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被宁帝紧抱着,一股股熟悉的温暖传过来,安心舒适的感觉让骆铭轩忍不住有些昏昏欲睡。骆铭轩还保持一丝清醒,被宁帝这样大张旗鼓的抱着回宫已经够引人注目了,要是还窝在宁帝怀中睡觉,更是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但理智最终抵不过一阵阵袭来的困乏,骆铭轩闭上眼睛睡着了。宁帝感觉怀中的人起初还有些抗拒和挣扎,现在却平静下来,低头一看,才发现骆铭轩不知何时在他怀中睡着了。望着骆铭轩熟睡的安静容颜,宁帝心中划过一丝柔软,心疼的更加抱紧了骆铭轩,将骆铭轩身上的大氅裹紧以免雪花和着冷风吹进来,从御花园的一条小道穿到凤桐殿。殿外守候的侍卫皆是宁帝的心腹,对宁帝抱着骆铭轩回宫只是抬眼望了望,谁都没有多言,倒是等候在殿内的李全瞪大了眼睛,错愕的唤了一声:“陛下...”刚出声便见骆铭轩在宁帝怀里微微皱眉轻哼了一声,似乎是被吵到了。宁帝温和的眉眼顿时变得冷峻,狠狠横了李全一眼示意他退下,自己则小心翼翼的抱着骆铭轩走进内室。李全关上殿门退出来,心中感觉有些憋闷,看见宁帝抱着轩王回寝宫他的确是有些吃惊,但他询问纯粹是以为轩王又身体不适,寻思着是不是该传个太医来看看,就被宁帝轰了出来。宁帝将骆铭轩抱进内室,正准备将他放在龙床上,骆铭轩似乎感受到什么,害怕失去温暖一般,他无意识的紧抓住宁帝的龙袍,不愿松手。宁帝了然的笑了笑,换了个姿势抱着骆铭轩,将骆铭轩的头枕在自己的左臂上,拿起手边的一条薄毯盖在骆铭轩身上,右手则腾出来拿起朱笔批阅起奏折。周遭的气氛变得安宁祥和,一瞬间只剩下朱笔“沙沙”划过纸张的声响。
第 64 章
玉瑾太后紧皱着眉,冷冷注视着面前喋喋不休,满脸嚣张的静妃。由于年岁渐长,入冬以来,仅仅一点风寒太后便卧床不起,身体每况愈下,现在听到静妃带来的消息更是惊怒的猛咳了好几声,身边的侍女急忙拿过清水给她。“太后,臣妾所说句句属实,为了皇室安宁,太后您不能坐视不理啊!”玉瑾太后内心翻腾,面上仍是一派平静:“这件事哀家知道了。静妃,念你一片忠心,哀家特赐御酒一杯。”静妃顿时喜上眉梢,站起身接过酒樽,毫不犹豫仰头将御酒喝的干干净净。然而几秒后,静妃开始脸色大变,血色瞬间从脸上褪尽,变得青紫交加,她死死瞪着太后,想开口却怎么都发不出声。“这件事是真是假哀家自会调查,事关皇上和皇室的尊严,哀家决不允许此事泄漏半分,所以你必须死,”停了停,太后用同情的眼光扫了一眼垂死挣扎的静妃,继续道,“哀家会派人好生厚葬你,也算仁至义尽了。”静妃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很快便不动了,太后挥挥手,几个太监进来,拖走了静妃的尸身。玉瑾太后平息几下呼吸,攥紧了手中的佛珠,串联佛珠的丝线断裂开来,一颗颗珠子滚落了一地,在寂静的宫殿内发出沉闷的声响。她隐约看的出来,从小到大,宁帝对骆铭轩似乎总是与众不同,一举一动无形间都显露出对骆铭轩的纵容,其他事情她这个母亲都可以假装视而不见,但兄弟相恋这种乱伦之事天理不容,她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儿子,堂堂的君王为一个男人神魂颠倒,倾尽所有,这件事无论静妃说的是真是假,她都决定不能再留下骆铭轩这个祸根,为了宁帝,为了江山百姓,就算是献出自己的性命玉瑾太后也在所不惜。思索了半晌,玉瑾太后心中打定了主意。
自那日大雪被宁帝强留在宫中后,宁帝总以各种理由将骆铭轩留在皇宫,王府自然回不去了,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段时光,骆铭轩心中明了,也不说破,唯一不同的是,骆铭轩的视力终于恢复如初,双眼能彻底看清的那一刻,骆铭轩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喜,如今的心境和从前大不一样,他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该怎么面对宁帝。宁帝还是和从前一样,有空就来找他聊聊天,态度还是一贯的温和,每次望向他的眼神总是炽热专注,骆铭轩每每看见这样的宁帝,总是不自觉的低下头躲避那道目光,宁帝的心思头一次这样在自己面前展露无遗,除了惊讶,也有些脸红心跳,他能感觉自己已经慢慢融化在宁帝的柔情中。这天宫里的小太监跑来传话,玉瑾太后宣他去清渝殿,说是有要事相谈。骆铭轩心中虽然感觉奇怪,却也毫不畏惧,早在自己还是个孩童时,性格嚣张好胜,当时还是皇后的太后就时常针对云妃和他,他在先帝无微不至的呵护宠爱下才逃脱被毒杀暗杀的可能,幸运的长大成人,然而先帝一驾崩,形势立刻急转直下,他从尊贵的王爷变得一名不值,现在回想起来,那三年待在皇陵的日子虽然孤独悲凉,却生生躲避了很多暗藏的危险,兀自沉思着不自觉发现来到了清渝殿门前,骆铭轩停了停,伸手推开了殿门。玉瑾太后身形消瘦了不少,但那双眼睛仍是炯炯有神,看到骆铭轩进来,目光更是变得凶厉。待骆铭轩微微行过礼后,太后开口了:“骆铭轩,哀家也不多说废话,这段时间有人传出皇上爱恋轩王的事,哀家真是好奇,你这张脸是怎么和你娘一样狐媚人的。”骆铭轩脸色白了白,但很快恢复正常:“太后请不要含血喷人,随意侮辱母妃,宫中肯定是小人散播谣言,传出这种毫无根据的事情,刻意陷陛下于不义。”“不管是真是假,哀家都不能再留你,看在你王爷的身份,死在宫中武功一流的暗卫手里也不算折辱你。”太后拍拍手,一个黑影子闪现出来,恭敬的跪在太后面前。“隳螥,一切交给你了,好好送轩王上路。”隳螥点点头,拔出短剑就朝骆铭轩刺过来。仿佛预料到一般,骆铭轩丝毫不躲闪,平静的闭上双眼等待死亡。“住手!”突然殿门被大力踢开,一道明黄色的人影冲进来,未感受到疼痛的骆铭轩霎时睁开双眼,竟发现宁帝挡在自己面前,手掌紧紧握住了短剑,血一点点溢满整个手。“大胆!”太后气的大声喊叫,连连咳嗽了好几声,“你这是在做什么,轩王媚君惑主,哀家为了皇室安定,定要取了他的性命!”宁帝手死死握住短剑,一面和太后大胆对视:“母后,正如你所说,我爱子初,有我在,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太后气的脸色发白,拼命捶打着座椅:“隳螥,你在做什么,还不快动手!”隳螥碍于宁帝的身份本不敢轻易交手,如今得了太后的命令,只得全身心的对付起眼前的宁帝。宁帝没有丝毫犹豫,出手迎击隳螥的招式。骆铭轩在看见宁帝手掌受伤的那一刻心就狠狠一抽,如今看着宁帝和隳螥衣炔翻飞的互相打斗着,心中更是焦急万分,宁帝的武功他知道,可是宫中暗卫的武功也都是一流,两人上下打斗十几招,仍是没有分出胜负。又是一阵劲风夹杂着猛烈的掌势,宁帝本打算这一击将隳螥击败,隳螥身形敏捷的闪身躲过一击,眼看这一招就要伤到骆铭轩,宁帝急忙收手,剧烈的内力回震回来,宁帝只感觉胸口剧烈一痛,生生吐出一口鲜血。“三哥!”看见宁帝吐血的那一刻,骆铭轩觉得整颗心都要碎裂了,想也不想就冲上前扶住宁帝摇摇晃晃的身形,查看着宁帝周身,声音已然有些哽咽:“三哥...你伤到哪里了,快让我看看!”宁帝看见骆铭轩眼中闪现的泪光只觉得心疼和温暖,意识到骆铭轩的眼睛复明时,心中更是控制不住的欣喜,勉强压下一阵阵涌上喉头的甜腥,笑了笑:“我没事...子初,你能看见了,真是太好了。”太后看见宁帝和骆铭轩这亲密无间的举动,气的不能自已,一时间血气翻涌,手指着两人颤抖哆嗦了半天,终究一口气没提上来猝然薨逝了。隳螥看了眼面色苍白的宁帝,脸上闪过一丝不安,到底是效忠于玉瑾太后的暗卫,转身很快消失隐没于黑暗中。宁帝靠在骆铭轩怀中,感觉一阵阵疲倦,他清楚那一击的威力,如今恐怕是内脏俱损,他还想安慰一下骆铭轩,无奈身子越来越无力,又吐出一口血后,不顾骆铭轩着急惊慌的呼喊,宁帝坠入了黑暗中。
第 65 章
宁帝缓缓张开双眼,胸口仍在一阵阵作痛,耳边隐约传来说话声。“都已经几天了,为什么还没醒,你们不是说陛下很快会苏醒的吗?”骆铭轩望着满屋垂着头的太医,忍不住大发脾气。那天眼睁睁看见宁帝在自己怀中昏倒,一向以冷静自持的自己,瞬间就乱了心绪,急忙唤来太医将宁帝送回寝宫诊治,等一切处理完才发现自己的双手一直在发抖。对外则立刻封锁了消息,宣称宁帝由于太后突然薨逝伤心过度而病倒,罢朝几日,大赦天下。朝臣们对此没有表示质疑,骆铭轩每天留在凤桐殿一面处理堆积如山的奏折,一面时刻关注着宁帝的身体状况,身体虽然疲累,精神却时刻不敢放松,太医诊治的结果宁帝不止伤了一处,强大的内力波及了全身,内脏均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好在没有性命之忧,但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将身体休养好。但是施了针,喂了药,几天过去了,宁帝却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骆铭轩心中又焦又惧,脑海里始终回响着宁帝那天大胆直白的爱慕,骆铭轩害怕还未感受到幸福的来临,宁帝就要离自己而去。太医们注视着眼前大发雷霆的轩王,一声不吭。向来在别人眼里温和冷静的轩王竟在一天内失控的发火好几次,他们觉得奇怪之余,也有些束手无策。在他们看来宁帝虽然受的内伤很重,但不至于危及生命,只要耐心等待即可,可是轩王似乎很担忧,一天十二个时辰几乎都是待在宁帝身边,端水喂药,轩王几乎是衣不解带的细心照料着,他们也能够理解,太后刚刚薨逝,宁帝若是倒下不起,帝位就会落在年幼的太子身上,发生这么大变动朝堂到时定会又是一番腥风血雨。“要你们这些庸医有什么用,出去,都给我出去!”骆铭轩见众太医一语不发,心头更是生气,将他们都轰了出去。骆铭轩慢慢踱步到内室,揉了揉眉心,正要去应付那堆奏折,忽然听见一声呼喊:“子初。”声音虽然不大,骆铭轩一下就听见了,急忙冲到宁帝床前,愣了一秒,多日来累积的劳累恐慌在一瞬间崩塌,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三哥,你醒了,你终于醒了,我以为...我以为...”剩下的话哽咽在喉咙中,怎么都说不出来。宁帝笑了笑,眼睛却始终注视着骆铭轩的双眸,“子初,你的眼睛真的好了吗,会不会还会复发...”宁帝说着,支起身子想要坐起来,骆铭轩急忙小心扶起他,在他背后垫上靠枕。在看见骆铭轩的双眼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后,宁帝放心了:“子初,你的视力能够恢复真是太好了,哪怕现在用我的命去换,也值得了...”没等宁帝说完,骆铭轩就捂住了他的嘴,眼神既心疼又透着些怒气:“不许说什么死不死的,你还有我,还有瑞清,你知不知道,这次你真把我吓到了,也把瑞清吓坏了,那天他看见你满身血污,脸色惨白的样子,一遍遍哭着求你不要离开他,眼睛都哭肿了,”骆铭轩平复一下激动的情绪,将宁帝的手抓的很紧,“三哥,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做这些危险的事,我害怕,我真的害怕...”宁帝回握住骆铭轩的手,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假如我真有不测,瑞清交给你我也是放心的,相信你绝对可以好好辅佐他,”感觉到骆铭轩握着他的手又用力了些,宁帝朝骆铭轩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子初,你放心,为了你,我不会倒下的,我们还要一起共度以后的日子呢。”听见“我们”这个词,骆铭轩的脸红了红,嗔怒的瞪了宁帝一眼,拿过旁边的药碗:“刚醒来就在这胡说八道,药快冷了,快喝了吧。”说着拿着汤匙搅拌了几下,递到宁帝面前。宁帝没有急着喝下去,而是换上一副认真的表情,专注的注视着骆铭轩:“子初,事到如今,你相信我吗?”骆铭轩也回望着宁帝,宁帝的一举一动都是最有力的证明,这次更是为了他身受重伤,他不再犹豫不决,勇敢跨出这一步,就能靠近幸福。骆铭轩点点头,不由自主露出了微笑。似乎想到了什么,宁帝又微微皱起眉,有些不满的开口:“既然如此,子初,你还要叫我三哥吗?”骆铭轩愣了愣,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宁帝,如今他们关系发展到情人,称兄道弟自然是不合适,宁帝望着苦思冥想的骆铭轩,轻柔的提醒道:“子初,从今往后你也唤我的字吧。”骆铭轩看了宁帝半晌,才小声开口喊了声“子衍”,脸却是红的不行了,也顾不得喂宁帝喝药,急忙站起身:“还有些奏折需要处理,你再休息一下。”说着就想起身去看折子,被宁帝一把拉住了:“难得有时间我们可以好好说说话,去管那些枯燥无聊的奏折做什么。算算日子,今天好像是除夕吧,大家都相聚一起庆祝新年到来,你要我像往年一般一个人孤单过年吗?”宁帝这么一说骆铭轩才意识到今天是新年,这几天担心宁帝忙于处理朝政,他哪想到这些,现在轻松下来,就听见皇宫不远处欢笑的人声和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响。宁帝拍了拍龙床,骆铭轩立时就明白宁帝的用意,小时候两兄弟感情好,经常窝在一个被子里说悄悄话,最后说累了互相头挨着头睡去,骆铭轩看了眼满脸期待的宁帝,顺从的爬上了床,和宁帝靠在一起坐着,宁帝将自己的脑袋靠在骆铭轩的颈窝处,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好久没有这种舒心的感觉了,这个新年有你在我身边,真好。”感受着宁帝温热的气息,骆铭轩环住宁帝的腰身,自然露出一丝微笑,“这些甜言蜜语还是省省吧,目前养好身体才是关键,来,把药喝了。”宁帝这次没有拒绝,拿过药碗仰头而尽,喝完皱了皱眉,露出一副可怜的表情:“子初,这是什么药,怎么这么苦。”骆铭轩把药碗放到一边,“良药苦口利于病,忍忍就好了。”宁帝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又往骆铭轩身边悄悄挪了挪:“子初,这药这么苦,我想要止苦的东西。”骆铭轩还没意识过来,苦恼的蹙了蹙眉:“时值新年,宫里好多人都回老家了,御膳房里的方糖前段时间就用完了,唔...”骆铭轩还没说完,就感觉一双温热的嘴唇贴上了自己的唇,他一时气息不稳,只得软倒在宁帝怀中,宁帝偷偷笑了笑,更加加深这个吻,直到骆铭轩双颊通红,快要喘不过气才放过了他,还得意的舔了舔嘴唇说不苦了。骆铭轩一面喘着气一面瞪着宁帝,终究是无奈的投降:“你这个色狼,要不是看在你受伤的份上,我才不会被你轻易得逞。”宁帝笑了笑,毕竟体力还未完全恢复,他也感觉有些吃不消,但是想携手一生的伴侣就在身边,以后日子还长着,新年才刚刚来临,一切也才慢慢开始.......
番外1 溯梦
整个新年向来勤政的宁帝难得偷得回闲,身体痊愈到能够下床活蹦乱跳,宁帝仍是迟迟不愿上朝理政,向来勤政的他整日和骆铭轩腻在一起,连奏折都懒得批阅,每当骆铭轩忍无可忍的抱着一堆奏折怒瞪着宁帝时,宁帝立马就换上一副可怜的表情,举起裹了纱布的右手:“子初,我的手伤还没好,太医也说不能过度劳累,你忍心看着我伤口感染吗?”这招屡试不爽,骆铭轩每每听到这番话,总会瞬间软化,但要自己批阅奏折也着实不合适,每次便坐在宁帝床边读一些重要奏折内容,宁帝往往只需动动嘴,骆铭轩便拿着朱笔在奏折上勾画批阅,到最后骆铭轩都会被宁帝以劳逸结合为由拖到床上好好疼爱一番,事后奸计得逞的宁帝总会满足的眯着眼,抱着骆铭轩耳厮鬓摩温存一番。这样几次之后,骆铭轩实在忍受不了宁帝的无赖和皮厚,打着劳逸结合的幌子,其实是把他带到床上进行更激烈的“劳动”,每次云雨过后,他累的连根手指头都动弹不得,而始作俑者宁帝却是神清气爽,所以一整个新年骆铭轩和宁帝几乎都是在床上度过的。这边两人你侬我侬,难舍难分,却是吓坏了朝中一排臣子,连续几日不上朝已经令他们心中打鼓,在看见奏折上的字迹都不是宁帝的笔迹后,大臣们再也按捺不住,人人都在猜测宁帝是不是病入膏肓。对此宁帝只是回以淡淡一笑,一道圣旨将轩王加封为辅政王,对于宁帝这个举动,骆铭轩是强烈反对的,这则旨意再明白不过,相当于宁帝的龙椅他共享一半,这样重大的决策弄得朝野上下喧哗一片,骆铭轩担心有人会趁此大做文章,对朝局的稳定不利。宁帝却不这么认为,当年若不是骆铭轩无心帝位,一心相让,凭骆铭轩的能力,如今坐在这龙椅上的很可能就不是宁帝本人。如今他们走到一起,宁帝多年来防备紧绷的神经终于能够放松下来,这江山百姓就算是拱手送给骆铭轩他也情愿,何况只是一起坐拥江山。新年还未结束骆铭靖便提前回了聿国,一方面本来信心满满的他在看到骆铭轩和宁帝修成正果之时,内心还是难掩失望难过,他不明白兜兜转转这么多年,自己的六哥最终还是选择了宁帝。另一方面,聿国方面传来消息,漪澜公主有了身孕,国王大喜,要驸马速速回国。不得已,骆铭靖只得提早了回程的时间,临走时还不忘再三邀请骆铭轩去聿国做客,还嘱咐哪天要是宁帝辜负了他,尽管来聿国,驸马府的大门随时为他打开。骆铭轩对于小弟的关心感动万分,他从不去猜测未来会发生什么,也无法判断宁帝对他的温柔是一时还是一世,现在他感觉很幸福,一切足矣。
看着手中薄薄的信纸,骆铭靖不可置信的又翻来覆去仔细看了好几遍,这是六哥的字迹,回到聿国这几个月,他几乎每个月都要写上好几封信给六哥,除却日常的寒暄,更多的是邀请骆铭轩来聿国,看这封信的时间,六哥今天就快要到了,骆铭靖兴奋的站起身准备出去迎接,一旁正在逗弄鸟儿的夏漪澜抬头看了丈夫一眼:“铭靖,出什么事了?”“漪澜,六哥他要来了。”骆铭靖难掩兴奋,夏漪澜虽未见过骆铭轩,却对他并不陌生,时常从丈夫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点点头表示理解。果然,不到一个时辰,骆铭靖就见到了一身青衣的骆铭轩,远远望去,沐浴在冬日阳光中的六哥显得潇洒帅气。骆铭靖立刻迎了上去,紧紧抱住骆铭轩,这大半年他长高不少,如今两人拥抱在一起,骆铭靖的脑袋微微挨到骆铭轩的下巴。夏漪澜不知何时走出了屋,向骆铭轩微微行了行礼。骆铭轩急忙扶起她,这个弟妹如今身怀六甲,再者虽然彼此都顶着王爷公主的身份,对内却是一家人,讲究这些繁文缛节反倒显得生分。瞧见骆铭轩脸上的疲色,又看天色渐渐变暗,稍稍叙了会旧,骆铭靖就吩咐下人整理出一间房间供骆铭轩休息,谁料到第二天天刚刚大亮,一个不速之客竟不请自来,骆铭轩看见宁帝满脸冷凝且灰头土面的模样,更是大吃一惊,他来聿国路上花费了两三天的时间,宁帝一天之内就赶了过来,骆铭轩实在不敢想象宁帝这一路上跑坏了多少匹马。骆铭靖对宁帝的到来也相当不满,他本想着六哥难得来聿国,趁此机会能和六哥好好聊聊天,陪着六哥一起玩玩,宁帝一来简直就成了他们身边的眼线,自己和六哥聊天宁帝会堂而皇之坐在一旁,一起参观游玩他更是会跟随在身边,就连他为六哥准备的接风晚宴宁帝也恬不知耻的要参加,骆铭靖越想越愤懑,倒上满满一大杯酒,步下台阶来到宁帝身边:“三哥,这是我们这里的规矩,尊贵的客人来了,出于礼节,客人需要喝下主人的敬酒,来,三哥,我敬你。”骆铭轩初来聿国,作为驸马的兄长,大家对他还是相当欢迎和尊重的,一个个都殷勤敬酒,宁帝坐在骆铭轩身旁,想到骆铭轩胸口曾受过箭伤,太医吩咐过今后不得再饮酒,没有丝毫犹豫,宁帝替骆铭轩挡下了全部敬酒,头脑已然有些昏沉,现在面对骆铭靖的公然挑衅,宁帝心知肚明,他的自尊不允许自己输给这个小弟弟,加上他一直对骆铭靖没有什么好感,这次甚至还把骆铭轩“诱拐”到这里,宁帝想也不想,接过酒一饮而尽。几杯烈酒下肚,酒意一阵阵上涌,宁帝终于醉了,无力的将头靠在骆铭轩身上。骆铭轩在一旁看的仔仔细细,本想阻止又不知怎么开口,现在看见宁帝满脸酡红,皱眉头疼的样子,心中感到不忍:“铭靖,够了,快去叫人煮碗解酒汤来,陛下醉了。”骆铭靖放下酒壶,环着手臂看了宁帝好一会,轻笑一声:“六哥,都怪我照顾不周,不知道三哥酒力太浅,这么快就醉了。”骆铭轩知道八弟是故意和宁帝作对,也不想多说什么,拉过宁帝的手臂环住自己的脖子,正想将酒醉的宁帝送回房间,却被宁帝的双臂环住:“子初,你留下一张纸条就跑来这里,都不愿意和我待在一起,我很伤心,也很嫉妒。”骆铭轩万万没想到宁帝当着满大厅的人会说出这样的话语,脸顿时红了起来,有些尴尬:“好了,有什么话回房再说,你喝醉了,我送你回房好好休息。”谁知宁帝听了,环住骆铭轩的手臂收的更紧:“子初,你想这样甩掉我,我才不会让你得逞,从今往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私自逃离,不许和别的男人拥抱,你的眼里只能有我,你的身体也只能属于我。”最后一句让骆铭轩彻底崩溃,要不是顾及着骆铭靖和眼前的众位宾客,他真有暴走的冲动,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他从不知道宁帝喝醉酒酒品居然如此不好,嘴里尽是些淫词艳语,他真难想象平日里一脸威严正襟危坐的宁帝还有这样一面,嘴里一面说着好,一面只想着快将宁帝拖走。宁帝对于骆铭轩的回答还是不能完全相信,又逼着他签下字据,这才放心的带着微笑沉沉睡去。这次的聿国之行因为宁帝而被迫提前结束,然而此刻骆铭轩靠坐在宁帝怀里,嘴角却止不住笑意,自从签下了那个“不平等条约”,宁帝更是将自己吃的死死的,但他不后悔,如果可以,他情愿这个条约能束缚他们一辈子,直到青春老去,年华不再,下辈子他仍然愿意追溯着宁帝,不离不弃。
番外2 初见
宁帝第一次见到骆铭轩时候,骆铭轩身穿一身藏青色王袍,颐指气使的站在最高处,一脸不屑的打量着众位皇子。“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仗着父皇喜欢你,以为自己可以无法无天了吗?”五皇子一脸气呼呼,扯动了脸上的淤青,疼的咧了咧嘴。“就是,骆铭轩,像你这种人,我们还不稀罕和你玩呢!”九皇子也坚定站在五皇子这边,双眼冒着怒火。骆铭靖望望骆铭轩,又望望另外两个兄弟,有些弱弱的开口:“五哥,九弟,六哥不是这个意思,你们...你们不要这么说他。”五皇子和九皇子同时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对骆铭靖的话不屑一顾,一直没发话的骆铭轩一脸桀骜,轻笑出声:“一群草包,连比武都打不赢我,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和我叫嚣?”“我来和你试试如何?”一个低沉又不失清亮的声音传来,宁帝迈着稳健的步伐来到众兄弟面前,原先那几张灰心的小脸顿时生动起来,都围了上去:“太子哥,你可来了,帮我们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宁帝抬眼打量着骆铭轩,这个传说中骄傲任性的六弟果真是名不虚传,他挑了挑眉,对眼前这个同样锦衣华服的少年有了兴趣,虽然这个六弟和自己一样都是聪颖过人,能力相当,甚至令他恨得牙痒的是父皇总是格外宠爱和偏袒六弟,想着母后叮嘱的话,尽管不情愿,宁帝还是慢慢踱步走了过去。宁帝打量自己的同时,骆铭轩也仰头审视着宁帝,看到那一身显眼的淡黄色袍子,骆铭轩立时明白少年的身份,嘴角溢出一丝笑容:“原来是太子殿下,能和殿下交手,荣幸之至。”话音刚落,已经摆出应战的架势。宁帝也不再多言,直接出手迎了上去。其他几个皇子都在一旁为宁帝加油呐喊,事实上宫廷内皇子的功夫都相差无几,但宁帝作为太子,教授武功的统领尤其严格,加之他又年长骆铭轩几岁,身材高了那么几公分,几个回合下来,倒是轻松将骆铭轩击败了。落败后的骆铭轩没有大哭大闹,看向宁帝的眼光多了一份欣赏和欢喜,一下从地上利索的爬起:“殿下好武功,收我为徒如何?”宁帝愣住了,没料到这么容易就虏获了骆铭轩的心,计划比预想中要提早成功,宁帝望了望众皇子得意的面容,露出一抹微笑:“好。”骆铭轩看着宁帝脸上淡淡的微笑微微有些失神,配合着宁帝身上浑然天成的霸气,他感觉宁帝浑身上下似乎笼罩了一层光环,耀眼的让人移不开眼。许多年后骆铭轩回想起来,或许就在那时,这一生他的目光就再也无法从宁帝身上挪开。从此,整个皇宫上下都能见到这样一副情景,骄傲任性的六皇子每每看到皇太子时,总会一脸笑意顺从跟在皇太子身后,嘴里甜腻的喊着“太子哥哥,太子哥哥”,对于他人仍是一副高傲的态度。宁帝感到有些头疼,这个六弟自那天以后,就像是牛皮糖一般粘上了自己,他本意只是想取得骆铭轩信任,顺便仔细观察一下对于帝位六弟究竟怀着怎样的心思,有些怎样的打算,谁知道这个六弟心思竟单纯的很,一心一意只把自己当成真诚的玩伴,宁帝很想提醒骆铭轩一句,若是换做平民家庭,他和骆铭轩很有可能成为一对感情默契的兄弟好友,但是他们不幸都生长在皇宫,且不说荣华富贵,就连性命都朝不保夕,今天还好好的活着,说不定明天就被后宫哪个嫔妃授意暗杀死去,在皇位稳定下来之前,他注定不可能对骆铭轩付诸真心。“太子哥哥,在想什么烦恼事,你看你眉都皱起来了。”骆铭轩撇撇嘴,走上前伸手想抚平宁帝皱起的浓眉,宁帝一惊,没料到骆铭轩会突然有此举动,条件反射一般侧了侧身,骆铭轩一个扑空,身子失去平衡的晃了晃,腰上佩戴的贴身玉佩随着惯性飞了出去,掉进了身旁一个湖里。骆铭轩脸色突变,一张小脸急得就要哭出来:“我的玉佩...那个玉佩是父皇送我的生辰礼物。”宁帝怔了怔,上个月骆铭轩十岁生辰,皇帝当着满桌妃子和众皇子的面亲自给骆铭轩佩戴上这枚玉佩,这枚玉佩通体晶莹,乃上好的羊脂玉做成,骆铭轩会如此珍爱也并不道理。宁帝想了想,可以借此机会加深骆铭轩对他的信任,另一方面,看见骆铭轩伤心的小脸,宁帝忽然涌上一股心疼,竟不忍心看见骆铭轩这么难过。宁帝头脑思索着,行动却比头脑快了一步,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跳进了冰冷的湖水中,耳边是骆铭轩和众宫人着急的喊叫。宁帝伸手四处捞了捞,湖水较浅,很快就摸到了玉佩,宁帝正打算从水里出来,双脚却不巧被湖里的水草缠住,宁帝努力挣了挣,没料到那水草竟越缠越紧,几次下来,宁帝渐渐没了气力,顺着水草的拉力慢慢沉入湖里。骆铭轩正在岸边目不转睛的望着,突然见到湖面浮出一串水泡,宁帝没了踪影,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想也没想就跳进水里,拉起宁帝的时候,宁帝满脸惨白,已然没了呼吸,骆铭轩吓得六神无主,在侍卫的帮助下把宁帝拖上岸,按压胸口好几次,宁帝还是毫无反应,骆铭轩此刻的脸色比宁帝好不了多少,满脸泪痕,连声音都发不完整:“太子哥哥...哥哥,你醒醒,你快醒醒,都是我不好,我不要玉佩了,你醒来好不好?”瞧见宁帝还是毫无反应,骆铭轩想到了什么,俯□紧紧贴住了宁帝的嘴唇!度了好几口气,听见宁帝嘤咛一声,骆铭轩紧张的心这才放了下来。这次落水让一向宠爱骆铭轩的皇帝头一次大发雷霆,宁帝回宫后由于寒气入体,大病了一场,在床上整整躺了半个月人才慢慢清醒过来,骆铭轩心中愧疚不已,几乎每天都跑去暖艺殿看望宁帝,那枚上好玉佩他也毫不犹豫的送给了宁帝,作为宁帝的护身符。摩挲着仍旧透着晶莹亮泽的玉佩,骆铭轩嘴角弯了弯。“什么事这么开心?”宁帝感受到骆铭轩的情绪,心情也不由自主高兴起来。“我在想我的初吻。”骆铭轩扬扬眉,言语中故意透着神秘。宁帝听出话里的古怪,脸色有些不自然:“初吻?你的初吻不是给我了吗?”“你说呢?”见宁帝上当,骆铭轩难得的起了坏心。“告诉我,是哪个登徒子如此大胆,是不是骆铭靖,还是那个楼淮勋,或者是其他人?”宁帝顿时怒不可遏,脖上的青筋都隐约可见。骆铭轩见宁帝真的动了气,担心他气坏身体,语调柔和许多:“你先别动气,听我慢慢说。”宁帝现在正在气头,根本听不进骆铭轩的话,只一个劲压抑的怒吼:“快告诉我那个登徒子是谁,你别想袒护他,等我找出来定要将他碎尸万段!”骆铭轩无奈,只得取过宁帝衣摆上那块羊脂玉佩:“还记得这个吗?”宁帝循声看了看,“这不是当年你送给我的吗?”即使这么多年过去,即使在后来他和骆铭轩撕破脸面,反目成仇,宁帝一直鬼使神差的佩戴着这个玉佩,仿佛始终和骆铭轩形影不离。“你忘了?那个登徒子...不就是你吗?”骆铭轩思及此,再也忍不住轻笑出声。宁帝恍然大悟,忆起了从前那件事,坏坏一笑:“好啊,子初,你开始学会调侃我了,既然你说我是登徒子,那我就邪恶一回,满足你。”骆铭轩暗叫不好,正打算逃脱,奈何宁帝已经扑了上来,迫不及待剥下骆铭轩的衣服。骆铭轩无奈的笑一声,顺从的配合起宁帝,满室顿时镀满了一层春意,时而夹杂着令人耳红心跳的低吼和呻吟。窗外,一枝桃花正从桃树枝上偷偷冒出头,春天来了。
ps小情景剧:
某梦(奸笑):有这么两个好儿子,一个皇帝一个王爷,为娘还愁没有荣华富贵吗?哇哈哈
小澈:(......)
小轩(淡笑):我们不会忘了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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