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给她讲了刚刚那几个孩子的事,揽春听完,方才的兴致一扫而空,脸色也沉了下来。丰田村离暖泉不远,一百多里,跟暖泉一样也是三不管的地方,出了事还真没人管。可问题是,无缘无故的,近熵为什么要攻打这些小村落,又不能给他们带来任何好处。
“你看你这个好爹爹,真是什么坏事都做得出来。”少捕头心直口快,这话出口,就瞧见何意的脸色又冷了几分,她连忙补充道,“那几个小孩子懂什么,这事儿得咱俩亲自去查查,看究竟是不是近熵军队干的。”
“咱俩去查?”何意不解,”你是说我和你?“
“呃……”刚才只是看少掌柜的脸色太难看,才想都没想说出那番话的,这会儿何意疑问,揽春琢磨了半天才总算圆了下去,“暖泉是中立的,如果贸然插手国事,就算再小也会提升到国与国之间的高度,我们两个以普通人的身份过去查,就算被发现了,也没得好说的。”
少捕头平日里玩世不恭,如果她正正经经地说出什么,那还是有一定可信度的。总之傅揽春的一番话说动了何意的心,何意最后决定跟着少捕头去丰田村看一看。
作者有话要说:求捉虫~
14
14、夏雨又至 ...
几场雨过后,花草树木都达到了一年之中最为繁茂的时节。草色青青尽跃眼目。放眼望去,高低错落的灌木以及百年古木比比皆是,好一派郊野风光。
暖泉镇外只有少数直驱三国的路为石板铺成的官道,多数通向村镇的还是人走出来的土路。雨连下几天,雨水便渗得深些,往来人的频繁,土路就成了泥路。
远远瞧着这条通往丰田村的灰色泥路上两匹骏马奔的急促,溅起的泥点纷纷落在了路两边的草地上,一些草叶经不起泥水积压,纷纷弯下腰,随风注视着这两匹奔腾的快马。马上的人,正是暖泉镇的小捕头傅揽春,以及不留客栈的少掌柜秦何意。
傅揽春想到做到,刚说完去丰田村探察军情,就不顾少掌柜还在犹豫,去衙门牵了两匹快马出来,一路奔向丰田村。
骏马矫健,不过两个时辰已经可以看到路边寥寥的农田,黄澄澄的一块一块,一派安谧景色。
再沿路向前一刻钟,稀疏的废弃民居也映入眼帘。
路边的农田愈发密集的时候,何意一勒缰绳,停了下来。傅揽春没料到她停的急,前奔了数十步才发现身边那人没跟上,回头却看见何意以手搭棚四下望着,不知道在找什么。
傅揽春掉头来到何意身边,随着何意的目光四处遥看,但并没有什么让她觉得不对劲的。
“怎么了?”小捕头俯身轻抚着马头,这黑马不知道怎么了,突地焦躁起来。揽春一边安抚马,对何意这种意料之外的行为很是不解。
何意摸着下巴,眉头微锁,双目幽幽显得格外深邃,看起来比小捕头更有捕快的气场:“按说这时节也该收割早麦了,怎么田里一个人都没有?”
听她这么一说揽春也发现不对劲儿了。这个时节正应该抢收早麦,不然再几场雨下来将熟麦打入田里,那些种田人半年的劳作都要白费了。种田人不管田,不管自己活命的生计,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一来也许是集体祭祀祈求收田平安,二来就是战乱,致使田无人管,家无人居。
看着何意的脸色渐渐阴沉起来,揽春暗暗祈祷千万不要是后者。从两人再次交熟以后,她就越来越见不得何意露出半点不愉快。每次何意敛眉短叹她都有一种被什么东西扯了心肺的感觉,难受得很。
“不知道别的地方怎样,反正燕芜那里每逢收庄稼的关口总要杀猪宰羊。一村一寨的人聚在一起举行祭祀仪式,祈祷今年的收成比往年更丰盛些,或者是那两天要天气晴朗,不可多风多雨摧损田地。”
何意明白揽春的意思,兴许这农田的主人也是祭拜土地神去了。她知道小捕头不愿相信真的有战乱横起,所以一而再地为所见所闻找各种理由。
低低地叹了口气,何意道:“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小心点吧。”
她又叹气了,傅揽春顿足。看着何意闷闷不乐的样子,她这心里也不畅快。揽春总觉得那个李向南说的话不靠谱,近熵近些年的动作是挺大的,但都是明目张胆,决计不会偷偷摸摸。而且就算主动挑起事端也会充面子大讲仁慈之道,只是收了别国的领地,并没有太过分的屠杀事件出现。
揽春并不相信由何意转述的那个乞丐李向南的话。要说为什么,也仅仅是直觉而已。
见何意一扬马鞭,似是要继续前行,揽春连忙策马跟上。
这次揽春一直不紧不慢地跟在何意身后,生怕她又突然停下。
往前又行了两里多地。何意座下的马愈行愈慢,而且也渐渐偏离了大路,开始往边上的田埂阡陌上行去。
揽春在后面唤了几声何意的名字,少掌柜并不作理,只是闷着头地走。揽春无奈只好跟着她,这时天边发黄,原来不知不觉间已是黄昏了。
远处的地平线上隐隐可见几座山头,越往前看的越清晰,那山头也就越高。
田地先前看着挺大的,身入其间也不过横宽一里多就到了边际。
何意放慢速度与揽春并肩而行,问道:“还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其实来过这里?”
“咦?”小捕头东看西看,但一点都不觉得这地方眼熟,看了半天也没什么发现,只好泄气地承认没什么印象了。
何意看她纠结了半天,神色从惊喜转为莫大的失望,不由笑出声来:“呵呵,那应该是我记错了吧,或许是我跟小师父一起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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