吃了,也有个意思。”就叫杂役过来吩咐他去自己房中取。

这些侍卫纷纷推辞,连声道:“我等还有职责在身,今日不便吃酒,改日再与哥哥吃个痛快吧。”

被张显勇驳道:“怎麽今日吃不得?我看这酒就在这时候吃才正好,如今这天,入了夜凉得紧,吃些酒在肚里,正好去去身上寒气,方便你们夜里执勤尽责,吃著正好。”也不管众人如何推辞,赶著杂役去房中取酒来。

那杂役见他品阶高,又知他哥哥平素是在王爷跟前说得上话的人,不敢不听他的,连忙去到他房里,只见一坛酒早预备在桌上,顺手就拎了来回覆。张显勇叫摆上二十来个酒碗,自拎起酒坛斟得满满一碗,一力撺掇这些人喝酒,他自家只那筷头蘸菜坐陪,一滴酒也不曾沾口。

等过了饭歇,这些侍卫谢过张显勇去替换了上一班的守卫执勤。张显勇在这大宅子里前前後後转悠了一圈,把从哪出门最省事出了门奔哪条路逃最稳妥,又在心里过了一遍,定定神,横下心,整整衣冠,做出一副好像是长官来巡查的派头,迈步来到关著彭天虎的院门前。在院外头守门的是军卫,也都认识他,过来见了个礼,张显勇把从他义兄张彦庆那偷来的令牌一晃,这些小兵不敢拦他,乖乖给他开了院门。张显勇迈步进门,院里面挺安静,能不安静吗,在院里当值的这些侍卫都被他药迷糊了,酒是不是西域来的张显勇保证不了,但里面掺和下的药他能保证确实是西域进口的,非常有效。说起这药,当初是他师门里有个师姐,是他师父的亲闺女,後来嫁给了一个生药商贾,从塞外带进了的一种缓效麻药,又叫一炷香随风倒,药进肚里当时不迷糊,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风一吹都能倒了,割块肉下来都不见醒。他这个师姐打小就偏疼他,有啥好东西都惦记著分张显勇一份,这药张显勇也就是随便带了一包,没想到今日派上用场了。

进了院一看,这些侍卫睡成啥姿势的都有,站原地抱柱子打呼噜的,蹲墙角淌哈喇子的,滚草稞里四仰八叉呼气吸气直冒鼻涕泡的,睡得那叫一个死沈死沈。张显勇也不出声,直奔里面小楼,轻手轻脚上了楼梯,听见屋里面有动静,他没马上进去,先站在楼栏杆里,在窗户纸上捅开一个小窟窿,向里观望。

只见屋里正当央摆开一张大八仙桌,席面齐整,鸡鱼肉肘时令果蔬应有尽有,都是深盘大海碗,另配衬一坛好酒,彭天虎正坐在头首,一只脚踏在凳上,露胳膊挽袖子,手里拽下一条鸡腿,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筷子也不使,径直使手捞起鱼来,淋一桌子汁水,张大嘴一吞,刺也不吐就嚼巴嚼巴进肚了。左右站著两个小太监,都是瘪著苦瓜样,给他布菜筛酒。另外还有个老太监跟彭天虎屁股後头磨叨,捏著嗓子说话:“我说,你这人别不知道好歹了,我们王爷能看上你,那是你多大的福分呐。这往後,你跟著我们王爷在府里一呆,吃香的喝辣的,穿金戴银,一点事情都不用你沾手,这辈子荣华富贵你就猛劲享吧。这天大的好事儿,现在落到你头上了,你不赶紧烧高香谢祖宗,你还跟著我们王爷闹什麽拧啊!我可告诉你,你再强还能强得过我们王府法度森然,你是不从也得从,早晚都得从,还不如现在从了,少受点皮肉之苦!”

彭天虎到这时候也吃得差不多了,打个饱嗝,再喝碗酒溜溜缝,嗯,行了,这顿饭吃得挺好,一听这个老太监还贴耳根子磨叽呢,也不跟他废话,伸开蒲扇般大手一拍这老太监後脑勺,一巴掌就把老太监脸朝下拍到吃剩下的鱼汤里了,眼一瞪,不耐烦道:“他娘的老子吃口饭都落不著个清净!你这鸟人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再叽歪一句废话,立马牙打掉腿掰折!”

这老太监头扎在鱼汤里直扑腾,两旁小太监赶紧上前给拉起来,这个狼狈,满头满脸的残汤,腮帮子上还挨鱼刺扎了。这个老太监气得浑身直抖,指著彭天虎大骂:“你敢打我!你再打你再打!”

最新通知

网址已经更换, 最新网址是:yushuwuy.com 关于解决UC浏览器转码章节混乱, 请尽可能不要用UC浏览器访问本站,推荐下载火狐浏览器, 请重新添加网址到浏览器书签里

目前上了广告, 理解下, 只有这样才可以长期存在下去, 点到广告返回不了可以关闭页面重新打开本站,然后通过阅读记录继续上一次的阅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