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完全看不见马车了,一行人才像全身都放松下来,刘奎从怀中掏出帕子擦拭满是肥油的大脸。
身后一个暗铜色玄端的商贾凑上前谄笑道:“刘大人,看来这欧阳应歧不过是个绣花枕头,不足为惧,这下您可以放心了。”
刘奎开怀大笑,收起帕子,“本来想着这初生牛犊最不好对付,没想到这欧阳应歧倒是识相上道。看来他也不准备怎么大动干戈,来这走个过场罢了。不过我们也不能太大意,他毕竟是皇上派来的,面上总要让人家过得去。听到没有!”
众人纷纷称是。而刘奎虽那么一说,看他的神色,也是不太看重欧阳应歧了。
小六驾着马车一路到了驿站,杨曲浓却正候在那里。见到马车停下,便迎了过来。
那小厮突然看见杨曲浓,先是一惊,继而见那人青衣黑发,精致的容颜雌雄莫辩,于夜色中宛若一朵遗世独立的青莲花,却又隐隐透出股妖冶。他哪里见过这种人物,竟怔在车上,又恰逢深夜,还以为看见了狐仙。
见到杨曲浓往自己这边走,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少年吓得直打哆嗦,颤颤巍巍地说道:“大大大大仙,饶饶饶命啊!小的可可可可没有,得罪您啊!”
杨曲浓听得一愣,继而反应过来,不禁失笑。
见小六胆战心惊的样子,又起了玩性,故意缓缓靠近,压低了嗓音,笑道:“你怕什么?我不吃人的!”
他的声音本来如清溪悦耳动听,放低了后带一丝暗哑,说不出的性感。
小六虽怕得很,此时也让他逗得呆住,杨曲浓笑起来更具媚态,小六的呆滞的脸上露出一丝痴迷。
“好了曲浓,你逗他做什么?”
突然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天而降,小六顿时如受惊的兔子般跳起来,险些栽下车去。鬼鬼祟祟地四下张望,还以为又来了一个大仙。直到欧阳应歧撩开车帘探出身来,他才反应过来,那话不正是欧阳大人说的吗。
杨曲浓嘻嘻一笑,上前去拉欧阳应歧的袖子。却闻到一股浓重的酒味,再看欧阳应歧那副迷瞪的样子,心下了然,动作连忙改成搀扶,将站都站不稳的欧阳应歧半扶半抱地搀下了车。
少年小六此时也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人耍弄了,这人既然和欧阳大人认识,自然就不会是什么狐仙了。再看那两人的动作,才想起来刘奎的交代,惊呼一声,连忙赶上去帮忙,伸出的手却让欧阳应歧挥开了。
杨曲浓适时出声,“送到这里就可以了,你回去告诉刘大人,让他放心,欧阳大人很好。”
“这……”小六有些迟疑,刘奎可是让他帮欧阳应歧送回房的,他不敢忤逆刘奎的命令。
直到欧阳应歧也这么说了以后,他才作罢,重新坐上马车,按原路返回了。
杨曲浓架着欧阳应歧走回了驿站。
一进房间,欧阳应歧便放开了架着自己的杨曲浓,脸上一片清明,哪还有丝毫醉态。
杨曲浓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他。
欧阳应歧借过茶碗,“你去江边了?”
“你怎么知道?”杨曲浓笑着问道,脸上却似乎不诧异。
“一股子土腥味儿,衣服都潮了。”
杨曲浓不乐意地哼道:“你才是一身酒气呢,熏死我了!”
欧阳应歧玩味地笑道:“嫌熏你别扶我呀?”
杨曲浓哪里肯吃亏,大眼一瞪,“我不扶你,让那个小家伙扶你!”
他这么一说,欧阳应歧竟真的没再反驳,抿嘴喝起手上的热茶,相较于让个陌生人来碰自己,他还是宁愿杨曲浓扶的,之前在酒家门前要装醉那是没有办法,这也是为什么一看到杨曲浓,他就再不肯让小六帮忙,直接让他回去了。
杨曲浓托着腮看欧阳应歧喝茶,脸上的笑意透着得意。
“诶,欧阳应歧,你猜我在江边看到了什么?”
欧阳应歧抬眸看他。
杨曲浓将所见描述出来,欧阳应歧冷笑,“今日宴会不见付师爷我就已心下起疑,果然,他们怕我明日视察堤上的时候开袋检土,所以连夜派人将沙袋掉包,以此掩人耳目。”
“那你怎么办?”
“他们想让我检查仓库里的沙包,我却偏偏不查。”
他虽没说下去,杨曲浓却是眼中一亮,“任他们速度再快,这已经砌到堤上的,却是如何也换不了!”
两人相视而笑。
☆、25 重回阜宁,人事皆非
第二日的视察同预料的一样,刘奎大张旗鼓安排的敲锣打鼓、彩带红布虽然热闹,却没能改变欧阳应歧的脸色,在欧阳应歧只是到仓库中转了一圈而没要求打开检查的时候,刘奎虽然有些小郁闷,但毕竟是松一口气,这说明欧阳应歧实在太应付,连这最基础的过场都不愿做。当然这种得意也在欧阳应歧提出要打开堤坝上的沙袋以后凝滞了。刘奎脸色无比难看地试图劝阻欧阳应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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