昝贤冗想著想著,笑容黯淡了许多,也没有之前那麽欣喜若狂了,有些淡淡的难过,苦笑著说:「我是怎麽也请不来啊。」凤凰看到这样的昝贤冗心里也难过地紧,他悄悄走到昝贤冗的身後,慢慢伸开胳膊想从後面环抱住他,才伸了一半就放弃了。
昝贤冗收起不是时候的心情,转过身,却见凤凰离自己很近:「这里也没什麽好让你休息的地方,你就凑合著在那里等上一等吧」他朝著紧靠墙壁的没有半点灰尘的凳子直指著。
凤凰答应了,自此一个时辰之内,他都纹丝不动地坐在那里看昝贤冗劳动,丝毫也没有去帮忙的样子。他觉得他变了,仔细一想他的谈吐,却又觉得没变,再仔细想想就更加疑惑了。这些一层叠一层、一团绕一团的困惑,让他无暇分神。
昝贤冗为移栽好的仙人掌浇了一点水,看著这朵珍贵的紫色花苞,嫣然一笑。「你一定要好好长大哦──」他小心翼翼地用手抚了抚长满尖刺的仙人掌,幸好没有刺破他的手。就连昝贤冗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下意识已经把它当做孩子来看待,似乎和昝凌珏平起平坐了。
「凤凰?」昝贤冗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身前,小声地呼唤著他的名字,却没有任何反应。「凤凰?」昝贤冗又唤了一声,响度也提高了不少,还是没有反应。最终,在昝贤冗不懈努力之下,凤凰回过了神,他竟然隐隐觉得很有成就感,就不可置否地笑了。
「想什麽想得这麽出神?」昝贤冗戏谑著凤凰,一个大男人大白天想什麽他可是知道的很。「想你。」凤凰很认真地盯著昝贤冗,他微微觉得有些威严,有些慑人,嘴角抽搐著说:「你还真是幽默,哈,哈──」
昝贤冗当然不会当真,要是他当真那他肯定得去看大夫了。「我种好了!不错吧!」昝贤冗不甚在意地开怀笑著。面对这片虽然单调却倾注了自己许多心血的小田院,他甚至有种会永远呆在这里的感觉。
「很好。」饶是凤凰也察觉到了昝贤冗对这里的热爱,「这里很恬静。」凤凰说出了自身的感受,他并不想隐瞒这种感觉。昝贤冗拍拍他一副你是识货的人,说道:「嘿嘿,我们是心照不宣。」
凤凰是除了昝贤冗父子二人以外唯一一个来到小田院的陌生人,而且还能说出这番话来,可见还是个有心人,昝贤冗高兴自然是意料之中,情理之内的事了。
凤凰一眼望去,虽然花色颇多,个个争奇斗豔,但只有那个害羞地不肯展开的紫色最为突出,昝贤冗说:「它可是这里唯一一盆紫色的哦──」话语里,竟然有著难以名状的骄傲和自豪。
「嗯,很美──」凤凰说著,比那时要美上许多,却比不上身边的人娇豔。
「对了对了,你这麽一说我还就想起来了,我昨天不是说好要陪你去做几套衣裳的麽,刚好现在有些时间。你说怎样?」昝贤冗就像是对待一个多年的老朋友,既无疏远也轻松自在地问著。
面对这样的昝贤冗,即使不是凤凰,绝大部分人也不会拒绝的,这也正是昝贤冗的魅力之处。「好。」凤凰点头应声。只要有心爱人在,无论在哪里还不都是一样的麽?天涯和咫尺又有何区别?
未时刚过一半,两人就随兴地找了家衣料店,可刚一进门,昝贤冗就觉得奇怪,在场的所有人都因为他的或者凤凰或者是他们两人的到来而鸦雀无声,也就那麽一晃而过的错觉後,人们又恢复了以往的热闹。
「这不是昝老板麽,真是让小店蓬荜生辉啊,不知有什麽可以效劳的吗?」原本忙著招呼客人的衣店老板抛弃了其他人,恭维地笑著。昝贤冗一进门除了感觉到奇怪外,他还注意到了一幅漂亮的牡丹刺绣,他笑说:「老板,你这店里的刺绣可真是好生漂亮。」昝贤冗不假辞色地赞美著。
与之相反的有那麽一部分人,明明心里觉得好的不得了,嘴就像腐烂似的,怎麽也不肯将赞美之词说出口,似乎那种人天生就跟赞美无缘,其实有时候,多赞美赞美,未必是一件坏事。就算没有什麽好处,至少对自己也不坏,对其他人也不坏。
老板笑得愈发开心,他走到刺绣旁,将它一转,指著背面的花纹说道:「昝老板,还是您识货,这是小店里最新绣出的双面异色绣品。正如它名字所言,这是用一块布绣成的。您可别小看了这根根丝线,这可是用了上万根,足足花了半年的时间才做成的呢!」说完,他还不忘看一眼凤凰。
昝贤冗点点头,道:「确实不错,真是巧夺天工哪。对了,老板你帮他做上几身衣服吧。」昝贤冗并没有再多看那绣品几眼,老板灿若桃李的笑容隐隐有些挂不住,随即又笑著拉著凤凰去帮他量尺寸。
昝贤冗并没有去帮忙,只因这里的服务真的很周到。像什麽挑选布料、搭配什麽的,都有专业人士帮你悉心设计,这麽好的点子,远离京城呆在这小镇里倒是有些暴殄天物了。
等了会儿,凤凰黑子著张脸出来了,昝贤冗心道很是奇怪,而掌柜也紧随其後,笑著说:「昝老板啊,衣服明日下午我派人送到您府上可好?」昝贤冗应了声好,付了订金就与凤凰回品香楼了。
一路上,凤凰的脸色依旧那麽难堪,昝贤冗被他那慑人的怒气压的什麽也不敢说,只是加快了步伐。当然,他肯定很好奇,心想著过一阵子再问吧。
「哟!老板,您回来啦。」梁掌柜大老远的时候就看到一前一後、一高一矮的两个人了,只是两人进了门後却发现凤凰的脸色异常的难看,还没等他们坐下,他就问道:「老板,凤凰这是怎麽了?就我猜测而言,你们应该玩得很开心啊,而且您的看起来异常的高兴啊?」
昝贤冗戳戳他,悄悄地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这下可好,本来只有一个人郁闷,现在又多出一个,刚好成双。
虽然太过无聊,可毕竟也是踏踏实实的日子,但偶尔来点调和剂也是必不可少的。
於是乎,梁掌柜决定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摸个透透彻彻,他将这个想法偷偷告诉了昝贤冗。昝贤冗当然是异常支持这个提议,他满心欢喜地等啊等,等了一个时辰却什麽都没有等到。
他去找梁掌柜,却发现他还在那里一点也不著急地做著账,他走过去,问道:「梁子,事情已经办好了?」梁掌柜一愣,赧著脸说道:「还没办呢。」昝贤冗气结,真想拿起算盘直接敲上那颗脑袋。
「我可没说不做哦,可又没说是现在,不要急嘛。」昝贤冗想想说得也很有道理,反正日子还长著哩,他到底在急什麽就连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而这个时候,凤凰肯定不在场,他被梁掌柜安排去做工了,所以不知道「心怀不轨」的两人在打些什麽算盘。
品香楼很快就到了打烊的时间了,临走时,梁掌柜偷偷给昝贤冗打了个眼色,保证明天一定能够摸个清楚。昝贤冗自然信得过梁掌柜,於是安心地离开了。
亥时,依旧如若往常一般和谐安宁,只有偶尔从小巷子里传来的低低地犬吠声和凄厉的猫叫声无法安然入睡。
今天,月亮亦如往日这般悠闲自在,偶尔飘过的黑云也挡不住粼粼月华,它愈加慵懒了。
倏地,一个黑色的身影在空中飞翔著,怎麽看也不像鸟而是个人,正用著不紧不慢的速度朝著某处飞去,月光洒在他木然而刚毅的脸上,赫然是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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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篇二(7)
今夜虽不是什麽月黑风高,正是杀人的好夜,但小小私会一下下,还是勉勉强强能够做到的。在这种祥和的气氛下,最多也就出现些什麽小偷小摸的事,要真有什麽大事出现也就不可能会有这种氛围了。
在半夜出门不带灯除了暗一点之外,最大的好处就是没人看得出来,任凭你是哪位达官显贵,走在这夜路上人家也只当是流浪汉一个。当然,大半夜的,人家都还沈浸在或好或坏的梦里,谁去理睬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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