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章微微吃痛,心想这段时日他的手劲倒是练大了,嘿嘿一笑,反问他,那有人信麽?
莫文顿时厌了。
别介,硬气这种东西,我一直都觉著不该是种外在。
莫文凝神听著他说,洪章鲜少能有讲这种道理的时候。
你看看啊包,就他那瘦不拉几的样,让人宰了炖汤都嫌没油水,可他比寨里的弟兄软到哪儿去?还有老六,老六是我们弟兄里出山最晚的一个,个头也最小,可你也看到了,他第一次下山,将你们全兜了回来,一点不比我这当家的软。
所以莫莫,别看轻自己,也别以为有个大身板吓唬人就能掩饰自个儿心里边的缺憾,等你在寨子里再多呆几年,你也不差到哪儿去,明白吗?
莫文没吱声,给洪章说得千头万绪堵在喉咙里不知从何说起。
其实并没想到洪章会一眼就看穿了自己,那句掩饰缺憾真真说到了莫文心坎里边。
他真就是这麽想的。
但这才是真正的软弱。
连自己的缺憾都无法面对,谈何硬气。
莫文怎麽会不知道呢。
他只是害怕。
无父无母,从小跟著奴仆混大,从来没人教过他何谓打点以後。
在其他奴仆攒著工钱就为了赎一纸卖身契的时候也曾不解过,羡慕过。
不解的是府里边挺好,为什麽一定要离开这种地方。
羡慕的是,他们有爹有娘,还能在逢年过节的时候获批回家看看。
在当时,压根不明白自个儿如果走出了方府大门,还可以去哪里,有谁可以依靠,有没有勇气独自面对一个人重新开始生活的人生。
并非他愿意无能,而是十几年来听从著管家的差遣过日子,已然不懂何为主张,何为主意,下人要做的,除服从外再无他物。
某一日突然脱离了这样的生活,就像一切回到了出生起,从头开始。
这是莫文於当初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当家的,那要是呆了几年,我还这麽不行呢......
洪章转过身,笑他,你就这麽不相信自个儿啊?
莫文把弄著手里边的巾子,含糊道,我也不知道怎麽说。
不安。
这种情绪并非现在才有。
莫文一直认为自个儿唯一的长处就是不喊疼,天大的事情放在心里慢慢消化,磨完了也就好了。
就像不安这种东西,他一直以为忍忍就过去了。
洪章似乎想说什麽,又没开口,只让莫文转过去,换他来擦。
莫莫,其实我一直想说,当匪子不一定得喊打喊杀。
恩?
洪章给他搓著琵琶骨,找著穴道替他按了起来,我是说,其实也可以当管账的。
哈?莫文扭头看他,有些没料到。
苍山处的地段,每天都有人打山下过,富豪官僚商贾小百姓,抛开那些小老百姓,弟兄们天天都有事情做,那就得有人安排东西,管本账不是?
不有怀木呢麽?
哈,他老早跟我说想换个位子,只不过一直没合适的,他那个性,巴不得扛把刀天天活动筋骨呢。
莫文小声道,那也有德叔不是。
德叔偶尔会看看,平日他不管,都交怀木打理,话说到这,洪章低头分外认真地问,莫莫,你就告诉我,你是乐意还是不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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