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小姐，我们打烊了。”
苏雅抬起头，看见一张清朗的脸，服务生白色的制服衬出他俊秀的气质，谦逊有礼的笑挂在脸上，只是看见苏雅因胃疼而苍白的脸皱起了眉。
“小姐，你不舒服吗？需不需要帮忙？”
“我还好。”苏雅轻声说，转而笑起来，笑得很明亮，“你可不可以陪陪我？”
俊秀的服务生愣了愣，回应她清雅的笑容。
对第一次见面的人就说这种话，很没礼貌吧？可是，现在她真的很想要一个人陪。
隔岸灯火，看上去好不真实，再清晰的光也变得扑朔迷离。
苏雅捂住胃，坐在桥边的阶梯上，夜凉如水。梁夏聿捧着温热的牛奶走到她身旁，递给她，“喝点热东西，胃会舒服很多。”苏雅接过牛奶，淡淡地笑，喝了一大口，胃疼缓和了些。
“咖啡喝太多，胃会很难受的。”梁夏聿的鼻息窜入一股迷醉的香，他眯起眼，浅笑。
“你叫什么？”苏雅舒服了很多，脸色也红润了些。
“夏聿，你呢？”
苏雅只是淡淡地笑，“我比你大，你叫姐姐就行了。”
“哦。”梁夏聿无奈地耸耸肩，倒不介意。
苏雅看着隔岸的灯火，匀净修长的手指握住牛奶罐。
“心情不好吗？”梁夏聿的头发在夜风里不那么服顺，他的手垂落在膝盖上，一副很随意的样子。
“没什么，可能是太累了吧。”
“累了就不要想太多，顺其自然就好，所有的事最后都会有个结果的，何必要力求改变什么呢？”梁夏聿清朗的轮廓被路灯的光照得很柔和，有一种不真实感，有点像苏唯言，只是梁夏聿是一个让人感觉很温暖的人，不似苏唯言那么淡漠。
苏雅侧过头，扯了扯嘴角，笑得牵强。
她不想改变什么，也无力改变什么，因为她根本就不敢接受。
梁夏聿见她也没有倾诉的打算，也不好说什么，一时间，是空荡荡的沉默。
也不知道这样坐了多久，直至苏雅的电话响起，屏幕上唯言的名字不断闪烁。
挂断，关机。
苏雅迎上梁夏聿的目光，轻飘飘地说，“夏聿，今天谢谢你了，我回家了。”起身欲走。
“姐。”梁夏聿清雅的声音回荡在夜里，有几分寂冷。苏雅回过头，等他继续说下去。他踌躇了几秒，“我送你吧？”
“不用了。”苏雅笑笑，招了一辆计程车，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梁夏聿摇摇头，笑了笑，被吹得噗噗响的衬衣，纯白而美好。
站在家门口，苏雅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地进门。屋子里是黑的，安静得可怕。她也没有开灯，慢悠悠地回了房。苏唯言坐在床边，听着关门声，近乎没有的脚步声，心赤赤地难受。在黑暗里，即使脆弱也没关系吧。
手里的小熊还是光鲜如初，只是现在，有些搁斥手了。
透白的灯光下，大大小小的照片上，苏雅那么真实，苏唯言的轮廓在透白的影里寂寥深邃。
——那些我想要对你说的不敢说的爱说出口了，却比埋在心里更痛。
——苏雅，我该怎么办？
人，似乎时刻都站在心之旅上徘徊的路口。
苏雅靠在床边，头埋进双膝，心里好乱。
彼此明明已经站在命运中，离彼此最近的位置，但无论如何，都无法靠近。
在层层叠叠的黑暗里无人折弄的时光，因为彼此的不同，而具备了各自的书写。这一笔一划都写得艰难而枯竭，在黑暗的世界，他们是半寒冷，半温暖的生存。
梁夏聿回到家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梁雨音做好了夜宵，坐在沙发上等他回来。梁夏聿走过去给她盖上一床凉被，梁雨音醒了。
“姐，以后都不用等我，你早点睡吧，我回来自己能照顾好自己。”梁夏聿端起热好的小米粥，吃了起来。
谁也没跟着父母，相依为命地生活，如果说梁雨音唯一还宝贝的，就只有这个弟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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