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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沐雨勾起微笑,转身对陈凯说:「陈凯大哥,麻烦请你出去一下好吗?」

「不行。」陈凯回答得斩钉截铁。

「我保证,你所说的话我都会乖乖的听。」萧沐雨竖起三根手指。

萧沐雨连连游说,见陈凯开始犹豫,更加倍费尽口劲再三保证,终得陈凯首肯。

萧沐雨在陈凯转身离开的时候得意地笑了一下,陈凯又怎么知道萧沐雨这鬼灵精是在打什么主意。萧沐雨偷乐,是因为陈凯中了她的小计。她可只说是乖乖的「听」,没有说要乖乖的「从」啊。听了可以不依不从,她只承诺会听而已,陈凯大概是没想到萧沐雨会跟他玩抠字眼儿。

萧沐雨回头把目光重新投放在墨羽身上,少了陈凯在,这里的气氛更诡异。

也许是因为墨羽本身像是一个谜,萧沐雨有机会去探究谜底,所以有一丝兴奋。但不知怎地,这兴奋的感觉很快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胆怯。

单独面对墨羽,萧沐雨总觉得自己会招架不住,有点害怕,即使墨羽被困在牢中,压根儿没办法伤害得了她。

萧沐雨深呼吸了口气,佯装轻松,展露笑容,带着娃娃音说:「别生气嘛,我没有想吵醒你的意思。」

墨羽又撕下一页,折迭着又一只的纸飞机,再次投向萧沐雨,依然是轻轻的一声:「滚。」

纸飞机打在萧沐雨身上才跌下,萧沐雨俯身拾起纸飞机,她手里已有两只叫她滚的纸飞机了。

「吵醒你是我不对,我不知道你的作息时间,所谓『不知者不罪』,原谅我一次好吗?」萧沐雨撅着嘴,一脸无辜,「好嘛,你大人有大量嘛。看我从大老远来探望你的份上,你就别赶我走吧。」

墨羽盖上簿子,冷眼盯着萧沐雨,盯得萧沐雨表情都有点僵,墨羽才用她清冷的嗓音说:「你知道吗?很多时候,死亡都是源于好奇。」

这么一说,萧沐雨的表情是彻底的僵住了,这算是恐吓吗?

萧沐雨很快便缓过来,用她打不死的精神,扬起笑容,说:「我当然知道啊!『好奇害死猫』嘛!幸好我是人不是猫,不然我真死了几百次。」

墨羽冷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不作理会,这下不只表情变僵,连气氛都变僵了。

萧沐雨翻了个白眼,这一记白眼,是翻给自己的。

「好吧,我也知道这个冷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很抱歉。」萧沐雨躬身以示抱歉,看来这墨羽不爱冷笑话。

「我不喜欢有别的人在。」墨羽说,语速不急不缓。

萧沐雨低下了头,撅起了小嘴,有一点点的挫败感,眼前的女生不是好对付的。

不过呢,什么是遇强愈强?萧沐雨就是个好例子。前一秒还垂头丧气,后一秒又变得生龙活虎了。

再次扬起了笑容,说:「你不把我当成别人,把我视作自己人不就行了么?」

如果你说萧沐雨脸皮厚,萧沐雨会跟你说,有时候,脸皮厚是必须的。萧沐雨有句座右铭,「胆大、心细、脸皮厚」,前两样都还差了一点,倒是最后一项做得不错。

「有话直说,我还要看书。」墨羽走近萧沐雨,站在她面前相隔大约两步的位置。

萧沐雨很想白她一眼,天天都在看书,不闷么?都看十几年了,每天就是吃、睡、拉和看书,换成萧沐雨人都要疯了,墨羽却是淡定得很。

提起精神,抹掉刚才的「玩世不恭」,带着严肃的神情,说:「根据世界人权宣言,第七、第八、第十及第十一条,法律面前,每个人都有均等之权利,被侵犯人权可提出诉讼,讨回公道。即使被起诉,亦应得公开、公平的审判,而在未证实有罪即等同无罪。」顿了下,有点忘词……萧沐雨依然表现得很自然,就像是正常的句子停顿一样,尽管,这次停顿的时间长了点。

脑海翻滚着,终于给她想起来了,续说:「而二十五条亦有提及妇女和儿童应得到平等对待及特别协助。按你的情况而言,你根本没有得到平等的待遇,而执法当局是侵犯了你的人权。所以,请你接受我的帮助!」

说罢,萧沐雨立刻舒了一口气,好久没背诵过这么一大段的文字了,还好就算有点忘词都没有结巴也没有说错,总算不枉费她把握洗澡、刷牙、乘车的时间把这段言之成理的稿子记进脑里。

「你,是人权组织的代表吗?」墨羽不屑地轻笑,显然并不欣赏萧沐雨下的这番苦功,「我告诉你,人权宣言与柏拉图提出的理想国一样,不存在于现实。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竞争,从竞争分出胜负,就有歧视与不公平性。」

萧沐雨嘴角抽搐了一下,墨羽在辩论方面应该很有才华吧……

「就当你说得对,也不代表你要做被欺压的一个!」萧沐雨微微抬起下巴,气势不输人。

「没有。」墨羽偏偏头,抱着双臂,站姿有点懒散,歪七扭八的,「我在这儿,只是减少无谓的竞争。」

「什么?」萧沐雨一直在观察,墨羽的手势是带着防卫,但站姿却是放松的,加上平静的口吻,整个反映出来的她,是十分矛盾。

墨羽瞇起眼,打量着萧沐雨,似乎在提醒萧沐雨,观察他人的同时,他人也在观察你。

萧沐雨猛的会意,但没有很大的动作,默默地检讨着自己的动作语言有没有曝露出过多讯息,然后慢慢调整。

墨羽笑了笑,似是满意萧沐雨的表现,就像是个评审一样,她的眼神就是在评头论足。

「我有罪。」墨羽说。

「你?我不相信。」萧沐雨摇头否定,这正是与墨羽建立信任的好时机,「依当时的情况,你是不可能杀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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