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她要回去,只为司徒迦瑶一人,叫她等她,等她归来。
司徒迦瑶奔出洞口时,看见一席白衣的谢凌荏骑在马上,站在朝阳之下,那一瞬间,好似错觉,她竟觉得,眼前这白衣女子,似乎全身上下都闪着耀眼光芒。
她捂着嘴巴,喜极而泣。
“喂——”马上的白衣女子露出灿烂笑靥,拼命的朝她挥手。
“贼女人,”她做出一个狂饮的手势,“记得再藏下一坛浪子三笑,等着我回来,这次我一定赢你!”
司徒迦瑶抹抹眼角,浅浅一笑,“记得,下次归来时,把欠我的五万诊金补上。”
谢凌荏坐在马上,愣了一下,张大了嘴——这个贼女人,真是斤斤计较得要命,一点情趣也没有。
“不过,”司徒迦瑶双手环胸,斜睨着她,眸中闪着跳动的光芒,“倘若你仍空手而来,我许你用那身酒肉皮囊抵金银。”
“反正谷中的丫鬟都不会武功,以后正好由你来护我谷中安危!”
谢凌荏闻言咧嘴一笑,扬声说道:“一言为定,荣幸至极!”说完她又掉转马头,朝谷外奔去。
“等我回来呀,两月之内,我必将归来——到时候,一定赢你!”
谢凌荏的声音随着马蹄声渐渐消失在谷口,谷中却回荡着她的尾音,盛满喜悦的回音。
何必多情?何必痴情?
花若多情,也早凋零。
人在天涯,何妨憔悴?
酒入金樽,何妨沉醉?
醉眼看花花成双成对,
胜过无人暗弹相思泪。
司徒迦瑶目送着那白衣女子离开,直至白衣女子的身影消失在谷口,她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甜甜的笑容,内心是多年来从未得到过的平静与满足。
从弦歌房内出来后,司徒迦瑶就一直待在藏经阁中,不曾出去过。在不知不觉时已是日上三杆,她合上手中的医书,从窗格中遥望远处没入云端的高山,轻轻的揉着眉角,一筹莫展。
傀儡术,究竟该怎样解才好?难道真是无药可解?
“谷主,该午膳了。”
绯儿端着银盘站在她身后,眉心凝着淡淡忧色。
自从那个叫碧晨的病人来了之后,谷主待在藏经阁的时间越来越多,脸色也越来越差,有好几次甚至晕厥在经阁中。
“嗯。”
司徒迦瑶头也不抬,顺手从银盘中拿起一块药糕放入嘴中,细细的嚼着,青丝垂下来,却掩饰不住满脸的疲倦之色。
“谷主……”绯儿咬咬嘴唇,心疼道:“请量力而行,您毕竟不是神。”
司徒迦瑶闻言淡淡一笑,手腕一翻,书卷轻轻敲在绯儿头上。
“我吃好了,下去吧。”
绯儿看着几乎未动的餐盘,嘴角一撇,有些委屈:“吃这么少?”但是回头看那蓝衣女子又埋首到书间去了,好似天地一切皆虚无,只有书中的文字才是最真实的。
见状,她也只能暗叹一声,小心翼翼地合门而去。
司徒迦瑶从书柜下一角拿出一本布满尘埃的医经,轻轻拂去灰尘,只是才翻开第一页,眉头就皱起了——扉页被人撕掉了,会是谁撕的呢?清远师父那么爱惜医书的人,莫非……
心念至此,她立马找出了清远师父的医案手札,细细的翻阅着,果然在其中找到了一页被撕掉的薄宣。
那薄宣上,用彝文,记着一记药方,是师父的笔记,也是她从未见过的药方。
司徒迦瑶凝神看着薄宣上的药方记载,脸上的愁色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抑制的喜悦。
“找到了!终于给我找到了!”
只是当她看到的视线往下落时,脸上的喜悦又好似被冻住一般,眸中的神色变幻莫测。
怎么会这样?
四下立刻陷入一片死寂,只是忽的一下,又被一阵剧烈急促的咳嗽声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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