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天,日头毒辣辣照下来,无遮无拦的河岸上被晒得冒烟,纵有河风吹过,亦解不得一丝半点暑气。
言问西擦擦满头大汗,一边拿袖子扇风,一边细细查看堤岸。那堤用黄土夯就,零星夹着几块青石,宽不过一丈,莫说是用来拦这滔滔黄河,便是筑在寻常河水上也嫌简陋了些,怪不得两月前不大一场春雨便让河道绝了口,淹死恁多百姓。
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戾气,瞬即隐没,面上仍是笑呵呵地转过身,言问西问向后面一路跟来的县令朱佑斌。
「咱们这半日已行出十里有余了吧?」
「是,是,足有十三四里。」
本是一张白净面皮的朱县令早热的满面通红,见上官垂问,忙哈腰应道。
漫不经心地负手四望,言问西视线转了一圈回到眼前这朱县令身上,冷冷一笑,「若本官未曾记错,两年前皇上下的旨意里头明明白白写着,这河堤需青石磊就,宽三丈三,高二丈一,上铺黄土,每五丈栽柳树一株。你这沙河县境内河道全长百十里,筑这一条堤岸至多费银五十万两,户部这两年陆陆续续拨了四十来万银子下来,虽说不宽裕,仔细些花用也尽够了,不知你朱县令怎生办的差,那么些银子就修了这么个破堤,除了早上看的那四里河岸还像个样子,余下这十里地竟是磊了个黄土墙出来。」
这一席话不阴不阳说出来,登时吓得朱佑斌面色惨白,哆哆嗦嗦跪在地下不知如何回话,言问西还要再刻薄他两句,陪在一旁的河道总督齐显扬已将话接了过去道:「启禀钦差,这河工一事需不能全怪朱县令,实是另有隐情。这沙河县境内黄河因历年淤积了不少泥沙,河道增高,修堤着实不易,故此动工之前需得好生清理一番,户部先头拨下来的二十万银子全用在这上面,余下的那些再来修筑堤坝便有些捉襟见肘,穷尽一县之力,也只得修成这个样子,实非朱县令有心之过。」
言问西奉旨彻查河工之事,一路南下,沿途已接了不少状子密折,均是告这齐显扬与内弟朱佑斌勾结侵吞河银,致使黄河决堤水淹黎民。他是跟着太子办老了事出来的,年纪不大却已饱经历练,来之前便将两人罪证收集了个七七八八,这当口上见姓齐的这么个半糟老头儿当着他面扯谎,心中早烧了把冲天明火,但碍着河工上最后一本暗账还没搜到,也只得与朱、齐二人虚与委蛇,当下笑道:「如此说倒是本官莽浪,错怪了朱县令,」说着扶起朱佑斌,「佑斌也是,既是工银不够,上折子向户部要就是,也不至于弄成这个样子。」
朱佑斌才缓过口气,只听言问西又道:「既是有一半的银钱用来清淤,那用了多少人工,耗时多少,工钱几何,想必账上都有的,劳烦两位将账本送到驿馆来让本官过过眼,也好向上头有个交代。」
朱佑斌心中有鬼,唬得身子一软又要跌倒在地,让齐显扬拽住,躬下身去,「下官这就命人将账目呈上。」
看着言问西被一众护卫簇拥着上了马扬长而去,近旁再无外人,朱佑斌再撑不下去,苦着脸道:「姐夫,这姓言的出了名儿的精明毒辣,他盯死咱们不放,这可如何是好?」
齐显扬眯着眼合计半晌,缓缓道:「这位言小侯爷不止才干上出名儿,好男风也是出了名儿的,你赶紧去寻几个姿色上乘的小厮来,先送过去吹吹枕头风,姓言的口风若松了,咱们把那假账往上一递,万事大吉。」
朱佑斌咽了口唾沫,颤巍巍问:「他若不松口风呢?」
脸上肌肉缓缓跳了几跳,齐显扬咬牙恶狠狠道:「一不做二不休,让他横死在这沙河县。」
浑身筛糠似的一抖,朱佑斌脸上全无人色,「姐夫,他可是皇后的亲侄儿,太子妃的亲弟弟。」
「哼,」齐显扬冷笑连连,「这沙河县历来是水匪出没之地,届时只说是盗匪为患,你我岂难脱身,便是追究下来,你我也只是靖匪不力,至多丢个官职,总好过被人查出侵吞贪渎,落个身首异处。」
朱佑斌此时已没了主意,只呆愣愣听姐夫摆布。
回驿馆用罢午饭,言问西到书房取了太子寄来的手书细看,又零零碎碎处置些赈灾放粮之事,转眼便过辰时,眼看窗外日头西斜,不禁揉揉酸涩双眼,伸个懒腰。
「公子,我买了新鲜李子,吃几个消消暑。」
房门推开,新收的书童黎儿端着井水湃过的一盘子鲜李进来,笑盈盈道。
言问西本已有些肚饿,但见黎儿一只手掌白腻修洁,托着个大红李子递到跟前,登时忘了饱腹,先让那手勾了魂去,一把攥住,就势将貌美少年带倒在怀,双手紧紧搂定。
黎儿惊呼一声,剑眉倒竖,喝骂道:「又诈的哪门子尸,仔细唬得我摔了碟子。」说罢将青花盘子搁到书桌一角,犹自念叨:「堂堂相府公子,偏爱这般胡闹,没个正经。」
言问西虽出身显贵,却是天生的没架子,吃了自家书童一骂也不生气,涎着脸去亲黎儿面颊,嬉皮笑脸道:「你家公子在外人面前素来正经的很,只对你这内人才胡闹呢。」
一壁说,一壁将手探到黎儿身下,隔着薄绸裤子摸弄他腿间绵软软一团物事。
「放你的屁,谁是你内人。」
黎儿嘴上虽喝骂不休,眼里却带了笑,将身子偎在言问西怀里,微敞了双腿任他作弄,不时逸出轻喘,眼波中流出滟滟媚色来。
言问西自问阅人无数,端的是个花丛老手,等闲姿色也入不了他法眼,但这黎儿却真真是个异数,生的英姿飒飒,偏又媚骨天成,放得开手脚做耍,实是让人痒到心尖儿里去,自月余前在逃灾的流民中见到,便惊为天人,收了来在身边伺候,如此下来,到今日已是片刻也离不得这少年,只觉这人实是可心可意,家中那数十个娈童小厮加一块儿竟也比不上这黎儿一指头,于是越发的宠溺。
黎儿也是个知情识趣的,两厢迎凑,主仆二人竟好得似蜜里调油。
言问西手上功夫了得,不一时已将黎儿伺弄得勃然待发,临到紧要关头,偏又攥紧了根部不撒手,黎儿急得红了眼,一口咬上他耳垂,央道:「好公子,饶了我这遭儿。」
身子扭股糖似在言问西怀里挣动。
「我的心肝儿,你浪浪的叫几声来听听,叫得你家公子心热了,管教你舒坦。」
言问西让他扭的身上燥热,腿间那话一早怒涨如杵,强撑着没插进去,只在黎儿两股间盘桓摩挲。
「好哥哥,黎儿这身子想你得紧,再忍不得了,里面痒得难受,只盼你进来捅上一捅。」
这话喘息中说将出来,不尽的风流香艳,言问西见黎儿已憋得面若朝霞,知他到了极处,也不磨蹭,三两下褪了彼此下衣,扶正黎儿身子,一入到底。
「啊」的一声惊呼,黎儿已是射了出来,随即手脚并用扒住言问西,面对面坐在他怀里,听下面啪嗒啪嗒的股肉相击,不多时又是春情泛滥如潮,泌出的淫ye将两人下身染了个湿透。
言问西那话儿粗大,撑得后门满满,顶住黎儿花心撞了有几百下,又挺身站起,将黎儿摊在桌上,双手擎了他双腿出入,如此又是一顿猛捣,直撞得黎儿声促气急,两人方才搂抱着泄了。
这一顿云雨直有小半个时辰,待整顿衣裳起来,已近黄昏,黎儿将书桌上压皱的一堆纸收了,问道:「晚上吃些什么?我去叫厨子做。」
言问西始觉肚中空空,笑着点了两个菜,正思量喝什么汤好,便听仆从来报:「沙河县令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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