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郑大人口不含姜、鼻不闻油。”绍民点点头,含糊的问道。
“哦,我习惯了。”郑秀臣随口道。说完用厚布垫着,端起了火盆,推开停尸房的门走了进去,绍民也跟了进去。
尽管鼻涂麻油,口含生姜,又有草药气味熏烤。但还是挡不住那股腐败的恶臭,熏的绍民有种窒息的感觉。赶快用手捂住鼻子,抬头打量室内。房间中央的木床上并排摆放着三具尸体,盖着白单子。郑秀臣放下火盆,来到李可灼尸体跟前,掀起单子。
“此人身上并没有明显的外伤,死状安详,如同熟睡一般。”郑秀臣对绍民道。然后又掀起岳路河身上的白单道:“他颈上虽有悬挂所致的绳痕,但痕迹成白色,显然是死后血脉不畅所致。除此之外,就和李可灼死状一样了。”
“那有没有可能是中毒呢?”绍民问道。
“从表面上看,尸首并没有中毒的表现。不过有些毒药的毒性十分奇特,中者身体上并没有什么表现,用银针也试不出来。”郑秀臣道。
“那有无办法可解?”绍民问道。
“下官半个时辰前,已经在李、岳二人口中各放入一个饭团,现在时间刚刚好。”郑秀臣说罢,带上白布手套,伸手从那两具尸体中掏出饭团。对绍民道:“请相爷随下官到外面做个验证。”
绍民依言跟随郑秀臣,来到了外面。刚一出停尸房的门,绍民立刻吐出生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郑秀臣见次情景,笑道:“让相爷看如此污秽之物,真是难为您了。”要说死人绍民见过不少,可那都是刚死。刚才看到的可是死了好几天的了,都流浓长蛆了。绍民一想到刚才的情景,胃里不由得一阵翻江倒海,怪不得张绍民他们不来。忙深呼吸压了下去道:“没什么,还好,还好!”心中暗道:“真佩服那些仵作的妻室,能跟这行中的人过一辈子,真是勇气可嘉。”
郑秀臣一笑,吩咐手下仵作道:“去取两只活鸡来。”仵作依言取过两只活鸡放在地上,郑秀臣将手中饭团仍在地上。那两只公鸡马上奔过来啄食,转瞬间便吃个干净。但随后便缓缓卧下,久久没有动静。绍民上前一拨,两只公鸡竟全都蹬腿栽倒。
“看来真是中毒喽!郑大人知不知道是什么毒药?”绍民道。
“依下官看,应该是一种蛊毒。具体的,相爷应该比下官清楚。”郑秀臣道。
“蛊毒?莫非是欲仙帮余孽所为!”绍民心中暗自琢磨。
郑秀臣见他不做声,又道:“下官还在岳路河的靴子上,发现了一些泥土。这些泥土,竟和魏相私宅后院,草坪上的泥土颇为相似。”“哦,可不可以让我拿回去看看!”绍民道。郑秀臣递上一个纸包,绍民接过揣在怀中。脱下白衣白褂,从泼有老醋的火盆上跨过后,便辞别了郑秀臣,回到了自己府邸。不想杏儿正在等着他,说天香要见他,绍民说要洗澡、换衣,随后就到。虽说已经跨过火盆,臭气尽除,但绍民还是觉得浑身不舒服,何况是要见公主,熏到我们天香怎么办,还是彻底清理一下放心。
公主府
“驸马呢!怎么没来?”天香冲杏儿喊道。
“驸马说他要沐浴、更衣,请公主等一会儿。”杏儿解释道。
“穷洗什么,比女人还爱干净,本公主又不闲他。”天香奇怪道。
“奴婢去请驸马爷时,他刚从外面回来,身上有股怪味儿。”杏儿附在天香耳边悄声道
“怪味?什么味儿呀!”天香问道。
“奴婢说不上来,总之很怪就是了。”杏儿道。(其实是麻油和生姜混合的味道)
“有怪味!洗澡!更衣!不会是……”天香嘟囔着,脸上的表情很怪异,不知道她脑子里,又在想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绍民恍恍惚惚的走了进来,说了声“公主我来了”,便一声不响的坐了下来,低头沉思着。天香见他来了却不理人,便凑近他仔细端详,果然发现他头发湿漉漉的。不禁心疼起来。马上对杏儿道:“去拿毛巾来。”杏儿取来毛巾,天香接过,给绍民缠在头上,边缠边道:“怎么不戴顶帽子,也不怕着凉。这么大人了,也不会照顾自己。”可绍民还是没反映,天香轻声唤道:“驸马。”“嗯。”绍民终于应了一声,随即又没了动静。天香又叫道:“绍民。”“嗯。”绍民又应了一声,然后低头继续沉思。见他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天香暴怒,站起来做‘我手持钢鞭将你打’状,愤愤的道:“冯绍民,你若是再不理我,我就买把刀砍了你。”“嗯?”正在沉思的绍民,抬头看了一眼天香后,继续低头沉思,“嗯。”
天香气愤的一甩胳膊,转身走向挂在墙上的宝剑。天香抽出长剑,直指到绍民眼前。剑身的寒光晃的他回过神来,还不能有效的把“冯绍民得罪了朱怡君”,“朱怡君发誓要砍了冯绍民”和“朱怡君拔剑相向”这三个问题,有效的联系起来。惊讶的道:“公主你这是干什么。”“谁让你不理我。”天香气道。绍民把剑从天香手里拿过来,一脸抱歉的道:“对不起,我刚才想事情想出神了,没听见。”天香酸溜溜的道:“想事情!我看是想你的那些红颜知己吧!”绍民听她话中带刺,不知道什么地方,又惹到天香姑奶奶了。忙哄道:“我那来的什么红颜知己,就是有的话,也被公主你飞过来的甘蔗吓跑了。我现在没人要,可跟定你了。”
天香转怒为喜,笑骂道:“真赖皮。”心里却说不出的甜蜜。绍民问道:“公主叫我来有事吗?”“没事就不能找你吗?你刚才去那里了?”天香问道。绍民道:“去看死人了。”“死人?死人难道比本公主好看!至于你那么出神吗?”天香不悦的道。绍民打趣的道:“当然好看!如果公主喜欢,改天我带你过去小住几日,怎样?”天香瞪眼道:“呸呸呸,我才不去呢!吓死人了。”绍民笑道:“公主既然不愿意去看死人,那就陪绍民找个人,然后去个地方。”天香一听要出去,马上来了精神,兴奋的问道:“找谁?去什么地方?”“跟我来就知道了。”绍民答道。说完就拉起天香的手,走出了公主府,丝毫没注意到,天香裹在他头上的毛巾。 (五十三)
绍民拉着天香来找张绍民,张绍民一见到他,便捂嘴笑起来道:“谁把你的头包的像个大粽子。”天香得意的道:“我弄的,好看吧!”“好看个鬼。”绍民白了她一眼道,说着便扯下毛巾。然后对张绍民道:“走,咱们再去现场看看,我总觉得有那里不对劲。”他们三个来到兵部库房,经过仔细观察,绍民发现原本干净的地面,却在中间位置有泥土出现,与岳路河靴子上的泥土是一样的。同时还有微风吹上来,绍民用水泼地,水顺着砖缝迅速流下去。绍民命人撬开地砖,发现了一条地道,顺地道发现了一个地下库房,在里面发现了,打着内务府火印的50万两被盗军饷,而另外50万两显然已被运走。而秘密库房的出口,就是魏广征在外私宅后院的草坪。至此绍民终于明白,魏广征为什么痛杀小妾,岳路河可能是无意中发现了秘道,以此要挟魏广征不成,被灭口了。可还有些地方不太明白,因此他要找崔呈秀问个明白。于是他让天香向皇上说明情况,自己和张绍民去找崔呈秀。可崔呈秀这人竟然闻风先遁,失踪好几天了。
“咱们一定要先找到崔呈秀。”张绍民道。绍民一笑道:“不急,我先回家睡个好觉再说。麻烦张兄替小弟向皇上告个假。”说罢伸了个懒腰,打个哈气,径直回府去了。张绍民一脸茫然的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他到底在想什么。
转过天来,日上三竿了。可绍民还在温暖的被窝里,睡的不亦乐乎。突然‘哐啷’一声,房间的门被人猛的踢开。绍民吓的做起了身,揉揉惺忪的睡眼,定睛一看。天香正虎视眈眈的看着他,忙问:“公主干吗扰人清梦?”天香没好气的道:“我以为你真在查案,没想到却在家里挺尸。”“我正在查案呀!”绍民道。天香道:“明明是在睡觉,偏说是在查案。没想到冯相爷也这么不讲理。”绍民拉住她的手笑道:“我是在等一个证人。”“等证人!谁呀?”天香问道。绍民道:“人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好了,我再睡一会儿。”说罢拉过被子又躺下了,天香一把掀开被子道:“太阳都晒屁股了,还睡呀!”
绍民躺在那里,拽了拽天香的衣角,故做可怜的乞求道:“公主,陪我一起睡,好不好?”天香脸上骤然一红,呸呸连声道:“美的你,大色鬼!”绍民坐起身来道:“怎么又叫我色鬼,以后不许再叫了。”“我就叫,冯绍民,大色鬼。”天香嚷嚷道。边嚷边往外跑,绍民穿鞋追了出去。抓住她道:“公主小点声,难道你要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吗?”“我偏要……”话还没说完,天香只觉得一阵难受,干呕了几下。绍民忙拍着她的背道:“怎么了,不舒服吗?”天香喘着气道:“没事,就是突然感觉有点难受。”绍民抓过她的手,为她把了把脉。片刻之后,绍民面现喜悦之色,‘呵呵’的傻笑起来。自己这么难受,他还笑的出来,天香气道:“你傻笑什么!我到底什么病呀?”
“没病!没病!就是咱们天香公主,马上要当娘了。”绍民笑道。
“啊!真的吗?”天香好像还不相信似的。
“真的!真的!已经一个多月了,怪我粗心,这些日子冷落你了,对不起!”说着把天香轻轻揽在怀里“谢谢你,天香!”
“绍民,我现在好幸福!”天香也紧紧搂住绍民,依偎在他怀里,留下了激动的泪水,两人久久不愿分开。“哎呀,白昼宣淫啦!非礼勿视啊!”突听一人大叫道。绍民和天香下意识的推开对方,放眼看去。只见信王用手紧紧捂着自己的眼睛,但手指间的缝隙,却可以飞过一只麻雀。信王身后跟着的李兆庭、陈王廷、刘长赢、张绍民等人,早已背过身去,可肩膀却在不住的颤抖。李兆庭转过身来,脸上的表情犹如黄鼠狼偷鸡成功,正要大快朵颐一般。取笑道:“长公主和驸马果然不一般,竟然幕天席地的亲热起来了,微臣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呀!”天香和绍民的脸已经红的发紫,绍民赶紧给信王见礼,信王扶起他道:“幸亏这里没外人,要是让别人看去,恐怕老百姓又多了一个很好的谈资喽!”
绍民被窘的不知该说什么好,天香跺着脚道:“五哥,你好坏!”“嗯,我坏,他才坏呢!我们一堆人帮他忙里忙外的找线索。他可倒好,在家里抱着老婆享受温柔来了。”信王指着绍民调侃道。天香闻听立时上去,对信王一通拳脚。绍民赶紧上前拦住她,焦急的道:“公主,千万不要乱跑、乱跳,小心孩子。”此言一出,立刻引来一连串的惊呼,刘长赢冲过去握住绍民的手,激动的道:“孩子?难道长公主有孩子了?”绍民点了点头道:“是,我也是刚知道的。”刘长赢感叹道:“真不容易呀!冯兄,我可是先预定了。”天香怒骂道:“刘长赢,本公主说了,我女儿不嫁你儿子。”说完就跑进屋里,关上了房门。 这时管家王得跑过来,禀报道:“爷,外边有一个乞丐说要见您。他说他是崔呈秀。”绍民道:“让他进来,给他点东西吃。”王得应声退下,李兆庭笑道:“这崔呈秀还真有点脑子,居然拌成乞丐躲避追杀。”信王道:“好了,妹夫快穿上外衣,咱们去看看吧!”绍民走到房门口,轻轻敲门道:“公主,快给我衣服。”天香打开门,把衣服扔在他怀里道:“讨厌,羞死人了。”然后‘哐啷’一声关上了门。绍民无奈的摇了摇头,穿好了外衣。
冯府正厅
崔呈秀衣衫褴褛的坐在桌前,大口吃着面条。 信王他们躲在屏风后面,绍民咳嗽一声,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崔呈秀见绍民出来,忙放下碗筷,抹了一把嘴上的油,跪爬几步,用油腻腻、脏兮兮的双手,抓住绍民的衣摆,哀求道:“相爷,您可得救救我呀!”“撒手!”绍民喝道。崔呈秀放开了手,绍民整了整衣摆,坐下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茶。
“你是谁呀?”绍民明知故问的道。
“下官是崔呈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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