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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的？你给我站住！”

下面吵嚷声笑声大了起来。单大蝶从学校围墙翻了出去，因为正门已经站了两个脸盘方方的体育老师。她不想理会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得去找到张采奚才行。

她回到张采奚家门口，推门再次走了进去。屋里空无一人，她打开所有的柜子抽屉，除了蟑螂没找到别的活物——倒也是，张采奚想来不会躲在柜子里跟谁玩什么躲猫猫。她是不是被哪个有眼色的妖精用美色拐跑了？单大蝶冒出这个想法是有原因的：她在桌上发现了几根白色的狐狸毛。

饕餮最后是死在单大蝶手里了。她把它的胡须拨下来两根给小玉鱼儿安上，那鱼就长得像鲶鱼了，这让单大蝶觉得很可爱。两根狐狸毛粗看只是狐狸毛，细细研究却发现有些问题。狐狸的毛为什么会有股猪的气味？她把毛拿到阳台上反复验看，确定那不是狐狸毛，而是猪鬃。

“猪？”

单大蝶想起一个相识，匆匆赶去洞峰山，在那儿找到了正在涧里游来游去的小龙神。小龙神一见是单大蝶，忙忙从水里跃出来变作人身，一身湿淋淋地就和她抱了个满怀，“哎呀蝶仙几年不见，你还好吗？毛毛还好吗？每次一到上弦月就想你，独自一个吐纳真是寂寞呀。”

毛毛就是单大蝶挂在笛穗上那条玉鱼儿，当初这玩艺儿是小龙神捉来送给她的。单大蝶把笛子取出来，“毛毛很好啊，长大了一点，我还给它弄了点装饰。”

小龙神看到玉鱼嘴边两根胡须惊讶得张大了本来就不小的嘴。“这不是龙的第五子……”

“前些时候被我碰到，算它倒霉了。”单大蝶从包里拿出两片鳞递给小龙神。小龙神不敢接，看着墨绿墨绿的鳞片又是艳羡又是担心地问，“我，我怕龙王来找我。”

“拿着吧，他们家早不是当年那个大族了，也就是名头叫起来响亮，外忧内患一堆，没空跟我们计较这种事情。”单大蝶把鳞片给了小龙神，“我今天是想向你打听个事儿。你知道玉城哪座山里有野猪精吗？或者最近有没有外面来的猪精？”

小龙神宝贝地收好龙鳞，满有把握地说，“哎呀，你问得太对路了。我保证你问其它哪个他们都不清楚。野猪精有一只，但都只当她是人呢。因为她自从八百年前修成人身后，就再没有变回过猪，可能是不喜欢本身的样子吧。”

单大蝶一听觉得有戏，追问小龙神野猪精在哪座山修炼，“城东的……蝶仙，你要把她开刀吗？如果是这样，我不告诉你了。”

单大蝶迷惑地说，“怎么啦？她是你的亲族？你是鱼，她是猪，鳞虫毛虫不同种啊，你们能有什么关系呢？”

“蝶仙，你知道我们成精后增加修功，日日静坐炼丹配龙虎是难的，出去勾

引个人来，吸他精气是容易的。所以，很多同道都做的是这个一本万利的生意。放眼看去，此举已然成风，说是伤生害命会有报应，但就跟人一样，做坏事并不总有坏报的。”

“我知道你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清灵正直，久后必然成仙。”单大蝶目光灼灼看着小龙神，“那野猪精呢？她是什么来路？八百年修功不短了，想来很有点道行吧。”

“八百年是修成人身后到现在，她五百年修成人身，加起来就是一千三百年。”这个年份一说出来，单大蝶也吃一惊。“而且她已经是妖仙了。”

“我从来没搞懂过你们的说法。妖仙和妖精有什么区别？”单大蝶问得很直接。小龙神回答说，“妖精尚是外道，妖仙就是正道了。不过，仙有五等，鬼仙，人仙，地仙，神仙，天仙。妖仙不在此列，所以按某些看法，妖仙仍旧是外道。”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妖精还是妖仙，全凭一点情种。深情者为妖仙，无情者为妖精。”小龙神说，“我听一个朋友说的。不过她还说，这也不尽然。我就只能讲出这么个大概了。”

“好吧，这个对我不是很重要。我只要知道野猪精是不是找上我要的人就行了。看看这个。”单大蝶拿出两根狐狸毛，“你认得出来吗？”

“这是猪鬃。”小龙神讶道，“我只知道秦识颜这么一个野猪精，其它的没听说过。可为什么又是狐狸毛的样子？”

单大蝶迎着小龙神狐疑不定的目光，“秦识颜？野猪精的名字？这就是我来找你的目的了。它变成狐狸要干什么呢？那个人我要度她成仙，可现在不见了。我怀疑野猪精把她拐跑了。”

“谁？你说要度谁成仙？”小龙神突然变成鱼掉回水中。单大蝶急忙趴在涧边。它肚皮朝天，过了会儿翻过身来，又变成人形。“咦，你怎么啦？”

“没怎么，突然想到是怎么回事了而已。”小龙神定定神，擦了把发梢滴下的涧水，“你要的人是被个贬下世的仙官，溪山小女吧？”

“哦，你还知道这种事。”单大蝶来了兴趣，“我只是看出她有神仙资质，不知道她前世是什么——我们说的是同一个人吗？”

“如果真是秦识颜带走她的，那就没错。”小龙神笃定地说，“不会有别人了。前世？溪山小女的前世是童养媳，前前世是歌女，前前前世是被轰出宫后给窑子里洗衣服的老宫女，前前前前……”

“不说是遭贬的仙官吗？怎么又出来这么些个前世？”单大蝶没听清到底有几个前字，“好像还都挺惨。”

“仙官是很久很久前的事了。悲惨就是这几千年间的事。”小龙神说得挺玄乎，单大蝶说，“你别是自己编的故事吧。这都哪儿打听来的？”

“虽然我

是听别人说的。不过说这事的人我最信得过了。她没见过秦识颜，但见过你要的那个人。”小龙神补充，“是七百年前的溪山小女啊。”

“我脑子都乱了，到底谁见过谁？你朋友是谁？”单大蝶望望头顶上一棱一棱的灰云。“你知道我赶时间。万一野猪精不怀好意把张采奚的元精吸了去，那就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