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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 62 章

“嘶，这么狠。这细皮嫩肉的，这小可爱怎么下的去口？”褐色的药水抹在伤口上，林夕拧紧了眉，一声不吭，而那个帮着擦药水的人却不停的发出嘶嘶声。好像痛的人不是林夕而是她。

“你说你啊，你是把人伤成什么样了，那么乖巧谁都可以捏一把揉一下的小乖乖，竟然张嘴咬你。你说，这兔子急了会咬人，还说的真有点道理。”把手里的棉签扔进垃圾袋，包岚拍拍手缩回身体“你瞅瞅，这血糊糊的两排牙印，哎哟，看着都疼。”

林夕勾着手指头把先前为了擦药拉下去的礼服整理好，皱了皱眉拉起手刹把车开动“这么晚，你找我有事？”

“啧，我说你这人怎么一点人情味都没有，我最近为了手头的案子劳心费力的准备了一个多月，好不容易今天开庭赢了官司，谁也没想，就想着找你来轻松轻松，出去吃个烤串唱个小曲儿啥的。”放下车窗，靠在椅背上，包岚边说边回头瞧林夕“你说我刚来就忙活着给你买药擦药，你不心存感激请我吃个饭看个电影就算了，怎么的还一副我欠了你几百万的样子？也就是你，”指着林夕，包岚说的激动起来“也就是你姓林的，敢这么个态度对我了。”

林夕没理她，默默的打着方向盘把车往两人偶尔会去的一家街头小吃店开去。耳边包岚一直聒噪的在讲什么，她右耳进，左耳出，竟是一句都没记住。

“哎哎哎，我说话你能不能给点儿反应？我说林萌萌，你现在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哈？你这是给谁甩脸子呢？你瞅瞅你现在这样子，一副谁都不在眼里的模样，难怪说小可爱咬你呢？你说说你怎么就不能好好的把人约出来聊会儿天拉拉小手亲亲小嘴儿呢？你怎么就非得把两人搞的这么痛苦呢？”

“你好吵。”眉头越拧越紧，车停到小巷口的时候，林夕终于不耐烦的说了三个字，她把车熄了火，不声不响的下去了。

“哎，看看，还嫌我吵了？”包岚跟着下车，坐在林夕对面的小板凳上，笑着让老板按老样子随便来点儿，又回头去瞪着林夕“就你现在这样，我不来吵你和你说话，你能憋死你自己。你信不？”

林夕没有说话，拧开面前的白酒瓶盖，给面前两只透明的小玻璃杯各倒了半杯酒，端起自己那一杯仰头咽了下去，再倒第二杯的时候，包岚拉住她的手。

“你作死啊，可有点儿自觉性好不好？我可不想又陪你住医院。”

“等下你开车。”林夕抬眉，朝包岚苦笑一下。

包岚瞪着眼睛看着林夕，半响，终于叹了一口气，收起嬉皮笑脸不正经的表情，举着面前的酒杯沉默着把酒喝下肚“行！”

随后又叫着老板要了灌饮料，两个人，林夕喝酒，她喝饮料，都沉默不做声响。

老板娘上菜来来回回三次，看着二人状态不对，还以为好姐妹吵架了，站在桌边笑笑的问“这是怎么了？两姐妹拌嘴啦？”

包岚抬头冲老板娘笑“可不是嘛，这妹妹耍脾气，我这做姐姐的怕她不懂事乱来还得陪着，你瞅瞅，这小脸儿喝的，跟涂了三层腮红似得。唉，这年头。姐姐不好当啊，对不对，妹妹？”

林夕依然不说话，老板娘瞅了瞅两人，没再说话，对包岚笑了一下走开了。

“哎，大小姐，你能不能给点儿反应？”

两小瓶白酒见底，胃里火辣辣的烧着疼痛，林夕终于抬起头，她一瞬不瞬的看着包岚，良久，忽然捂着嘴呵呵笑起来，笑着笑着，眼睛就红了“她问我到底想要什么。我想要什么？呵。”

左手抵在胸口，林夕只觉得心窝里撕扯着一阵阵的疼痛“岚，黎苏问我，我想要什么？你猜，我怎么回答的？”

“你这就喝多了？”

林夕摆摆手，又垂下脑袋摇摇头，夜风吹在她身上，长发被吹乱，她看上去脆弱的像是随时会跌下枝丫的残败叶片。

“这里，”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林夕喃喃的说：“我心里，一万遍一千遍的回答她，我要她，我想要她啊！可是……可是……”声音停顿，两个人中间除了旁边的客人的谈天说地的声音，再无其他。

包岚把着小板凳往林夕身侧的方位调整了位置，伸着耳朵想听清她在说什么，却久久没有音讯，直到她以为她不会再说什么了想缩回身体，才听见她低垂着的头那边传来一声长长的抽泣。就好像小孩子一跤摔的太狠了，过了好久，才抽过来一口气哭出声来，让人格外心疼。

林夕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包岚“我只想要她，可是，为什么这么难？”

包岚惊愕的看着林夕，在她的记忆里，林夕从来没有如此失态过，哪怕是曾经因为洛凡反复的病情折腾让她焦虑不堪的时候，她都没见林夕如此悲恸过。

她愣愣的看着林夕捂着眼睛却挡不住断了线的眼泪奔流而下，瞬间就红了眼睛，心疼的把她搂着“好了好了，没事的，会好的。你活的太累了乖乖。”

“我知道她肯定怪我一直不去找她，一次又一次伤她的心，可是，我不敢呀，我不知道洛凡的病什么时候才会好，我更不知道，有没有下一次，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可以好好爱她的时候，又被残酷的拉回现实。”

“这一个月，我不见她，不联系她，甚至我可以在街头看见她的时候忍住不去追过她去向她解释，可是今天，她在我没有一点防备的时候撞到我眼底，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这一个月，她瘦了多少，她那么高，却那么瘦……她靠着洗手台抽烟的时候，像是一座谁都无法靠近的孤岛，寸草不生的样子，让我好心痛……”

“我没有办法不去拉住她，我太想她了，想她抱抱我，想她像之前每一次一样告诉我她在呢……我疯了一般去吻她，我好想她，可是，她愤怒的推开我质问我，问我到底要什么的时候，我忽然又怕了，我真的不敢，不敢再往前哪怕半步了……”

“她咬在我肩上的时候，我并不觉得痛，只觉得觉得全身的难过都得到了释放，前所未有的痛快，可是，当她的眼泪落在伤口上的时候，我觉得，我的天都黑了，岚，天都黑了，黎苏这辈子，都不会再要我了。我是真的伤了她的心，她不会要我了。”

林夕在车库外的花园里吐的眼泪狂飙的时候，包岚第一次觉得，原来不声不响的爱一个人，可以这么的让人难过。

她以前觉得，爱而不得，是这世间里关于爱情最难让人接受的一件事，可是林夕无法言说的爱，让她有了新的认知，爱而不得，总好过，爱在心口难开。

包岚扶着她上楼，要帮她解开衣服换睡衣，却被醉的神志不清的人抓着手丢开“我，自己来......”

包岚无奈的扶额，不厚道的和眼前这个醉鬼怼起来“怎么，别人说有了媳妇儿忘了娘，你是有了心上人忘了闺蜜是不？”

林夕微眯着眼瞅着包岚，眼珠子转啊转，转了半天才艰难的明白过来那个叉着腰站在床边气呼呼的看着自己的女人的话里的意思，她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表情认真“对！”

“你还对？”包岚被眼前喝多了小孩子气的人弄的又气又想笑，伸出手去戳了戳她的额头“真恨不得戳死你个死丫头，你这身板，老娘要不是看你喝多了难受都不爱多看你一眼，还真当自己身姿曼妙体态婀娜啊。”

包岚说着，抱着胸上前，一屁股坐在床边，揪着林夕晚礼服腰侧的拉链一带，裙子便松松垮垮的滑了下去，她左肩上被黎苏咬伤的地方还渗着血，看上去有点恐怖。

“你，脱我衣服！”林夕吓了一跳，扯过被子抱在胸口，瞪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包岚“你怎么，脱我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