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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心的，不开心的，安静的，笑容灿烂的，只有背影的，侧面的，看电影的……大大小小有一百多张，在天窗透射进的光束里熠熠生辉。

苏雅的脚像灌了铅，挪不动半步。这些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为什么她一点感觉也没有？

苏唯言晨跑回来，擦着细密的汗，抬头看见苏雅像塑像一样愣立在她的房间门口。门开着，里面的秘密暴露无遗。

这一天，还是来了。

苏唯言走上前绕过苏雅，走进房间，关掉音乐。转过身对着苏雅沉重而纯粹地笑，“你是我的小姨，听起来好像很不可思议，连我都以为这是不可能的。我以为我只是很需要一个人的关心，我以为我只是像家人一样太在意你，我以为我只是在你身上寻找几的温暖，但当我看到你跟楚晟安在一起时，那么亲密，我的心像针扎一样疼得无以加复。我再也无法逃避，无法欺骗自己。苏雅，我不得不承认，我喜欢你。”

苏雅的心像被重重锤了一击，说不出话来。

苏唯言看着满墙的照片，“每一个表情的你，每一个角度的你，我都那么那么喜欢。”

苏雅深吸了一口气，故作轻松地说，“唯言，你只是太想要一个人爱了。”说完，坚定地回了房间。

苏唯言望着那些照片，优美的轮廓，百变的眼神，微微翘起的唇，这么多这么多的苏雅，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对她笑得真实了吧。苏唯言的手指抚过照片上苏雅的眉宇，喃喃道，“我是很想要一个人爱我，但是这个人除了你，我谁都不想要。”

苏雅回到房间才重重地吐了口气，要她怎么敢相信，她的侄女爱上了她？！这怎么可以，她们有血缘关系呀！她们是同性呀！这份根本不可能的爱，是危险的美感，注定是一种类似于虚无的追逐方式。就像在风里行走，一无所获。那些突如其来的拥抱，那些蒙着借口的亲近，那些莫名其妙的怒气……现在看来，是那么理所当然。可是，要她怎么敢相信这是爱。

她抓起手机，手在微微颤抖。

‘苏雅，我有重要的事告诉你，我们见个面好不好？’

迅速应承下来，苏雅换好衣服，几乎是逃似地出门。

苏唯言坐在床边，凝视着墙上的照片。重重的摔门声，击碎了她微乎其微的奢望。

———旦知道了，你果然是恨不得逃开我的世界。

——呵。

家附近的咖啡馆。

苏雅的到来让楚晟安有几分欣喜，自从上次江边以后，苏雅还是对他不理不睬，今天苏雅把卷发高高挽起，穿着修身小西装，皮肤因为充足的休息看上去白皙得健康。

“精神好了很多，看来在家休息也不是件太坏的事。”楚晟安打趣地说道。

“你让我来，不会是说这些的吧。”苏雅笑了笑。

“当然不是。苏雅，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公司上班？”楚晟安见苏雅脸藏愠色，正色说道。

“这个，我还没想好。”苏雅呷了一口咖啡。“还有些事没弄清楚，我不想回Smile，也不想看见某些人。”

苏雅冷冷地目光锁住楚晟安，她眼中的残恨让他不明就里。

“你到底在厌恶我什么？”楚晟安受不了她这般不屑于他。这个女人，可以不爱他，至少要给个理由才能恨吧。

苏雅没有说话，将垂落的几根发丝挑到耳后，十几秒的沉默。

“那好，你告诉我，李琦晋为什么会约我去Shoulder，为什么会毫无顾忌地表现出他对我的贪婪？”

“我怎么会知道？”那个无赖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

“你怎么会知道？！哼，如果不是你的暗示，他又怎么会这么明目张胆，如果不是你答应他的要求以此来减轻Smile对康石的赔偿，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苏雅的眼神像冰棱一样，锋利地刺入他的心。

她怎么会这样想他呢？那上千万的赔款他不是赔不起，无论怎样他也不可能因为钱而出卖自己心爱的女人。他楚晟安，因为她左右了他的世界，他怎么可能因为几千万而卖掉他的世界呢？

“苏雅，你误会我了。我……”楚晟安轻叹了口气，从衣服里摸出手机放在桌上，按下播放键。

“李总，你也不能全怪我吧？我已经替你制造好机会了，其他的我也管不着了吧。”

“……”

“怎么不继续说下去？我们是达成协议的，我赔了上千万，还没得到苏雅，而你，达到了你的目的，这又怎么办才好呢？我总不能赔到底吧。”

楚晟安收起手机，抬起头对上苏雅惊讶的目光，无奈地笑，“你还以为是我把你出卖给李琦晋的吗？苏雅，我今天约你就是要告诉你，‘Deja Vu’已经查清楚是梁雨音泄露给Hunter的，那天的事也是她制造的。呵，突然的误会真让我有点不知所措，你就这么不信任我？！苏雅，我曾说过我用我的生命来爱你，我会因为那些钱而出卖自己的生命吗？”楚晟安站起身，笑得惨淡，离开了咖啡馆。

苏雅吸了一口气，靠在沙发上，眼神寂寥。

太多接踵而来的事，快要击垮她早已超负荷的心。

C26

苏雅在咖啡馆里坐到快要打烊，喝掉了4杯咖啡，胃因为超负荷感而很难受。其实，她从来都不讨厌梁雨音，或者说在潜意识她对这个女人还存有一点愧疚感。她记得高中的时候，她，卫乾，梁雨音，是朋友，说不上过分亲密，也总是能说知心话的朋友。她不是不知道卫乾的追逐，也不是不知道梁雨音对卫乾的喜欢，所以她总是小心翼翼地处理着三个人之间微妙的关系。整个高中，留学保送名额只有两个，本来是决定让梁雨音和卫乾去的，后来又因为她发表在杂志上的策划论文获得了学校的青睐，最终决定她和卫乾被保送去美国留学。没了梁雨音的顾忌，异在他乡，心不自觉地开始接受卫乾，待他们回国，已着手准备结婚。人总是很容易把某些东西归为自己的，所以在梁雨音看来，苏雅夺走了她的爱，她的前途。

真的就这么恨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