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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8 章

宁帝从王府回来就直奔御膳房方向而去,他只要一想到中午时分青年吃的那些饭菜,就不由自主生出一股愧疚,感觉是自己没有周全的照顾好青年,若是青年还留在皇宫,自己还能时刻关注一切,如今青年不在身边,他更觉得像是失了依靠,极力想为青年做点什么。御膳房的御厨们看见养尊处优的皇帝出现在杂乱的厨房均有些慌乱和无措,不明白皇上为何会突然踏足御膳房,仔细想想膳食没有什么不合理之处,想来是随便路过顺便检查一下御膳房的工作情况,于是更加埋头努力做事,争取在宁帝面前赢得一个好印象。宁帝在御膳房门口徘徊了许久,终究碍于帝王的尊严和身份没进去,宁帝是打定主意想亲手为青年烹饪菜肴,照顾青年的生活起居,可宁帝从小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尊贵皇子,别说烹饪饭菜,恐怕连那些食材的出处都不曾得知,宁帝本想到御膳房向那些宫廷御厨们学习怎么做菜,但转念一想,此事若是宣扬出去,皇宫上下恐怕又要议论纷纷,不得安宁。宁帝负着手向前走回到凤桐殿,向守在殿门口的一个心腹侍卫挥了挥手:“你去想办法给朕弄本烹饪的书籍来。”侍卫先是有些吃惊,随即便领会了宁帝的心思,这段时间自己的主子对轩王照顾的无微不至,今日轩王才刚离开皇宫,主子似乎就开始魂不守舍起来,如今又突然要一本与政事无关的烹饪书籍,侍卫点点头,八成和轩王脱不了干系。不需要宁帝再多解释什么,侍卫领命退了下去。想到青年品尝着自己亲手做的饭菜,宁帝露出了一丝微笑。

夕阳西下,宁帝抬眼望了一眼窗外渐渐黑暗下来的天色,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宁帝放下手中的烹饪书,这才感觉腹中有些饥饿,朝门口唤了一声,太监们立即端来热腾腾的饭菜,宁帝拿起筷箸随意夹了几样菜,仔细嚼了几口,凝神思索着里面的食材配置。几个太监看宁帝手中的白米饭久久没有咽下一口,又见宁帝小心品尝着每道菜肴,直觉就是今天的御膳出了问题,一时之间吓得两腿发抖。果然,宁帝品尝了一道菜后,开了金口:“这道菜是谁做的,叫他过来。”一个小太监听了,赶紧跑去御膳房带来了这位御厨,心里想着这个御厨恐怕难逃一劫。宁帝挥退殿中所有下人后,望向那位御厨:“你把这道菜的做法详细说一遍。”那位御厨斗胆望了眼宁帝的神情,没看出什么端倪,擦了把头上的冷汗,开始慢慢介绍。宁帝认真听着,时不时拿起毛笔记录上几笔,让那位御厨看的更是胆颤心惊。待到御厨介绍完这道菜,正以为自己终于解脱之时,宁帝又向他询问了书上好几道菜色的具体做法。御厨一面说着一面感觉奇怪,不明白这面前的皇帝何时迷上了烹饪,他虽然从没有近距离接触过宁帝,但也听过皇宫里的传闻,这个皇帝主子向来心狠手辣,醉心权势,哪会理睬这类家常小事,御厨正神游天外,就看见宁帝满意的放下笔,望向他说上一句“你的菜做得不错,下去领赏吧,”他才如释重负,敢情皇帝主子是看上了他的厨艺,拐着弯来奖赏,只怪自己庸人自扰,白白担心了一场。千恩万谢过宁帝,御厨拿着赏钱退了下去。宁帝拿起小棍挑了挑面前的烛灯,满室的光线顿时明亮了不少,宁帝拿起书籍,对照着根据御厨的说明所记录的笔记,一点一点仔细研究着。直至临近天明的打更声由远及近传来,凤桐殿的灯光才渐渐熄灭。

第 59 章

骆铭轩手中的筷箸拿起又缓缓放下,只感觉今天饭菜的味道无比奇怪,菜不是淡了就是偏咸,那盘红烧鱼更是无法入口,一股股焦糊味扑鼻而来,就连一向喜爱的香米饭也是半生不熟,骆铭轩猜想着可能是厨子一时失误,嘴上倒也没多责怪什么,只是令他感到头疼的是,宁帝今日又来了王府,坐在自己对面陪着一起用膳,昨日的饭菜宁帝就挑剔万分,今日这饭菜更是不能招待人,骆铭轩思忖着是否要厨房重新做一桌饭菜上来。宁帝望着对面久久未动筷子的青年,兴奋期待的心情一点点消退下去。今天早朝一结束他就匆匆忙忙赶往王府,昨夜的一夜未眠并未引起丝毫疲惫,想到能亲手为青年做饭宁帝就兴奋的无以言表,刚进王府就冲进厨房,将那些厨子全赶了出来。王府里顿时引来一阵骚动,谁也猜不透这位皇帝陛下的心思,老管家唯恐惹得宁帝发怒,带领着下人识趣退了出去。宁帝对照着所记录的笔记,回想着御厨的话语,自顾自开始动手做起饭菜。刚刚开始实践宁帝就发现做菜和当皇帝一样,并不是像表面说的那般简单,在朝堂上睿智镇定的宁帝进到厨房顿时变得手忙脚乱起来。忙活了一早上,厨房一团狼藉不说,宁帝自己更是狼狈不堪,但宁帝心中还是很有成就感,毕竟对于他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至尊帝王能做出这么一桌饭菜,已经是相当不容易了。可如今看青年这么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宁帝心中不禁有些焦急,想从青年嘴里听到对菜肴的评价,所幸今天没看见扰人的骆铭靖,除开旁边还坐着一个讨厌的楼淮勋不说,能和青年这样安静的独处他感到很开心。“味道怎么样?”宁帝一面说着,一面拿着筷箸为骆铭轩添菜。骆铭轩被宁帝突然的发问弄得一愣,他虽然看不见,也能感觉的出这饭菜的失败,还没等他开口,楼淮勋在一旁抱怨起来:“今天的饭菜难吃死了,也不知道是谁做的,根本就不能下咽嘛!”说完挑衅的看了宁帝一眼。骆铭轩听楼淮勋这么一说,明明知道是实话,还是委婉的表达了自己的看法:“想必是厨子一时失误,臣弟这就叫厨房重新做一桌上来。”宁帝的神色瞬间黯淡下去,这顿蕴含了无数心思和感情的饭菜被青年这句话彻底否决,为了做好这顿饭,宁帝可谓动了不少脑筋,特别是在做这道红烧鱼时,锅中的油烧的噼啪作响,宁帝一时紧张把那条鱼用力扔进锅里,顿时溅起热油一片,宁帝没来得及躲闪,右手掌被热油烫伤了一大片,宁帝不好声张,只得生生忍了下来。现在听见青年这么说,内心残存的激动欣喜荡然无存,沉默了很久,才慢慢吐出一句:“这饭菜是我做的。”“啊?!”骆铭轩一声惊呼,手中的筷箸应声落地。他对宁帝亲自下厨的一事惊讶过后,便开始暗恼自己说错了话。他尚且不明白宁帝这么做的真实用意,但没来由的内心还是升腾出一股感动,调整好情绪后,骆铭轩接着说道:“其实这饭菜味道还...还行的...”刚说完骆铭轩的脸微微红了红,只得端起饭碗拼命吃饭,以此掩饰自己的心慌和心虚。宁帝扫了一眼满桌惨不忍睹的菜,又瞧见青年微皱着眉吞咽着饭菜,忍不住一把夺过骆铭轩手中的饭碗,“不喜欢就不要勉强自己,不要吃这些饭菜,对身体不好。”还未等骆铭轩反应过来,宁帝拿着骆铭轩的饭碗就着这桌菜吃起来。骆铭轩大惊,且不说这桌饭菜难以下咽,光是宁帝吃自己剩饭这一点,若是被有心人得知,足够拿来四处宣扬。骆铭轩此刻非常恼恨自己的眼盲,只得唤一旁的楼淮勋:“淮勋,快将皇上的碗拿过来,这些饭菜皇上不能吃!”楼淮勋只是轻笑一声,并不以为然。“王兄,这顿饭既然是皇上亲自做的,他愿意品尝自己的劳动成果也无可厚非,王兄你说是不是?”骆铭轩被楼淮勋堵得说不出话,只得在一旁干等着直到宁帝吃完。宁帝似乎并不在意吃掉骆铭轩的剩饭,他总算体会到自己做的这顿饭究竟有多难吃,对于楼淮勋的冷嘲热讽宁帝意外的没有动怒,骆铭轩感受到这一切,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愧疚和心疼。

第 60 章

李全打量了好几眼宁帝,宁帝回宫后似乎是有些身体不适,但心情似乎不错,李全多少也瞧的出来,宁帝对待轩王和从前大不一样,从前对轩王是百般看不顺眼,如今却是关注起轩王的一举一动,他也不敢妄测圣意,只当是君心难测,并不多言。宁帝手中拿着一本奏折发呆,回想着午间用膳时候骆铭轩面上的表情,忍不住勾唇笑了笑,他明白今天这顿饭是弄砸了,但想到青年吃饭时又羞又窘的神情,不由得觉得十分可爱,脑海中刚冒出这个词时宁帝也觉得不可思议,按年龄或是长相来看,骆铭轩都不属于可爱的范畴,从小到大,他从来都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样,似乎没有什么事能浮动他的情绪,就算当年众位皇子如火如荼争夺皇位时,作为最有可能的胜出的赢家,骆铭轩也只是站在一边,根本无心参与。过了这么多年,直到骆铭轩那次酒醉吐真言,宁帝才真正明白,这个看上去永远淡定冷静的青年内心有着一股热情,那是因为自己,宁帝对这个感到很满意,他不担心骆铭靖这个存在,这个小弟他了解,从来都要熙太妃母鸡护雏般替他解决一切,而且看骆铭轩的态度,也只把骆铭靖当做小弟爱护,只是那个林纾韵,宁帝看得出,青年虽然已经知道了林纾韵的具体情况,却没有因为林纾韵的背叛而气恼愤怒,似乎还是一副担心关怀的样子,想到这里,宁帝就感觉一股股怒气不受控制的向上冒。“陛下,尹尚书、谭太尉在殿外求见。”小太监的声音打断了宁帝的思路,宁帝冷哼了一声,自打皇后去世,满朝文武便整日上奏要求重新立后,理由无非都是一些“后宫不可一日无主”之类的话,宁帝感到不胜其烦,每次都是敷衍过去。朝中上下就数这两个思想最为顽固,宁帝烦躁的摆摆手,“不见,叫他们都退下。”小太监吓得缩了缩肩膀,“陛...陛下,两位大人说若是见不到陛下,就跪在殿外等。”宁帝听了更是冷笑,什么时候轮到他人来威胁他这个帝王了,皇帝的家务事还轮不到这些臣子们如此关心。“告诉他们,喜欢跪尽管跪着,愿意跪多久就跪多久!”两位大人在殿外听见宁帝冷淡的声音,脸色瞬间比地上的白雪还要白上一分,但文人天生的傲骨气又不允许他们轻易服软,于是咬咬牙就这么跪在了殿外。时值严冬,这几日又连着降下大雪,虽说是瑞雪兆丰年,但这两个大人年岁渐大,在寒冷的天气这么跪着,很快就冷的哆哆嗦嗦起来,身上穿着的黑色朝服很快被一层层雪花铺满,成为一片雪白,与凤桐殿内跳跃的红色炉火形成了鲜明对比。

等到掌灯时分,宁帝批改完最后一本奏折,这才站起身,走到窗边随意扫了一眼。宫殿中虽然摆放着火盆,但坐的时间实在太久,长期没活动的身体也难免感到一丝寒冷。宁帝看到那两个大臣几乎变成两个雪人,这才推开殿门,懒懒的说了一句:“你们几个把两位大人送回府去,把晚膳呈上来。”殿外守候已久的太监连忙应声,急急忙忙将晚膳送了上来。朝华殿内,静妃正在大发脾气。皇后去世,她眼见宁帝竟然没有立刻册立丽妃为后,顿时觉得自己也有了希望,想来宁帝宠爱丽妃也不过是因为丽妃生了个聪明伶俐的儿子,母凭子贵,才有此幸运获得帝宠。她虽说肚子不争气,但论姿色和资历,她丝毫不输给丽妃,狠下心买通了尹尚书和谭太尉,想着他们两个是朝中的元老,多在宁帝面前说说话吹吹风,说不准哪天自己就能母仪天下,可谁料到宁帝丝毫不买这两个老臣的账,甚至还放任他们在雪地里一直跪着。静妃想到宁帝最近的改变,猜到要想摆平宁帝,从骆铭轩这个王爷入手绝对可行,心中立即充满了自信,狰狞的脸上露出一丝可怕的笑容。

第 61 章

两位大臣最后是被抬回府的,不知是因为年老体弱着实受了凉,还是心中不服存心和宁帝置气,硬是整整一个多月没来参加早朝。朝中众臣对此事也颇有言辞,对宁帝这种公然藐视忠厚老臣的行为感到不满和愤怒,皇后薨逝,重立新后是历朝历代的传统,本就无可厚非,嘴上虽不敢斥责,上奏此事的奏折却是铺天盖地,无一不是表示对此事的感想和建议,似乎下定决心要讨一个说法。宁帝表面不动声色,将此类奏折全都丢退回去,不予理睬,内心难免也觉得烦闷。自打上一次烹饪失败,宁帝并未就此轻易放弃,还是每天厚着脸皮去王府,厨艺竟也渐渐精进了许多,除了上次的烫伤,手上的伤痕不知不觉增加了不少,宁帝没有传召太医,不想声张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只是骆铭轩的反应难免让宁帝感到失望,除了最初的难堪感激到后来的平静如常,宁帝未感觉到青年对此有软化的迹象,至少语言和态度仍是同以往一样疏离客气,宁帝几乎都要泄气了,从小到大还没有一个人能像这样无视自己,他实在是怀疑面前这个淡然冷漠的青年和当初那个口口声声说喜欢自己的青年是否是同一个人。宁帝瞟了一眼窗外,耳边时不时传来惨烈的哭嚎声,几位前来劝谏宁帝立后的臣子正被侍卫们狠狠打着板子。这几天满朝文武频繁请奏宁帝立后,见上书奏折无效,于是大着胆子来直谏,结果一个个都是竖着进来,横着出去。立后这件事说大可大,说小也小,只要宁帝一句金口玉言,后宫里任何一个女人都能立刻飞上枝头变成真正的金凤凰,宁帝也明白这些女人千盼万等也就是等这一天,给个这样的虚名也不是给不起,只是他不想给,潜意识不想应承这件事,他直觉觉得若是这么做,内心有一种背叛欺骗青年的内疚感。深深叹出一口气,宁帝推开殿门,面无表情的越过那些挨打的官员走了出去。

骆铭轩闭了闭眼复又睁开,这段时间眼前开始有了些模糊的影像,回宫以来宁帝派来的太医还是每天按时报到来进行针灸穴位治疗,骆铭轩并不以为意,谁曾想这眼睛竟真有复明的一天,骆铭轩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也没有打算告诉宁帝。远远地他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由远及近走过来,不用想也一定知道是宁帝,每天这个时辰宁帝都会准时过来。宁帝今天有些反常,进屋后只是定定的望着骆铭轩,不发一语,骆铭轩起初还以为宁帝看出了什么端倪,可细细定神一看,宁帝看向自己的眼睛似乎透着一股茫然,骆铭轩忍不住关心的开口:“你怎么了?”宁帝从出神中猛然惊醒,摇摇头:“没什么。子初,我想问你,你对立后一事怎么看?”骆铭轩一震,随即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冲上心头。按说这件事与自己毫无关系,对宁帝的感情也自认为早已放下,可心里就是感觉不舒服。“陛下正值盛年,朝政又繁重劳累,身边有个皇后帮忙掌管后宫,为陛下分担忧愁,不是很好吗?”宁帝“嚯”的一下站起身,声音由于气愤而发抖:“你...你难道也和那群老家伙一样,这么希望我立后?”骆铭轩面色一白,撇过头不再说话。“我不会立后的,”宁帝顿了一下,“别说一个皇后,就是整个后宫,我都可以不要,我只要你一个,子初。”骆铭轩被宁帝这句话惊得愣在原地,眼前宁帝模糊的影子又模糊了好几分,抬手摸了摸眼睛,发现眼眶不知何时湿润了起来。

第 62 章

惊觉自己的心思被宁帝轻易左右,骆铭轩一面整理自己的情绪,一面转过身背对着宁帝,恢复成冷硬的语气:“陛下休要再说这些,满朝文武说的有道理,陛下莫要再将怨气发泄在臣子身上,以免落人口实。”宁帝万万没有想到,骆铭轩还是这般抗拒自己,方才他瞥见骆铭轩眼中有氤氲水汽,还欣喜自己的一番真心诚意终于将骆铭轩打动,谁料到骆铭轩只当他是在玩笑折辱自己。宁帝只觉得从未像如此感到受伤,深深呼吸了几口气,他走上前几步,从身后一把紧紧搂抱住骆铭轩!骆铭轩身子一僵,在宁帝怀里挺直了背脊一动不动,他一直都渴望这副胸膛来拥抱自己,温暖自己,此刻被宁帝这样抱着,内心除了激动更多的是紧张,一时之间也开始不知所措起来。轻抚着骆铭轩僵直的背脊,嗅着周身散发的药香味,宁帝微微苦笑,“子初,你在怕我么?”温暖的怀抱倏然离开,抬头吻了吻骆铭轩的鬓角,宁帝眼神哀伤的望了骆铭轩好一阵,才慢慢转身离去。脸上的红晕还未散去,骆铭轩站在原地久久没动,宁帝的气息还充斥在四周,他有点舍不得这种气息消散,无力的跌坐到椅子上,骆铭轩用手捂住了脸,陷入黑暗太久,骆铭轩早已不报以什么希望,但光芒就这么毫无征兆的照射进来,刺得他有点睁不开眼,宁帝就是这样一个存在,身份高贵,永远站在最高处俯视他人,从小到大他都是仰望着宁帝慢慢长大,他实在不敢相信宁帝会有低下头认真关心自己的一天,千里迢迢来假惺惺询问自己对立后一事的看法,口口声声说那些爱慕暧昧的话语,他不得不佩服宁帝脸皮之厚,能这样堂而皇之毫不变色说出一堆违心的话,骆铭轩苦笑一下,看惯了宁帝大大小小的虚伪做戏,只是突然换成温情戏码,自己差点就缴枪投降满心相信了,真真假假这么多年,他没有力气再去猜测宁帝的心思,如果这一切是个赌局,那他从一开始就已经输得彻彻底底。宁帝既然喜欢,自己就陪着他一起演戏好了,反正自己习惯了跟在他身后,体会着他的喜怒哀乐,只是这一次,他不会再轻易将自己的真心跟着一起沦陷了。

莲妃手拿一枝寒梅,在御花园内漫不经心的散着步。忽然,她瞧见远处似乎有人影,小心翼翼凑过去一看,竟然是宁帝若有所思般站在一片雪地里,她惊喜异常,她是后宫中年纪最小的,论心计自然比不过那些常年居住宫中处事奸猾的妃子,姿色虽不输给那些嫔妃,但宁帝的性情向来不喜亲近妃子,她居住后宫多年,平日里却是连宁帝的天颜都难见,如今有如此良机,她自然不愿放过亲近宁帝,从而得宠升天,挥退了身后的宫女,正打算上前去,却见轩王在太子的搀扶下走到宁帝身边,她只得暂停脚步,在一旁小心观察着动静。自那天被青年冷冷回绝后,宁帝这几天心情都欠佳,朝堂上动不动就摔了折子大发火气,实在没办法纾解怒火,宁帝便跑来这御花园寻找一处清净,此刻见骆铭轩突然来到御花园,心中顿时又惊又喜,急忙上前牵过骆铭轩冰凉的手,包裹住不断搓着传输温暖。骆铭轩也不知道太子今天为何执意要将自己带来这御花园,太子只道是御花园里梅树开了花,邀他一同过来欣赏,骆铭轩自知没这么简单,他眼睛还未完全复明,又何来欣赏梅花一说,实在拗不过太子的软磨硬泡,只得进宫来了这御花园,谁料到刚来就遇见了宁帝,说来赏梅的太子不知怎么的一下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剩下自己尴尬的面对宁帝。宁帝待骆铭轩的双手变得暖和,又将骆铭轩身上披着的大氅紧了紧,顺手拍掉上面的雪花,“要进宫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这么冷的天,你身体还没好全,冻着了可怎么办?”宁帝和骆铭轩靠的很近,嘴里呼出的热气直面扑向骆铭轩,骆铭轩不禁红了脸,又不好推拒宁帝,只能低垂着头别过脸不让宁帝看见。宁帝倒没注意到骆铭轩的窘态,只怕骆铭轩不慎冻坏了,急忙将他牵进旁边的一个小亭子里避风,又唤宫女端上两杯热茶,喝了几口入肚,骆铭轩感觉周身慢慢暖和了起来。“今日怎么突然进宫了?”宁帝望着面色渐渐恢复红润的青年,温和的问道。骆铭轩摸索着放下茶碗,坦白的说道:“瑞清邀我前来赏梅,我不忍心拂他好意,只得进宫,只是我这眼睛,如何又赏得了梅?”宁帝只觉心中苦涩心疼翻腾不休,原来只是偶遇罢了,青年根本没有主动亲近的意思,又听见“眼睛”二字,心中更是一片茫茫然,似乎自己的双目也和这漫天雪花融为一体,看不清方向。淡淡闲聊了几句,宁帝瞄见雪势越来越大,探手摸了摸骆铭轩又变得冰凉的双手,蹙眉说道:“这雪一时半会是停不了了,我送你去我的寝宫,待大雪停了再回府休息吧。”骆铭轩点点头,视力还没完全恢复,一个人贸然回府出了意外怕是又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于是便应允了。突然觉得身子一空,一阵头晕目眩,明白自己是被宁帝抱着时,骆铭轩顿时涨红了脸:“你做什么,快放我下来,我眼睛虽然不好,腿还是没问题的。”宁帝用力抱紧了骆铭轩,嘴角划过一丝笑意:“嘘,小心隔墙有耳,你再这样大声喊闹,我可难保没人知道。”骆铭轩顿时就被宁帝这句话吓得噤了声,只得红着脸任由宁帝抱着离开。躲在梅树旁的莲妃早已看得是目瞪口呆,之前看见宁帝亲昵的帮轩王暖手,和轩王说话,她只是觉得奇怪罢了,她没听见宁帝和轩王在小亭子里说了些什么,自觉无聊正待离去时,却惊讶的看见宁帝满脸笑意的将轩王抱在怀里离开,莲妃似乎一下子知道了什么,她脸色惨若白雪,神色不宁的也匆匆离开了御花园。

第 63 章

莲妃几乎是夺路而逃,感觉就像是妻子撞破了丈夫的奸情一般,只是她实在难以相信,丈夫的情人会是一个男人,还是作为王爷的轩王!男男相恋本就令人难以接受,何况还是兄弟相恋这种不伦之恋,传出去只怕更是令人觉得可耻和不容。莲妃心中有事,只顾一直低头走路,以至于她撞上一个人后停了下来。莲妃抬起头正想训斥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冒犯了她,抬眼一瞧不禁愕然张大了嘴,面前的人不是什么奴才,而是静妃。静妃好整以暇的打量着莲妃,难得看到她脸上出现这样青白交错的慌乱神色,故作无事的开口:“妹妹,你这是怎么了,走的这样急是要去哪?”莲妃脸上表情极度不自然,难看的扯出一个笑容:“没什么,只是不小心冲撞了姐姐,还望姐姐见谅。”静妃看见莲妃罕见的变幻神色,心中的好奇进一步扩大:“妹妹这是哪里话,旁边就是我的寝宫,要是没什么急事,妹妹进去一起喝杯茶聊聊天如何?”莲妃见此也不好再拒绝,点点头心不在焉的跟着静妃走进了朝华殿。在大雪中站立了许久,一路又是冒雪疾走,莲妃刚走进温暖的大殿内便不客气的打了几个喷嚏。静妃见了,掩嘴笑了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板着脸孔吩咐殿内的宫女:“都愣着做什么,快去把姜汤端上来,顺便加几个炭盆进来。”宫人们紧张的忙碌半天,莲妃怀抱暖炉,喝完手中的姜汤,感激的望向静妃,“多谢姐姐了。”静妃也笑笑,坐到莲妃的身边,几乎是用肯定的语气开口:“妹妹可是有心事?不妨说给我听听,或许还能为妹妹想想办法。”莲妃心中本就藏不住事,刚又被静妃那般悉心照顾,内心此刻都是暖暖的,缺乏心计的她顿时也卸下了心防,迟疑的开了口:“姐姐,有件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说完又抬眼望了望殿内的宫女奴才们,眼神透露出犹豫不决。静妃见如此轻易就套出莲妃的秘密,自然不会就此放过,挥挥手遣退了宫人,满目带笑的看着莲妃:“妹妹,这里没有外人了,有什么话尽管说吧。”莲妃见状深呼吸几口气,这才鼓足勇气小声缓缓道:“刚刚在御花园我瞧见陛下和轩王了...”静妃原以为莲妃会说出什么骇人听闻的消息,一听见这个平淡无奇的话题,只觉得无比泄气:“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想必是陛下和轩王在御花园内观赏雪景或者洽谈国事,妹妹怕是在深宫待得太久,对这类小事都大惊小怪。”这句话暗含着深深的嘲讽之意,莲妃一听脸色顿时白了几分,又听出静妃话中的毫不在意,禁不住有些急了:“不是的!我觉得陛下和轩王看上去举止亲昵,不同于兄弟之间的亲近,倒像...倒像是情人间的感觉。”莲妃说完急忙闭了嘴,静妃大惊之下才回过神,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妹妹,在这宫中有些话不可乱讲,刚才的话我只当你年纪小不懂事胡言乱语。”“姐姐,是真的,我亲眼看见陛下为轩王暖手披衣,后来离开的时候轩王是被陛下抱在怀里离开的,轩王一脸的不自在,满脸涨得通红,姐姐,兄弟间如此举动不是很奇怪吗?”莲妃见静妃还是不信,索性一股脑说了出来。静妃瞪大了眼睛,几秒后面上划过一丝诡异的笑容:“果真如此吗?你确定你没有看错什么?”莲妃摇头,态度很坚定:“姐姐,我知道凡事都有分寸,这种事我怎么会随意拿出来开玩笑?此事如果是真的,可该如何是好?”静妃笑了笑,这个莲妃毕竟太过缺乏经验心计,竟然透露给自己一个如此惊人的消息,她正愁怎么从轩王入手从而说动宁帝立她为后,眼下听莲妃这么一说,心中更是确定了不少东西,若将此事告知太后,太后定会大发雷霆,到时候绝对不会轻饶这个媚君惑主的轩王,自己则会因为“维护皇室安宁和谐”有功而顺利荣登皇后宝座,想到这儿,静妃的笑意更深,“此事妹妹心中有数就好,切记别再对第二个人提及此事,明白吗?”莲妃说出了心事,又看见静妃如此关心自己,连忙点头应是:“姐姐考虑的细致入微,妹妹我真是自愧不如。时辰也不早了,妹妹我先告退。”静妃满脸带笑的望着莲妃的背影离开,整理一下着装,唇边是张扬的笑:“来人,摆驾去清渝殿,本宫有一份大礼要送给太后。”那笑容虽然明艳无比,却生生透出一股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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