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许三多在路上碰到一些寻仇的小混混。后来每到办案的时段,袁朗总会亲自开车来接他,而这一年来,的确遇上过几次围堵,让袁朗更确定了接送的必要性,有时袁朗没空,成才齐桓吴哲他们就自动填补。院领导都想送个军民共建的锦旗给特战大队;另一方面,许三多接这种案件的次数也在增加,毕竟谁都想保个平安,就目前来看,许三多是最好的人选。
下星期,有一个案件在省城开庭,许三多会和另外一个检察院的同行作为公诉人出庭,被告人背景复杂,调查显示,和当地的E势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这一次老A们都不在。
“也不是每次都有事的。”许三多笑着安慰同事,好像会面临危险的那个人不是他。
下班,许三多夹着要用的卷宗,在院领导的万般叮咛和同事们隐含忧心的目光中神态自若的走出检察院大门——他会在周日直接开车去省城。
周六,许三多干着每一周都会进行的打扫卫生的工作。家里一直保持着军队化的简洁和干净。刚开始,袁朗抱怨比特战大队还干净,让他都没地方下脚,倒不是他有多邋遢,只是觉得家么,随意点才好。许三多确认自己没有洁癖,但是脏了不能就那么任它脏着吧。
袁朗原本想将许三多这个“毛病”纠正过来,后来高城听成才说了,打了电话过来,“许三多一个人清一个连都能弄个卫生标兵,你和他争啥。”袁朗才彻底断了随意生活的念头。三年共同生活下来,倒也在互相影响,例如袁朗有时也会拎个抹布去擦窗户,许三多也开始对袁朗同志四处弹烟灰的行为视若无睹。
在袁朗一个月没归家,没人祸害的情况下,两室一厅呈现了前所未有的窗明几净。许三多站在客厅中央,环视四周,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从心底升起,这样的房间很整洁,却也显得空旷。他想了一会,拿起车钥匙出了门。两个小时以后,许三多拎了一些方方正正的盒子回来,在楼门口,碰上了带着小宝贝们玩儿的何凝,小宝贝好奇的围着许三多,摸着他手上的东西。
许三多有点羞涩,“我买了些挂画,你来参谋参谋。”
何凝有点惊讶,然后了然微笑,“三多,其实我一直都不好意思说,你们那屋子,真少点人气。”
有了何凝的帮忙,很快的,装饰画在房间的各个墙面上确定了位置,小宝贝们拍手说好看,并且打算在墙面上也留下自己独特的艺术见解,被手疾眼快的母亲及时地制止了,从没人气到有人气是个过程,从具体到抽象则需要很高的悟性,至少现在的许三多达不到。小宝贝们有点闷闷不乐,拽着自己的母亲要求回家在墙壁上发挥自己的艺术细胞。母亲很爽快地答应了,反正早就被画的五颜六色,实在是没什么好吝啬的。
许三多从窗口看着何凝一手拉着一个,慢慢的走着,背影虽纤瘦却挺直。军人被要求承受很多常人难以忍受的压力,军属同样。许三多想起很多年前那个夏夜,袁朗无法掩饰的愧疚和歉意,大概成才也有同样的感受。这愧疚和歉意不会因为彼此相爱而减弱,心甘情愿只会让人更加的疼惜。
电话响起的时候,许三多正在准备出差要用的衣物。手机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许三多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才按下接听键——这是这几年检察官生涯所养成的习惯。
“许三多。”出乎意料的,老A前任大队长铁路的声音从遥远的彼端传来。
许三多心一沉,却依旧恭恭敬敬,“大队长。”
铁路的语气很轻松,“袁朗那家伙让子弹咬了一口,现在住在省城XXX医院,有空过来看看。”
许三多看着窗外朝阳初升的碧蓝天空,“我马上出发。”
以紧急集合的速度收拾了行李,下楼,发动汽车。出市区,上高速,汽车以120公里的限速狂飙。
事情绝不会像铁队说的那样轻松。如果只是简单的枪伤,袁朗一定会亲自打电话,让他放心,或许连受伤都不让他知道,除非他根本打不了电话。许三多的手握紧了方向盘,全神贯注的看着前方的路,命令自己不许想,专心开车。
四个小时的车程,许三多用了两个半小时到达,XXX医院是这一地区内最大的军医院,还没到门口,许三多就看见医院大门旁全副戒备的卫兵。他停下车,拨了铁路的电话。几分钟后,许三多看见成才从里面跑出来,和门口的卫兵交谈了几句,横杆升了起来,许三多驶进停车位。成才打开车门,两个朋友面对面站着,然后,拥抱。
电梯直达七楼,这个楼层已经被完全封闭隔离,楼梯口和电梯口有专人把守,验证身份。特战大队的士兵们保持着一贯的严肃、戒备,许三多却从他们脸上读出了疲惫和忧伤。
成才小声,“打了十五天,轻伤、重伤加起来47个,没死人已经是万幸。XX大队,一下子没了六个。”他看着许三多震惊的目光,苦笑,“人体炸弹,据说挺漂亮一个姑娘,以前还给当地的部队慰问演出过。”
许三多插在风衣口袋里的手倏然握紧。
袁朗的病房在走廊的最末端,单间,加护。
许三多停下脚步,怔然的看着眼前的房门。
成才在他身后,“伤口在下腹,手术后有些感染,从前线运回来的时候一直高烧,人也不怎么清醒。医生说烧退了,就过了危险期了。”
“怎么伤的。”许三多平静的声音里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哑音。
成才微叹了口气,“在清肃对方总部时,有个南瓜没守好位置,暴露了队长。受伤以后,愣是挺了十几分钟,等到行动基本结束,才让人送去野战医院。要不是拖了那么长时间,也不至于到现在这样。”
成才推开了门。
病床前坐着的人转过脸来,许三多踏入病房,笔直的军姿,“大队长。”
铁路站起身,微笑,“你来啦。”他转头看看袁朗,“这小子昨天半夜发烧,含含糊糊的说话,我听了半天,才听出叫的是你。”他向外走,经过许三多身边时,拍拍他的肩,“和他多说说话,我还没见过这浑小子这么长时间不训人的,有点不太习惯。”
许三多像接到命令一样庄重,“是。”
他像想起什么,从兜里掏出手机递给铁路,转头瞅了眼成才。
门轻轻合上,病房内恢复了安静。窗帘遮住了正午的阳光,室内的光线很柔和。药水在输液管里一滴一滴的流淌,无声而机械。袁朗闭着眼睛睡着,面色因为发烧而呈现不正常的潮红,呼吸也有些急促。盖着被子,许三多看不到伤口的位置,轻触袁朗的额头,那个热度让他微皱了眉头,再握吊着点滴的手,却意外地冰凉。
许三多慢慢坐在病床前的凳子上,微俯了身子,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手垫在袁朗长时间输液而有些僵硬的手下,另一只手轻轻覆在他手指上。
门外,铁路拔了SIM卡,将手机递给成才,“看看吧。”
从手机存储卡里调出来的是龙凤胎和何凝的合影,日期显示是昨天,成才看着三个人的笑容,微湿了眼眶。
铁路轻喟,“就这一个,金不换。”
许三多一直保持着着个姿势,静静地坐着。中间护士来换了三次药,好奇的打量许三多的一身便装,又脚步匆匆的离开——需要照顾的伤员实在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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