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三多怔愣了片刻,俯下身去,替袁朗脱了鞋,盖上被,想想又倒杯水放在床头。
他站在门口,回头看看睡得安稳的袁朗,按下灯开关,一室黑暗。许三多轻轻关上门。
许三多以标准的行军步伐前进,走了没多远,回头看看黑漆漆的建筑,转身继续,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看,停下脚步,走了回去。
袁朗的宿舍里仍旧一片黑暗,平稳的呼吸声隐隐传来。许三多在门口迟疑了一下,蹑手蹑脚走了进去,轻轻搬了椅子坐在床脚边。
特种部队的训练紧张繁忙,这两年许三多忙着学习,忙着成为更好,几乎没有时间就这样坐着,什么也不干。
而人一旦空闲下来,就很容易思绪万千。尤其是这样悄无声息的夜晚。
许三多想起以前,想起钢七连的夜晚。想起班长、班副,想起成才、连长和那一群把自己往钢里淬的士兵。那张三百三十三个腹部绕杠的的碟片一直很好的保存着,却再没有放过,不是没有机会,老A的娱乐设施齐备,只是许三多想单独保留这段只属于钢七连的记忆。
床上的袁朗翻了个身,踢被,许三多起身,轻轻地盖了。
袁朗。
最近许三多常常想起袁朗,这很奇怪,天天见面的人,却还是会常常想起。许三多想起和袁朗的相遇,那个被很多人称为传奇的相遇,许三多有时会想,如果当时袁朗一踢到底,事情又会怎样? 可许三多也越来越明白,袁朗在何种情况下,都不会这样对待一个士兵。这个外表强硬张扬的老A中校,内心却总是出乎意料的柔软。
有关于袁朗的记忆很多,而且似乎就在眼前。
袁朗额角带着伤,仍旧笑意不减,“兄弟,我是你的俘虏。”
噪音隆隆的机舱,“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众目睽睽之下,“我问你想不想到我那去。”
直升飞机扬起的尘土中,“你的梦想总在前方的什么地方等着你。”
昏黄的楼道,“我敢打赌你忘了我的名字。”
黎明前的黑暗,“士兵,我是有苦衷的。”
热带雨林,“我们都很喜欢你,许三多,这很重要。”
草地上,“你玩牌吗,许三多?”
山里的黄昏,“我们现在面对的就是你的盲肠,可是我不会忘记给你上麻药。”
体育馆里,“我想他介意的不是钱,他是不想为钱出卖自己的自尊。”
成才走后,“明年也许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
夕阳下,“你总是放弃更好的机会。”
那个夏夜,“到了我这个年龄,不会再迷失方向了。”
许三多怔然。
原来四年的时光不知不觉间,袁朗已经这样占据了大部分的记忆,深刻而清晰到在这个万籁俱静的夜里,许三多不得不再次问自己,“除了队长,战友,这辈子帮我最多的人,我们还能是什么?”
凌晨四点,老A的换岗时间。
东方微起的黎明将一缕淡白的光映照进室内,拂着许三多一夜未睡的脸,他站在床边、弯下腰,将袁朗踢翻的被子轻轻盖上。
转身,离去。
那天晚上,我明白一件事情,我对袁朗的感情,与对班长,对成才,对齐桓他们的都不同,而这种感情,不是心理书上那些情结、现象和心态解释得通的。
晨曦让袁朗不得不睁开眼睛,他慢腾腾的坐起身,揉着因宿醉而抽痛的额角,瞥见床头桌上的水杯。冰凉的温度让他微皱了眉头,叹口气,自言自语,“许三多这个小混蛋还真不会照顾人。”
看看手表,六点。
袁朗站起身,掀起窗帘,操场上,许三多一个人在奔跑,拉开老A一天生活的开始。
礼拜天,老A的棋牌室人满为患。
齐桓、C3、石丽海、连虎在齐桓和许三多的寝室就拉开了战局。
C3 扔了一张牌,问在桌前看书的许三多,“三多,吵到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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