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使他警觉,一开始就用普通话与之交谈“正正经经的业务问题”。
一般的情形是:一个人很容易被对方的普通话“勾引”的亦步亦趋,不知不觉讲起了普通话。
当“普通对话”步上坦途之后,由秦建突然提起明了同华总的关系,这样可以让荆大侠突然面临两难的选择----继续普通话便让秦建获取了鉴别的材料,改用方言则是不打自招。
这些,都是我的注意。
秦建笑说,冷清风不要你,是他们刑警队的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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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中午11点45分,这是一般老总小有空闲的临界时间,秦建拨通了荆大侠的办公室电话,接电话的正是他本人。
秦建有模有样,“荆总,您好!我是《xx经济报》的记者,姓王,我从广东刚来不久,请荆总说普通话,谢谢啦。我想了解贵公司就观月楼问题,会采取什么样的后续措施?”
为了不被怀疑,在一个朋友的帮忙下,我和秦建征得《XX经济报》主编的同意,确实是用他们报社的电话打给荆大侠的。
所谓观月楼的问题,是一个真实的问题。观月楼总共五十六层,售房宣传单上注明朝北的一面可以“俯瞰美丽的梅江风光”,房子卖的非常好。殊不知一栋更高的大楼数月之后横亘在观月楼和梅江之间,原来远眺美景的观月楼北面部分一片阴暗,顾客开始和开发商打官司。观月楼是荆大侠的“迎鑫”置业公司所建。这事让他既气恼又难堪。新大楼的后台比他硬。
秦建的广味普通话挺像那么回事的,那边的荆大侠果然用普通话接受了秦建的电话采访,他太需要媒体的帮助了。
我在旁边摁下了录音键。
“观月楼在同国土局办地皮手续时,就已经谈妥了所谓垄断视野的问题----靠江一面不再允许开发商新建大楼。我们目前正在请有关部门介入协调。拆掉新大楼如果不现实,也要给观月楼物主合理的赔偿。”
我在旁边听得很是惊讶,荆大侠说方言和普通话是截然不同的嗓音效果。如果事先不知道,绝对不会想到是同一个人。难怪叶秀云对他那么熟悉,也听不出告密者是谁。
秦建渐渐将话题转移。
“华总对此事有无设想?”
“我听说华总已经派了一个叫明了的女经理协同您一起处理这件事?”
荆大侠立即反驳,“明了负责外事部,同迎鑫置业没有关系,华总怎么会派她来呢?再说,业务性质也完全不同,明了也不会……能告诉我听谁说的吗?”
“当然是华总身边的人啦。”
“是瞎猜的吧。就算是华总要派明了去做什么,也不会给别人说起的。”
我和秦建面面相觑。
显然这位荆大侠是华总最信任的人。华总对他都没有说的事情,就不会对任何人讲了----他就是有这个自信。
“听华讯外事部的人说,明了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露面了,是这样吗?”
“我不清楚。虽然同在一座写字楼,毕竟分属不同实体。先生若想了解这方面的情况,可以直接问华总本人。”
双方客套了几句,随即挂了电话。
录音效果不错。将观月楼部分删去,先后让袁医生和叶秀云鉴别。
ABC侦探所
结论:荆大侠就是告密者。
秦建喃喃自语,“荆大侠既是介绍人,何不直接将一切告诉叶秀云?如此装神弄鬼为哪般?”
我不由得笑了起来,“秦大哥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恰恰是介绍人最不好说任何一方的坏话。想当初撮合之时,少不得郎才女貌、天花乱坠一番,现在又去自打嘴巴,难堪不?而且,叶秀云若是口风不牢,让华总知道当年哥们而今部下在告自己刁状,以后还如何相处?”
秦建笑了起来,点头称是。
秦建说,“现在看来,荆大侠这个人算是渐渐浮出水面。然而恼火的是,我们至今没有任何证据,能肯定是谁下了毒。”
“这一点我已经想过了,这个问题已经成绝症。假设千叶酒楼有两个人以上目击了谁向红酒里掺了毒,或者酒楼按有监控装置,让我们能够清清楚楚看见荆大侠正在投毒,但你无法验出他当时掺的是什么!时间差造就了这个无法解决的难题----现在已经无法化验当时的成分。”
“是呀,譬如他可以说我掺的是矿泉水。”
“因此,我们即使是弄清了是他在往红酒里掺东西,也只能满足一下我们的好奇心。”秦建有些惋惜。
我手指插入头发,沉默了片刻,做了一个决定,“我们就是要来满足一下这个好奇心。我要弄清楚荆大侠究竟干了些什么。”
我在秦建耳边嘀咕了我的想法,秦建又一次感叹。
第一步去见了华总,以斡旋的架势,说明了袁医生的意愿,即希望明了回家。
华总说,“如果明了能够康复,首先我就要劝她从此专一地对待丈夫。我将同她了断历史和现实的情感纠葛,转为单纯的认真共事。但是在明了痊愈之前,我不能将她送回去。她是因为我而出的事,一切责任该我承担,决不能推给任何人。请转告袁医生,明了在我这里,仅仅是治病而已,不具备另外的性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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