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说:“下棋而已,规则早就固定好了,那用得著你在那里瞎寻思,你要是想得出个所以然来,前人上千年的思考又算什麽?所以,老老实实地走吧,赢就是赢,输就是输,你想再多的歪理,也不能逃避眼前的结果。”
埃尔弗被他抢白得颇沮丧,默默地将士兵向前移了一步。
然而结果并不是像公爵想象的那样一塌糊涂。埃尔弗下不过公爵这样的老狐狸,连续两局都是输棋,抵抗也并不激烈,不过程度比公爵以为的要好得多了。埃尔弗看上去没心没肺,下起棋来却很有几分头脑,对布局对走子都有相当细密的考虑,反应也非常敏锐,最难得的是,输棋之後,真的一点都不沮丧。
公爵说:“没想到,原来你一点都不笨,还挺聪明的。”
☆、小王子的幸福97
对於公爵的这种言论,埃尔弗早就习以为常,总之自己就是笨的,被别人讲也不在乎。这个时候只是撇撇嘴,公爵不说收棋盘,他也不会说,否则公爵要是想起上课的事情来,自己就更难受了,下棋对他来说,毕竟还算是比较轻松的游戏。
也许埃尔弗真的是个很好的下棋对手,性格又乖,走子又不会过份强势,而且又有几分头脑。按照公爵的性格,是不可能让著埃尔弗的,一个人只想赢,一个人不怕输,所以这一天的对局持续了很久。
新年的第一天就这样波澜不惊的过去了,之後的日子也照样过得很快。几乎每一天的黎明时分,埃尔弗都会受到自己叔叔的骚扰。公爵可以轻松地潜入房间,但就他之前说过的,他并不急於做什麽,甚至不见得会把埃尔弗惊醒。他总是快意地打量著已经到手的猎物,时不时地抚弄几下。埃尔弗非常讨厌那种感觉,因为他明显是在享受自己的恐惧或者厌恶,於是尽可能硬装出漠然的样子,希望他能快些厌倦这个恶劣的游戏。
可是有一天清晨醒来时,埃尔弗发现自己睡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恍恍惚惚当中,他以为自己还是从前那个幸福的小孩,从哥哥的怀抱里睡去,再从哥哥的怀抱里醒来。稍微清醒一点,他就觉出不对劲的地方来了,哥哥的身材虽然比自己高大,不过还是少年模样,而且惯常带著一点新清的气息,而现在抱著自己的,却是个极健壮极魁梧的男人,身上不但有浓重的体毛,还有一丝皮革青草夹杂著汗味的味道,显然不是哥哥。这一惊,他立刻睁眼细看,自己竟然缩在公爵塞斯的怀里大睡特睡,而且公爵浑身赤捰,胸前细细的金色体毛差点戳进了自己的鼻孔。
他试图从公爵的怀里挣出来,公爵自然也就跟著醒了,睡眼惺忪地问:“宝贝,怎麽了?”(orz 公爵说,what the hell)
埃尔弗心里乱得像一团麻,又是恶心又是气恼,默默地背转身子,恨自己睡了之後就不分青红皂白,为了贪图暖和就钻在那麽一个人的怀里。
公爵似乎没太睡醒,也没有再说什麽,只是轻轻地抚摸著他的肩头,过了一刻,不声不响地起身穿衣,竟然就这麽走了。
之後公爵在他的房间里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候几乎整个後半夜都跟他睡在一张床上。因为总是很早就离开,而且埃尔弗年纪还小,睡觉不要人陪,里妮夫人还有侍女们都不知情。公爵也一直没有做什麽过火的动作,埃尔弗却越来越困扰。过去跟哥哥同睡时,哥哥总是会用手抚慰他,现在回想起来,那时机掌握得非常精准,总是在他将有需要的时候为他疏导出来,所以他从小到大都没有在情郁方面体会过任何的压抑之苦。安德雷卡不在了,这重问题才慢慢地显现出来。埃尔弗才渐渐体会到,作为一个男人,竟然会有那样的需要,一旦压抑,就会变本加利越来越强烈。尤其在晚上,一片漆黑之中睡在床上,总是渴念著安德雷卡的手指的触感,日复一日,想得快要发疯。他想过用自己的手,但是无论如何都做不下去,那是对安德雷卡的严重的亵渎和背叛。更何况,大多时候公爵都睡在他的身边,他不但不敢动,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小王子的幸福98
伊苏吕堡的冬天总是声势惊人,寒风在窗外呼啸的声音就像幽灵的凄厉哭声,在白天时都已经尖利刺耳,晚上就更是猛烈,而且往往彻夜不息。埃尔弗从小长在这样的环境里,向来都不太留意这种声响,可现在听著总是觉得毛骨悚然,就好像窗外真的有无数怨灵在徘徊。
然而这狂风随著时光的流逝渐渐消匿了,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风声发生了变化,不再暴躁肆虐,突然变得轻柔和缓了。埃尔弗这才发现,原来风向的改变向征著季节的转换。北方的寒气终於抵不过南方悄然袭来的暖意,偃旗息鼓,让位於和煦的阳光和明媚的春色。城外的山坡不再是荒原,慢慢染满了青绿的颜色,蓟的花从星星点点开始,渐渐地铺得满满当当了。
这个冬天,埃尔弗过得心力交瘁,悲惨的事情在他的身边接连发生,当春天来临的时候,他不禁奇怪,这样一个冬天,他竟然这麽快就熬过了。生命是如此韧性十足,不论他曾经失去了什麽,都仍然还是好端端地活著,简直不可思议。他不但没有绝望而死,而且还平静地度过了一个生日,满了十四岁了。与此同时,就像管家茄罗德曾经说过的,埃尔弗的教师们也逐一回归了教职。他们都发现,他们的学生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不再成天想著吃或者玩,在该上课的时候总是顺从地老老实实上课,只是不同於过去安德雷卡的聪明上进,埃尔弗只是机械化地给什麽就学什麽,不主动提问,也不笑不说话。
其实埃尔弗自己也是有感觉的,有了公爵对自己的控制,在课业方面似乎长进了不少,在伯爵普罗克特每日例行报备时,他也渐渐能听明白一些简单的事情了。不过,这些不能让他满足或者快慰,他人生的快乐从来都跟成就感没有关系。他不知道自己的生活还会变成什麽样,也懒得去关心,因为只想稍稍一去深思,心就痛得无法忍受。
然而他也很快就察觉到公爵在暗地里经营著什麽,因为公爵不再像最初那样时刻刻都粘在他身边了,而是常常整日整日地不见踪影。他没有费神去思考里面究竟有什麽阴谋,因为一切都不在他的控制范围内。直到有一天,伯爵普罗克特找到一个机会,单独告诉他,在公爵的支持之下,公理教的教徒们在城东建了一座独立的新的教堂,并且召回了之前被驱逐的主教马克多斯,从此公理教的所谓主教将在城里与教会并驾齐驱甚至分庭抗礼。
这时候,连埃尔弗也不能无动於衷了,问道:“怎麽会有这样的事情?教会一直都是服从国王的引导了,公爵做这样的一件事,已经不需要国王签发的敕令了吗。”
伯爵说:“公爵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必须得到公理教徒们的支持,而公理教的教会向来是不服从国王的命令的,更不会服从一个信奉安理教的国王。”
☆、小王子的幸福99
埃尔弗似乎察觉到浓重阴云已经包围了所有人,无力地问:“难道我们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著这一切发生吗?”
伯爵听到这话,嘴角重重地抿了一下,撇成了一个极其傲慢的弧度,说:“陛下,我们什麽都不可以不信,但是不可以失去对上帝的信仰。我们是距离神最近的人,因为我们最了解神的意图。公理教的那一套已经违背了历史的潮流。被时代淘汰的人总是不甘於被淘汰者的命运,拼命地垂死挣扎。也许他们可以暂时逆袭,但是绝对不能长久。我们只需要暂时默默地忍耐和等待。”
埃尔弗困扰地拧起眉头说:“我的确是太没用,如果是哥哥在的话,根本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我什麽都不会,什麽都做不到,但是我也不想只是一味地忍耐。我们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等待,可是我们到底在等什麽呢?等待北海的水涌上高原把那群讨厌的人冲走吗?”
伯爵说:“不,当然不会,我其实不相信会有那样的事。我们两个人的力量的确微薄,可是这个王国里面还有多得数不清的贵族和平民,而且,陛下,你也会慢慢长大的。”
那一天,伯爵的脸似乎异常苍老,头发也似乎比往常还要白了。埃尔弗在心里突然暗暗害怕了,这个老人是自己的最後的安慰和依靠,可是他又能继续支持自己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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