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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最想知道，她的苏雅怎么样了。

——到底是谁拍的那些照片。

苏唯言把车开到Smile门口时，果然不出所料，苏雅也被大帮记者围住，一脸恼怒。苏唯言刚想冲下车，就看见楚晟安护住苏雅，叫来保全，拼命把记者往外赶。等到记者讪讪离去，他才下车，走到她们面前，搂过苏雅的肩，“你没事吧。”苏雅摇摇头，笑了笑，楚晟安苦笑了一下，对苏唯言说，“好好保护她。”然后转身往公司里走。

苏雅看着苏唯言，又看了看楚晟安的背影，深吸了口气。

苏唯言牵起她的手，淡淡地说，“走吧，我们先回家。”

C69

回到家，苏唯言径自走到落地窗前的藤编椅子坐下，取下围巾放在桌上，眼神涣散地看着平静的江水。苏雅把冲好的热茶递给她，也坐下来，“有什么事，对吧？”苏雅喝了一口水，是暖心的热，“我看了报纸，也看到了有关的报道。“苏唯言把视线移回来，看着苏雅，抿着嘴。

“你的公司准备怎么处理？”苏雅捧着茶，语言轻淡。

苏唯言苦笑了一下，“说要召开记者会，申明是有人恶意中伤。”

苏雅只是喝茶，淡淡地笑了，“很好呀。”

“苏雅，我不想矢口否认，我爱你，这是事实。”苏唯言握住苏雅的手，眼神柔和，“Maksim说我召开记者会才是保护你。苏雅，我不想把你推到道德伦理的舆论下，我受不了任何人中伤你，只要一想到你因为我会无数次遇到今天这种情况，我就受不了。”

“唯言，我没关系的。当我从婚礼上跑回来的时候，我就想过会有怎样的后果。议论、中伤，甚至唾骂，我都想过，但这些比起你，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你听从公司的安排，做你该做的。”

“我不想否认我们的关系，我想光明正大地爱你。”

“唯言，我不想你因为我失去现在的一切，我会无法原谅自己。”

“苏雅，对我来说，你就是一切。”苏唯言走到苏雅面前，握住她的手。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真的，唯言。”苏雅抱住她，抱得很紧，“你只做你该做的，答应我，不要毁了自己，好吗？”苏唯言抱着苏雅单薄的背脊，闭上眼睛说，“好。”

“苏雅，记者会结束，我们就出去旅行好不好？”苏唯言答应召开记者会。Maksim答应她放她一个月的假，一个月的时间放松心情，调整状态，准备第二张专辑，“我想回老家一趟，去那里，看看爸爸妈妈。”

“好。”苏雅帮她翻好领子，“我会在家把行李收拾好，记者会一结束我们就走。”苏唯言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出门了。

苏雅打了个电话给楚晟安，只说想请一个月的假。楚晟安什么也不问就答应了，弄得苏雅反而觉得内疚。她走到苏唯言的房间，看到那些重新贴满照片的墙在天窗洒下来的光里熠熠生辉，满心的幸福感。苏雅找出最大的行李箱，一半放她的衣服，一半放苏唯言的。同色系的内搭，两只小熊，并排地放在衣服上面，并排地笑。苏唯言喜欢的香水，自己喜欢的洗发水，还有常用的洗漱品。一切搞定以后，苏雅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看苏唯言的记者会。

简嫣在看。

米乐在看。

唐念青在看。

楚晟安也在看。

闪光灯密密麻麻地扑在苏唯言脸上，一阵一阵煞白。Maksim在做开场白，苏唯言一直面无表情。

“Lawrence，该你说了。”Maksim坐下来，附在她耳边说。

苏唯言站起来，记者们七嘴八舌地提问。

“安静点。”苏唯言淡漠地开口，全场死一般地安静。记者们哑口地看着她，连闪光灯都停止了。“你们提的那些问题一点创意都没有，问过去问过来都是那几个。”苏唯言深吸一口气，突然笑了，又是那种摄人心魄。

“大家都想知道，我爱上自己的小姨，是真是假。其实，真的假的又怎样呢。如果是真的，我是要遭伦理谴责。如果是假的，大家心目中的Lawrence还是那样，不会变。我曾在‘Talking-Talk’说过，每个人都需要爱，都有追求爱的权利。同性、血亲，在爱的面前，真的不重要。那个把这件事捅到天下皆知的人，我不知道你是抱着怎样的心态这样做，或是你想听到我承认什么，我不会说要追究、责备什么。如果你是有情有义的人，那么请你尊重爱。大家，我要说的只有这么多。至于我是不是爱上了自己的小姨，我想大家心里的Lawrence会告诉你，你们会相信她的，对吗？”苏唯言欠了欠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苏雅关上电视，靠在沙发上，浅浅地笑了。

楚晟安站起来，拿上车钥匙，他想他有一件事该做。

——苏唯言，你真行，把难题抛给你的歌迷。

简嫣抓住米乐的手，一句话也没说。

唐念青关上电视走到卧室，床头摆放的照片蒙上了一层细细的灰尘。唐念青擦了擦，照片上的女子，鹅蛋脸上微微上翘的眼角和嘴唇，一头柔顺的中长发搭在胸前，眉眼里是江南水乡般的柔情。唐念青把照片贴近胸口，喊了声，“妈。”

——你爱上的人的后代跟他一样。爱，却不敢承受。穷极一生，值得吗？

C70

唐念青还记得唐文清去世的那个下午。那是一个天气毒辣的大晴天，唐文清躺在床上，原本黑亮的头发像枯草一样压在脑后，苍白的脸，没有血色的唇，只有眼睛还很明亮。她握住唐念青的手握得很紧，用小得像蚊子一样的声音喊着苏未年的名字。那个她爱了一生，痛了一生的男人的名字。

她说，“念青，你不可以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