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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Are you hungry?

☆、第 4 章

吃，是一件及时行乐的事。没有它来点缀，生活会缺少色彩，显得单调乏味许多。

秦琰琬爱吃鱼，不过挑嘴，鲤鱼、鲢鱼一年浅尝一次，唯有鲫鱼怎么吃，吃多少都不腻。眼前这盘汤汁不外流，丰满富有光泽的清蒸鲫鱼，恰恰合了她的胃口，甚至在脑子里闪现一个人独吞的念头。

良笑瑜拿起筷子，很自然的将鱼眼睛和鱼脸下部、鱼鳃上部的一块仅有不到2厘米见方的红白相间的肉，夹在小盘子里递给秦琰琬。[很多人都喜欢吃这两个部位，我想你应该也会喜欢才是。]

秦琰琬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连谢谢都忘了说一声。没错，她特别爱吃鱼眼睛。因为小时候妈妈说过，吃鱼眼睛的女孩子会长得很漂亮，所以她一直保持着吃鱼眼睛的嗜好。那块小小的红白相间的肉，是整条鱼最嫩最好吃的，每次都是妈妈亲手夹到她碗里，看着她吃。

[吃啊，别愣着。]重温久违的温馨与感动记忆的秦琰琬，在良笑瑜催促和注视下，夹起鱼肉，放入嘴里慢慢细嚼。

没有一丁点的鱼腥味，也没有被配料夺去主角的光辉。鲜嫩滑润，味似蟹肉，让秦琰琬不由自主冒出句家乡话，[鲜得来！]

良笑瑜噗嗤一声乐出来，带着笑意喝了好几口汤。见秦琰琬脸上挂着不知所以的表情，她才敛了笑意淡淡的启齿，[我爸说了，听见鲜得来这句话，准是苏州人在吃鲫鱼。]

秦琰琬想了一下，也跟着乐开了。即兴来了一段软绵绵的苏州话，[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鸭，不好哉！不好哉！有鱼吃，好哉！好哉！]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的吴侬软语，良笑瑜听不懂，却不妨碍她笑若春水，鼻子轻轻皱起来，好象春风吹起湖上的涟漪。秦琰琬稍稍得意的欣赏着小良的反应，自己也笑得更盛了，如夏花般繁盛。

宾主一团和气，来了位不速之客，拄着拐棍，扶着腰的舅公。良笑瑜赶忙站起来，搀着老人家，到桌前坐下。[舅公，少走动，腰伤才能好得快。我煲了骨汤，去给您盛一碗，]说完，她转身去了厨房。

舅公深眯眼睛，饶有兴致地打量秦琰琬，从最初的手足无措到眼神泰然自若反盯着自己看也不过是半刻钟，便笑了，[秦小姐，这一周外卖的面还好吃吗？]

任何人被如同看动物园的猴子一般盯着死看的时候，都会感到不舒服。秦琰琬瞧着摇身一变成为舅公的厨师长，迟疑一会儿，语带匪夷地回答，[很好吃。]

对话，不咸不淡，在良笑瑜走出厨房结束。一碗莲藕骨汤放在舅公面前，他摆摆手，抄起桌上筷子，直指鲫鱼的鱼尾。一块肉入嘴，密密麻麻的鱼刺把舅公的嘴扎得很疼，嚼得津津有味，还能张嘴数落人，[笑笑，吃鱼不叫我，怎么？怕我这个老头子吃得多！]

良笑瑜赶紧说不是，列举一大堆腰伤膳食的注意事项来安抚舅公。

秦琰琬在一旁观察舅公吃鱼时第一筷子的目标所指，以此揣测他的家境身世。凡是一准儿第一筷子伸向鱼尾的人，保不齐是个穷人，或者曾经过过苦日子，说不定有着一夜暴富的神话。不过，这种人也算会吃，鱼尾是活肉，最有味儿。

同样舅公也对秦琰琬的身份进行了多种的猜测，因为自从小倩出国后，笑笑这间房里再没出现过其他人。有时候舅公睡不着觉瞎琢磨，小倩到底和笑笑的关系有多好，亲密无间的一个房间住，同一个勺吃饭，同一个杯子喝水。笑笑呢，跟小倩真好假好。小倩冷不丁说走就走，笑笑该吃吃，该喝喝，不往心里面搁事，有种天塌下来也砸不着她的气概。

今晚舅公又要失眠劳神，良笑瑜与秦琰琬见过屈指可数的几次面，但是却能感觉出两人之间的友好度难得的高。她为她夹鱼肉，笑容满面。她吃着她夹的鱼肉，满面笑容。看惯小倩的殷情切切，乍一看笑笑也如此这般对待别人，舅公真是越来越不明白这个变幻的无法无天的世界了。尤其女孩子之间的情谊微妙而神奇，无影无形却强大有力，象空气一样不以任何固定的方式存在。

[秦小姐，多吃鱼，含丰富蛋白质，对身体好。]舅公倾向恶搞，说吃鱼，偏偏夹根青菜到秦琰琬的盘里。

[对，多吃。90%的蛋白质都会被人体吸收，而且脂肪含量比畜肉少很多。]良笑瑜笑嘻嘻的全当没看见，又夹起一块鱼肉给秦琰琬，转而看着舅公，平声平调说，[您趁热喝骨汤，凉了不好喝。]

秦琰琬不明白二人唱得哪出戏，却清楚这时候不能表现出疑惑，得象刚才一样恬然自安，悠然自得。[嗯，谢谢。笑笑的手艺真不错，鱼烧得棒极了。]

一顿本是和谐愉悦的晚饭，因舅公突然的出现，变得三个人，三个心思。

良笑瑜该说话时说话，该夹菜时夹菜，独对秦琰琬的来龙去脉只字不提。她认为没必要，解释给小倩的舅公听更为没必要。

秦琰琬对舅公颇有意见，抢去多半条鲫鱼，连鱼骨亦不放过，舔的干干净净才放下。还老用审视的目光打量她，弄的她，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浑身象长了虱子一样，总觉得特别别扭。

舅公凭着过来人对一些很细微动态的敏感察觉，有意无意地搅黄了晚饭。不曾料想为良、秦的续集---第一次非正式约会，歪打正着的埋下伏笔，落下铺衬。

第一次非正式约会，是秦琰琬主动的。当时她手里有两张京城火爆自助餐厅的免费餐券，工作忙去不了，想转送同事，或者在网上拍卖，赚点银子。可是秦琰琬是个对美食诱惑极度抗拒不了的人，思想斗争折腾了老半天，决定从工作杂事中争分夺秒地挤出时间，亲自犒劳一下自己。

去是肯定去，是自己单独去二次，还是找个人和自己一块去，又成了事儿。同事里扒拉一圈脑袋，没有一个能吃出健康，吃出水平，吃出风格。那些对着食物夸夸其谈，大喷口水，哄抬物价似地转着弯儿抬高自己的人，从来不是秦琰琬的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