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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鬼！我杀了人，而且我和政府有协……”Thor藏身于巷道内，疑神疑鬼的伸头往外窥视。

“我开了防护罩，他只是被掐晕了。”

“你怎么不早说？！”Thor眼睛瞪得溜圆。

Loki恼火的叉腰：“你给我说话的机会了吗？”

Thor翻了个白眼，丧气的将绷紧的脊背靠墙放松，Loki靠在他对面的墙上，粗鲁的蹬掉高跟鞋，把左脚抵到Thor胸口上——“都怪你，脚都磨破了。”

这条腿的长度正好是他们之间的距离，它白得有点儿发蓝，在幽暗中森森浮现出来，笔直前伸。一时间，Thor感觉它如同一条笔直的公路，指向他想要的任何一个理想国，又如同一道笔直的闸门，横亘在他任何一条可怜的退路上。他们面面相觑，无处可逃。

Thor有些魂不守舍，轻轻握住那只脚，拇指从温凉柔软的脚心上划，确认只是前脚掌些微肿烫，并没破皮。但他忘了，Loki其实可以用法术瞬间治好它。

又或者，他只是想借此握着他的脚。“另一只。”Thor说。

“得了，我才不想一屁股坐在地上。”Loki大笑起来，她现在完全不屑装出小女儿情态了，但那大大咧咧的举止配合妖冶醒目的女性外表，意外呈现出倒错的吸引力。

“当然，你得把这一只放下。”其实是他自己握着不放。

“如果我不呢？”脚趾慢慢描画着T恤下的腹肌线条，趾缝揪紧布料，曲膝带动对方的脊背扯离——最后，她完成了这一不科学的壮举：背抵着墙，整个人挂在Thor强壮得不科学的手臂中，腿勾在他的臂弯中，凭借不科学的纤长在他后腰封闭成环。

“你更喜欢妹妹？” Loki不悦的瞪视。

“你们一样可恶。”单臂就足以托住对方，另一只手去摸贴在腰后的右脚，确认它也没有受伤。Loki在他细致的检查下发出不耐烦的嘟哝，并且蠢蠢欲动的扭来扭去，惹来一句“你想掉下去吗”的警告。

“要这样就抱不住我，你趁早把雷神的头街送给Alfrik（侏儒族里打铁的）吧，反正你的锤子也只是在帮邻居修补花园的栅栏！”

Thor重重弹了一记她的脚心：“你究竟有多无聊，成天让Heimdall向你汇报这些？”Loki抖了一下，立刻不甘示弱的用后跟狠敲Thor的尾椎，但不等她报复几下，紧贴着大腿内侧的异物感令她停下了。

Thor沉下脸：“别总挑逗我，我今天没什么耐心。”但Loki的回答完全偏离了重心：“太令我嫉妒了，你果然更喜欢妹妹！”正当Thor绝望的想把她扔下去时，一束光圈罩住他们。

Jane摇下车窗，冷冷瞥向Thor：“当初给你手机装GPS是怕你迷路，但你可比我想的会找地方。”

TBC

19.

Jane咣当摔了车门走下来，一步、一步，每一步都宛如踩在红毯上，离已内定的奖杯越来越近……她看起来简直兴高采烈。Thor奇怪为什么女人总能装出一副圣女贞德的模样，发动自以为正义的讨伐战争。相比之下，他之前的反映是不是太鸽派了？也许他该把那台服务器搬起后再重重砸烂，以显示他有多么理直气壮。可惜，在这种几秒前手里还抱着两条雪白大腿的情况下，他已错失占领道德高地的先机。

三个人两两相望，各自内心算计……忽然Loki不知从哪掏出一把钞票塞给Thor：“呐，定金还你。”她故意用一口异国腔英语说，貌似专业的——Thor不敢想象她真的专业——拣回一张塞进胸衣，“但得算点小费。”

“等下！”初号粗体的“WTF”在Thor的脸上都快写不下了。他素知Loki翻脸比翻书还快且从不附赠预警，但这回也太离谱了，他还以为最近他们的关系稍有改观，现在看来完全是他一厢情愿。

Loki向Jane歪头示意： “别介先生，这和说好的不一样，我不做双飞的。”在展示过职业操守后，这位始作俑者居然就这么拎着高跟鞋若无其事的走开了，把Thor一个人留在地狱与冥界女王Hel大眼瞪小眼。

“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其实，她是我——”

“别说妹妹，这梗太烂了，我会禁止你看肥皂剧的。”Jane快被自己的幽默逗乐了。Thor把喉咙口千钧的委屈咽回去，担心那个直坠而下的重量会把他的骨盆砸个粉碎。

“那我没什么好说的了。”最终，Thor绝望的嘟囔。Jane因他的束手就擒而稍显满意。两人在回家途中一路无话，很好，科学工作者的理性在关键时刻发挥了作用，不然Thor害怕和她一路争吵将导致这辆车引爆连环车祸。

脚反踢上房门，Jane连让敌人冲个澡的缓兵间隙都没给，就把他摁进餐桌另一端，无声的宣布最后通牒开始——Thor很不喜欢这个餐桌，它太窄小，对面坐着时他的长腿简直没处安放。现在，Jane坚硬的膝盖正和他的角力，而他甚至没有后退的空间。

也许他们该列张清单，像情感类节目上经常做的那样，分为“保持”、“改善”、“摒弃”三栏，然后分配权重、比较数值、计算得失，最终得出一个整改方案，或干脆的割肉止损。这绝似Jane的科研风格。

所以，Thor没想到，Jane的开场白会如此感性——

“我注意到，你从没笑过。”

Thor咀嚼了它好一会，震惊的发现这个简洁的短句暗示了纷繁现象后的几乎全部真相。

“……我感受不到真实的你，Thor。”短暂的优越劲儿过去后，Jane红了眼眶，“我怕你的力量、你的身份、你的来去无定，甚至你的无所畏惧，但这个，比什么都让我恐惧。”

“Jane，相信我，我没什么隐瞒你的。”除了Loki的事，Thor偷偷在背后别住两指。

“不，我相信你没有故意隐瞒。但这更糟，你从内心深处不愿向我敞开，甚至你自己都没意识到。”Jane擤擤鼻子，“很多次，我会觉得，你是我的思念产生的幻象。你完全不一样了，没错，比起两年前，你更英俊、更成熟，甚至，唉，好像还更高了一点。但，以前的那个你，更坦诚、更温暖、更……快乐。而现在，即使我们亲密到可以上床的地步，我也觉得——原谅我这么说——你在演戏，而且演技还不咋样。”

Thor深深吸气，多可怕的生物，女人天性如此敏锐，还是学历的功劳？怪不得大部分中庭男性对“女博士”闻风丧胆。

“我对爱情从没有浪漫的幻想，Darcy说我跳级时也顺便跳过了少女时代，哈——”Jane忽然快速站起来，背转身到餐台处煮咖啡，Thor猜她只是不想让敌人欣赏到泪水。咖啡壶开始发出啵啵声，Jane仍紧盯着它，好像忘了它有自动断电功能。

“我对男人的要求很简单：年龄差20岁以内，高中学历就成，哪怕自学的，能养活自己，有正常的小爱好，最好会修电脑——呃，最后这条我瞎说的——但结果呢，一个费洛蒙爆表的外星英雄？Thor，你超得有点儿过——”Jane回头比了个无穷大的符号,“我的梦想是站在诺贝尔领奖台上，被称为Foster博士，不附加任何性别提示。而不是，被冠以‘雷神的女人’头衔，还被《嘉人》杂志追问‘如何把到一个男神’！见鬼！难道要我号召‘去制造交通事故吧，姑娘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