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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精美的台词像一条冰冷的毒蛇，安静的滑行、盘旋，倏倏的钻进大脑，Thor等很久后才猛然感到被咬了一口的疼痛：“Loki！别告诉我……Richard是你！”

“不总是。”声音依旧平静，“有时候是我，有时候是Richard、Erik或Darcy，有时候是Mrs.Foster，有时候是Dr.Smith——那名你未曾谋面的性治疗师。你可能无法想象，一台荒诞剧正在你看不见的地方热闹上演，给演员们一个提示音，他们就迫不及待的狂欢致死，而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龙套，兼职向唯一的观众，也就是你，谢幕。”

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趁黑潜入，并且膨胀充塞到这屋子的每一个角落，鼓荡着、冲撞着、直至凝聚成蓄势待发的风雷。

Thor慢慢站起来：“我去纽约那天，和Jane在一起的，是你？你听到了我们的电话？”

“如果当时你推门进来，或者在电话里更推心置腹的谈谈，也许剧情会是另一种走向。”沙发里的黑影在Thor的气压下有点不自在的交换了左右腿，“事实上，每个人都曾有改变结局的机会，但你们总那么自以为是。”

“你还骗了Coulson？”Thor一步步往前走。

“真讽刺，明明是他先骗我。可笑的复仇者，你们为一个活人复哪门子仇？”

“Loki，你根本不懂朋友的意义。”

“当然，我没朋友，从来没有。”回答得飞快，像是这答案已经在心里默诵了无数次。

“Volstagg他们呢？”Thor离黑影只有一步之遥。

“那些排队杀我的‘朋友’？”

“我呢？”Thor站在离黑影触手可及的面前。

“我从没把你当朋友。”声音有点发抖，“你是我的敌人。”

“那为什么还处心积虑要敌人回Asgard？”

“因为……”声音抖得更厉害，“比起孤独，我宁可忍受敌人。”

Thor抬手，手指毫无障碍的滑进黑暗，开了灯，房间里空无一人。他摩挲着指尖，似乎瞬间沾过冰凉的东西。

是夜，一阵风灌进Thor的被子，随即他摸到了那个家伙，像一块大型冰占据了三分之一的床。Thor调整了下姿势，预留出手臂和颈窝的空间允许他鬼祟潜入。

“我讨厌这床上的味道，有Jane的味道。”Loki枕着Thor低声抱怨。

“不会再有了。”Thor说，奇怪自己的语气这样平淡。

“你不能反悔。”Loki咬牙切齿的嘟囔，“明天一早就回去，否则——”

“就捅我一刀？”Thor的手指顺Loki的手腕滑下去，握住他反手所执的匕首翻转刀刃扔出被子，“你没其他招了？”

“你会见识到的。”Loki阴惨惨的低笑着说，Thor权当他在嘴硬，所以没多想，如果他能够预知，定会后悔当晚怎没让Loki袭刺成功。

TBC

22.

“向永恒之枪Gungnir起誓，依赋予其上的Yggdrasil之灵，任何字句，言诸于口，必不得反悔。”

“得了，Loki，别搞得这么正式行吗，我又不是你，答应的事才不会反悔。” Thor一边抛玩着锤子一边来回溜达，“还有，这金宫上就我们俩人，你非得装出父亲的样子吗？”

王座上的老人沉默着，用忧郁的眼神俯视。

“好吧好吧，满足你那虚荣的好胜心，我说就是了。”Thor不耐烦的几步登上台阶，握住Gungnir，跟随对方低诵誓言：

“吾，Thor，以雷神之名，发誓再不为凡间的浮华所迷，也不为中庭的爱欲所缚。吾之血肉，每毫每厘，自此皆属Asgard。”

Gungnir发出耀眼的金光，形成环状徐徐收束，最终凝结为花纹般的古老rune文字刻蚀在枪身上。Thor退开，摊开手掌：“现在，满意了吗？”

“是的。”

“可我还没有。”清甜又柔软的声音伴随着纤细的身影从王座边的廷柱内侧滑出。

Thor吃惊的看着那笑容肆意绽开，明亮又尖锐，仿佛华丽的镜像陡然破碎。他猛地转头，王座上的Odin仍一脸阴郁。“等、等下！这是怎么回事？！”Thor不敢置信的盯着Odin和Loki，“你们两个合伙骗我？”

“我哪有资格与尊贵的Allfather‘合伙’？”Loki边轻快走下台阶，边回头瞥了一眼Odin，“这充其量是一场交易，对吧？”

Thor头脑一片混乱，吼道：“交易？父亲，别告诉你竟跟这个字眼扯上关系！”但Odin平日里是矜贵象征的惜字如金，此刻只能被理解为默认。

“这种反派式的解说还是我比较在行。”Loki背着手，绕着Thor慢悠悠的踱着步子，“当初你擅做主张把中庭的女人和她体内的以太带回来，这点已经让Odin很不爽，她还间接导致了母……Frigga的死亡，金宫和Asgard的一片狼藉就不提了——当然这点主要归咎于你，Thor——虽然你在对抗Malekith的战斗中居功甚伟，但这本身就是王储的义务，你却将这场胜利作为自由的赎金施以勒索，未免令你的亲人们伤心欲绝，哦不，原谅我错用了复词……”他嘴角带着讽刺的微笑向Odin和Thor微微欠身。

“年轻的雷神被尘世的爱情冲昏了头脑，只怕八匹Sleipnir都追不回来。虽然凡人朝生暮死，但难保Jane死后不再来五六个年轻漂亮的继任者，Asgard的纯正血统岂不岌岌可危？值此国难，既然权势和武力都无法解决问题，智慧的Allfather啊，又想起了我这不登大雅之堂的游说伎俩来。对此——” Loki故意市侩的搓搓手指，“我想我有权索要一点辛苦费，这不过分吧？”

“你不想知道对价吗？”Loki亲昵的推推Thor，“去问问，在你父亲的心目中，你真挚的爱情和宝贵的自由，究竟值几个金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