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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小龙神惊叫的声音有种滑溜溜粘涂涂的鱼鳞质感。“你别急,若是秦识颜,她不会伤溪山小女一根头发丝儿的——你只是要度她成神仙吗?别的都不管?”

“我只要张采奚成神仙。”单大蝶信誓旦旦,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所以,不管是谁碍着她成神仙了,我都要一并除掉。”

“我知道修神仙,先要断绝爱欲是吗?”小龙神欲言又止看着单大蝶。“我,我不能告诉你秦识颜在哪儿。”

单大蝶不那么情愿地笑了下,“小龙神,你已经告诉我野猪精叫秦识颜了。我总打听得出她来。你有什么好理由劝我放过她吗?她和张采奚是什么关系?不说的话我现在就去找,我会在十二个时辰内找到她们的。”

“别。”小龙神睁圆眼睛慌了神,“我告诉你。但你得保证不能杀秦识颜!”

“小龙神,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姑且认为我找的人张采奚,是你口中几千年前被贬入凡间的仙官,叫什么溪山小女。”单大蝶想了想镇静地说,“我要度她成神仙,但野猪精快我一步把她寻走了。听你口气,她们是宿缘对吗?这样一来,有点麻烦,不过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单大蝶下了决心,“好,我答应你不杀野猪精。”

“一言不可悔。”小龙神紧逼一步,单大蝶点点头,“信不过我是吗?我发誓,如果背着你杀了秦识颜,祈请天诛,死于此水。”

单大蝶啮指出血滴进涧中,“现在能说了吗。”

“蝶仙,你别怪我这事做得没情味。我知道你本事大,要杀一个妖精易如反掌。可你就算灭了这玉城中大大小小百千只妖精,秦识颜也不该死。”小龙神说得郑重其事,单大蝶还没见这条嘻嘻哈哈的虾虎精如此一本正经过。那头猪什么来头?月亮爬到了正南方,单大蝶有些急躁起来。

10

10、十,斯人命终乃份定之事 ...

“我朋友告诉我的。她在阎王殿里和溪山小女待了一刻钟,然后逃回来,这事儿谁都没说,就告诉我了。”小龙神回忆说,“这也是八百年前的事了。那个朋友现在不知所踪,我从明末开始就没她消息了。”

“宿缘,八百年,你是觉得她们的故事很令你动容?”单大蝶问。

“我为什么不动容?”小龙神口气激动,眼睛却没什么神采,因为鱼永远是白着个眼。“不是宿缘,只是巧合。那个被贬的仙官,两次在凡间死去,恰好都是在溪山里,被秦识颜遇上,救活了。一次是离乱中绝望自杀,一次是被人从窑子里诱拐出来奸杀了。”

“两次都死在同一个地方,真的不是宿缘?这种事很少见。”单大蝶说,“你怎么就确定是巧合呢?”

“因为人在地府里神志是清灵的,记得前尘往事,知道自己出身。被贬的仙官,溪山小女……这一世叫张采奚是吧?阎王殿上她记得自己曾为仙官,为什么被贬,也知道每一世的命运,把那些都告诉了我朋友。”小龙神费劲地回忆着那是怎么个说法,“待罪之身,焉有好果子吃?焉寄宿缘?”

“怎么这两句听着不像那么回事儿呢。”单大蝶挠了一下脸颊。小龙神说大概是我记错了,八百年,总会有点误差,“宿缘乃是福缘,她是犯了错被贬下世的,不会有这种好事等着她。她说恨死天庭那帮主宰了,一点小错就要罚几千年。”

“这肯定又是你自己的话。”单大蝶肯定地说。“然后呢?她跟秦识颜怎么回事,两世情缘?”

“一世就够了。第二次,秦识颜把溪山小女救活后,和她在山中住了一年。可惜好景不长,阎王里发现少了应到的鬼,一查发现居然还活着,派鬼卒把她给锁走了。”

“秦识颜不反抗一下,就像白蛇水漫金山,来个火烧阎罗什么的?不是情深义重吗,区区几个鬼都不敢跟他们斗法?”

“蝶仙,你是赶到天庭也敢要人的上仙,我们可都是小喽罗,别说阎王,就是龙王面前都不敢大喘气,哪里敢动这个脑筋。”小龙神面有愧色,“白蛇斗了几个和尚,尚且被压雷锋塔底下去了。她敢闯进地府里救她家相公吗?”

“这你得问她去了。或者问编话本的人,我怎么知道。别瞎扯,回到正题上来吧,八百年前张采奚被押回去转世投胎,秦识颜呢?”

“是你先跑题的。还有她们这事儿比白蛇早。”小龙神说,“溪山小女一世又一世死去,再投胎,秦识颜就在山中养性修身,抟练龙虎,整整八百年。”

“她没有下山去找那个溪山小女的转世吗?还是找了八百年一无所获?”

“她在溪山待了八百年,不能下山,因为功行未满。”

小龙神的话让单大蝶很是

不解。“你们妖精修炼成人身不就可以出山了吗?没有人身,一条狗跑在街上,一只鸟停在房顶上,这也不会有人看出什么来。她怎么这么费劲,八百年才出来,是因为猪特别笨吗?”

“不太清楚,不过肯定不是你讲的这样。”小龙神笑了笑,“她修行八百年,可能是走的路子和别家不同,或者,嗯,是那一年里耗损真气太多——嗯肯定不是这个,当我没讲。是呀,大家都奔走于山林和市肆之间游刃有余,除了秦识颜我没听说过谁要修炼八百年才能去外面。大概她灵根浅吧。”

“五百年修成人身,是有些慢。咦,你说她一年里耗损了许多真气,呵呵,原来云雨之际不管是人是妖都有这个问题。可她是学道的,难道不会采战之术?”

“我随口乱说的。”小龙神摇头,“我半年前听说秦识颜下山了。所以,我想,溪山小女转世的那个张采奚一定是被她找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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