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裳却显出难色,说:“我家公子的事,别个面前不好说的是……”
司见颐了然她的意思,忙笑道:“我非多嘴好事之人,只想有否能帮上你家公子的地方,若是有,也好略尽绵薄之力,棠裳姑娘但说无妨。”
正说着,一个声音清清亮亮地响起,如冰珠落盘般:“那不知大殿下晓得恁些,有何帮得上?”
司见颐闻声才抬眼看,正见不远廊前苏晚打着一方纸伞,长身而立,不如往昔白衣素缟,着得一身青衫,端量几眼不觉笑开了颜道:“公子的病有何相告不得?虽道殷大夫医术高明,但治病要的药材,长生院里的怕是比不上宫中,若然苏公子的病是有所需,尽管道一声与我,再好的也……”
那边人却不领情地断了他话:“大殿下得空顾虑我,倒不将自个儿好好将养。若因多嘴好事四处跑,撂下了什么病根儿,可叫先生怎生给圣上个交代。”
话说得很是明了,想是是对他近日出入厢庭的事感到困扰,特意来说的这番话。
司见颐把手中的竹骨扇开了又合上,笑容可掬地站起了身来,“苏公子说的是,我也有些乏了,那不多打扰,这就是告辞了罢。”
“不送。”苏晚自他身上移了目光,便径自往外走了去。
司见颐与棠裳道过别,却不是回丹庭,只不紧不慢地跟苏晚身后去了,跟开几步就朗朗问道:“苏公子现在是往永庭去?”
苏晚见他跟来,是装是没听见那话,垂着眼睑不答。司见颐料着他会漠视,也不再问了,仍不害不羞地腻乎在身侧,手里的扇不急不徐地摇,一瞬不瞬盯着苏晚看。
那边人一身长生院学徒的青衫修服,桂叶绣衿,春绿新如洗,看在眼里,很是明净隽雅了几分。司见颐越看越是欢喜,听闻这厢庭的公子性子向来淡漠,寡言清冷的,但叫他这般看着,越是想逗他跟自己多说两句儿话了。
心想惦想道,这有几分清高,容不得人折辱,真是跟那人像得要紧。
不耐他这么跟着来,苏晚终是开了口,回身来问他:“大殿下不是说是乏了?回丹庭该是往那边。”
“那莫不是托辞么?公子不让我待在厢庭,那我只好随着苏公子,公子往哪去,便是携上我,如何?”
司见颐笑意盈盈地看他,态度暧昧惝恍,不明就里。
苏晚心里明知他是有意纠缠,却又弄不明白他打着什么心思而来,一时半刻寻不着个法子来打发。本以为不闻不问,过些时日他自会觉得无趣作罢,没想却是越来越放肆了,如今赶他不走,也只好由得他跟着到永庭来。
长生院的永庭半房用作学徒起居学习,半房使来接诊求医问药的人,里头屋阁许多,游廊交错,长生院里,就数这庭落最大。司见颐仅是刚至长生院时,随家僮巡过一转,便没再来过。
二人刚进到堂前,便瞅见一少年嚷嚷着迎过来,同苏晚一样的淡色青衣,脸上尤存几分稚气。
一来就傍在苏晚一侧,喋喋不休地一堆话来:“苏公子我说与你听,幸好你是来得晚了,隔壁的张婶刚才还在,刚叫我给打发走。明明就没个啥病,活蹦得连景山的狼都能打死,还隔三差五地来,也不觉多缠人的……”那少年正说着,忽瞥见身后的司见颐,话立马就住了,瞠目结舌地盯着司见颐,“这、这位莫不是是丹庭的——”
“清溪,你莫须理他。”苏晚把肩上的纸伞收拢,瞥了眼司见颐这么说。
司见颐无所谓地笑笑,也朝清溪颔首道:“苏公子说的是,莫需要理会我。”
说罢了讨好般看了眼苏晚。
那学徒挺热络的一个人,名唤沈清溪,到长生院来的时日也不长,与苏晚却甚是要好。司见颐跟他草草聊了两句,见苏晚径自往里堂走,便也撂下人跟了过去。
里堂有好几张接诊用的黑漆方花纹长案排开来,永庭的正厅是长生院接诊的地儿,堂梁上一幅先王御书的匾额题着“永济群生”,此处因而得名永庭,都是让长生院内年长些的学徒坐诊,以医馆的形式打理起来。
苏晚寻了位置刚是坐下,就见司见颐悠然自得的模样也就桌案对面落座,将那竹骨纸扇唰地一收起,往案前轻轻一搁,扬起俊秀的眉目,笑意满盈地把苏晚看在眸里。
苏晚冷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自然要来看诊的。”他撩起锦绣的袖袂,挑起眉头说:“苏公子不乐意?”
打发得不走,苏晚又容不得他这般恣意纠缠。抬手指向廊外道:“永庭的规矩,看诊的话请往小厮那排个签纸去。”
司见颐晓得他是借规矩打发自己,依旧死心不息,“非得这样苏公子才接诊?”
苏晚点头道:“是。”
司见颐叹了口气,笑道:“规矩还是得依的。”
见他完全没走人的意思,苏晚恼道:“你总来烦扰我究竟为何?”
司见颐却一脸调笑道:“不若公子你猜一猜?”
苏晚不想搭理,别开头去。
司见颐一脸大好晴光,起身就往庭院外门走去,朗声道:“排个签纸罢了,好不简单。”
苏晚心里更恼,这人好不甘休!
但说气个半晌,又觉得为这等人委实不值,只随得他去算了,自个收拾好心思来了,抬眼忽见搁在桌案前的那把纸扇,竟是司见颐忘了取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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